更讓祈願諸侯們痛苦的事情來了。
蒼茫百萬大軍,在蒼茫戰王季空的帶領下,來了祈願邊防。
祈願鎮北大將軍周正,連忙求援。
各路諸侯不敢怠慢,紛紛派兵,匯聚一百五十萬大軍趕赴,要死守地藏關。
但他們沿途走得十分艱難。
水魂軍真的像是水中游魂,神出鬼沒,三千人,連一片衣角都摸不到。
走水路的大軍,今天被弄翻一船,明天被燒了糧草,苦不堪言。
等到所有兵馬趕到地藏關,周正統計人數時,痛苦發現,出發的一百五十萬大軍,少了整整十萬!
三千水魂軍,就造成了如此恐怖的損失!
“攘外必先安內!”
諸侯們憤怒至極,打算不惜一切代價要滅掉天龍南疆‘個人意願,私自前來’的一萬兩千精銳。
但就在這時,蒼茫大軍瘋狂攻打地藏關,牽制了所有人,讓諸侯們不得不將注意力放在蒼茫大軍上。
自然,天龍南疆一萬兩千精銳,就有了足夠的空間,肆意破壞。
天龍和蒼茫,本該是生死仇敵纔對。
但此刻,卻從某種程度上而言,形成了聯合。
天龍在祈願國內搗亂,蒼茫在邊關猛戰。
劉大終於發聲:“不殺徐牧天,何來這些事端?就因爲動了天龍南疆之王,讓祈願再度陷入戰火之中,讓百姓流離失所,讓百姓驚恐難安,都是你們這些混賬東西的錯!”
十幾億百姓再度開始怒罵曹鼎天等諸侯。
天龍一萬兩千精銳,至始至終不曾擾民。
民船沒毀過,民宿沒破過。
拿下伏羲關後,所有伏羲關內的平凡百姓,都是被放走,而且還給了盤纏。
從天龍南疆戰士們的作風,自然就能看出徐牧天的人品。
這樣的人,怎麼可能對祈願不利?
而且,人家纔剛剛幫祈願打敗了蒼茫的入侵。
結果曹鼎天等人派人圍攻,將徐牧天誅殺,導致天龍南疆精銳復仇,導致蒼茫蠻人看到機會,再起兵戈。
都是諸侯的錯!
祈願諸侯們像是被硬生生灌了兩坨翔。
除了曹鼎天、秦國公、楊賽等人,其餘諸侯悔得腸子都青了。
紛紛擾擾不斷,喧囂怒罵沖天。
但這一切,與仙雲澗下無關。
當徐逸再一次醒來。
他終於睜開了眼。
光線並不刺目,顯得比較柔和。
眼前是恍惚的,看什麼都不清楚。
直到閉上眼睛緩和了好幾分鐘,再度睜眼時,纔看清了眼前的一切。
這是一棟木屋,被鮮花與藤蔓包圍着。
一縷縷光從縫隙裏透進來,帶着寧靜和斑駁。
屋子裏的擺設很簡陋,都是粗糙的木製品。
空氣裏有一股好聞的味道,但徐逸確定這不是花香。
環顧四周,徐逸艱難起身。
渾身上下滿是疼痛,低頭看去,被裹得跟木乃伊一樣,還滲着血。
“這是哪裏?”
徐逸有些茫然。
他記得自己是跳進了萬丈深淵。
怎麼活下來的?
嘎吱……
門扉被打開,一道身影出現在徐逸眼前。
一個長相平凡的女人,看起來大約二十來歲,穿一身白色的粗布衣。
她見徐逸看着自己,走來,放下桌上的碗,道:“估摸着你也該醒了,喫點粥。”
碗裏是清粥,散發着誘人的清香。
徐逸下意識舔了舔嘴脣。
女人用勺子舀起,輕輕吹了一下,送到徐逸嘴邊。
徐逸並沒有半點不好意思,很是自然的張開嘴,將粥喝下。
這粥裏有藥味,但味道很好。
女人安靜的喂着,沒說話。
徐逸安靜的喫着,也沒說話。
一碗粥喝完,女人道:“再躺一天,就能下地了。”
“謝謝。”
女人轉身離開,片刻後回來,拿着藥鉢,將一些草藥放在裏面,慢慢的攆着。
徐逸一直盯着她看。
但什麼都看不出來。
骨齡、實力等。
無論怎麼看,總有種隔着一層紗的朦朧感。
女人的動作不急不緩,很是從容的感覺,還帶着一種安寧和悠然。
將草藥攆碎了,她將藥汁倒了出來,加入了一些其他的東西,藥汁就成了黑色的糊。
拿着剪刀,女人將徐逸身上染血的白布全都剪開,撕扯後扔掉,再把這糊塗抹在徐逸身上,再用新的白布重新包裹。
動作熟練,彷彿做過很多次了。
打了個結,女人就坐在旁邊的獸皮上,拿着衣服縫縫補補。
徐逸感受着渾身冰涼,但不痛。
閉上眼睛,徐逸悄然運轉勁氣。
額頭上立刻有密密麻麻的汗珠浮現。
女人彷彿無知無覺,依舊細心的縫補着衣服。
好一會,她用牙齒咬斷白線,將衣服拿着抖了抖,滿意點頭:“還不錯。”
“謝謝。”徐逸再度道謝。
這衣服,是他原本穿在身上的。
早就成了乞丐裝,到處都被割裂。
現在卻被女人重新縫補好。
就是密密麻麻全是針線,看起來像是一條條蜈蚣依附在上面。
要把這麼一件衣服縫補好,得多少時間?
一天?兩天?五天?一週?
“十二天。”
女人彷彿聽到了徐逸的心聲般,淡淡開口:“你昏迷了十二天。”
“才十二天?”
徐逸訝然。
他的傷勢,他自己最清楚。
險死還生,重傷到這種程度,就算是一個月兩個月,也未必能恢復到現在的地步。
才十二天?
“多了少了?”女人問。
徐逸想了想道:“少了。”
女人也想了想,道:“我可以讓你多躺一段時間,躺到你想起來爲止。”
“不用了。”徐逸搖頭。
“你很喜歡笑?”女人眸子看着徐逸,有些疑惑。
“沒有吧。”徐逸回答。
女人便皺眉:“昏迷的這段時間,你習慣嘴角上翹,是在笑吧?”
“不能笑?”
“不是不能,是我不喜歡。”
女人道:“看到你笑的時候,我就想讓你喫點苦。”
徐逸:“……”
莫名其妙。
如果不是看在這女人救了自己的份上,徐逸立刻……
立刻送她一個霸道邪魅狷狂的笑。
女人仰頭,朝外面看了一眼。
起身。
“你去哪?”徐逸問。
女人回答道:“趁着天色還沒暗,先去種田,天黑了回來做飯。”
看着女人出了屋子,徐逸眨眨眼。
“農家女麼?可爲何,總感覺有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