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幾乎是一瞬間,清澈見底的水面便渾濁起來,待一陣泥沙落盡,數十條張着血盆大口的鱷魚幾乎要浮出水面,姜墨和趙朝宣大驚失色,往後倒退了幾步。
“很怕?”趙宗佻卻一副心平氣和看熱鬧的模樣,輕描淡寫地問道。
“你,你不怕啊?萬一掉下去,那可是死無葬身之地啊!你好歹也是朝宣的小叔叔呢,用這個,是不是也忒狠了!”姜墨氣急了,氣急敗壞地吼道。
“呵呵……這就生氣了,脾氣果真夠急的,你們再仔細看看。”趙宗佻絲毫不見怒氣,反倒是示意他們看仔細了。
“看,看什麼?”姜墨皺眉不耐道。
“呵呵……小丫頭……有的時候……眼見也不一定爲實啊……”趙宗佻隨手扔了快石頭進去道。
“撲通!”是石頭落水,濺起水花,本該受到挑逗或驚嚇的鱷魚們卻紋絲未驚,仍舊悠哉的悠着。
“嘶……”這鱷魚難不成……不能啊……等等……石頭……石頭……這石頭落下的位置……這潭水裏怎麼只有泥沙,幾乎不見一塊石頭呢……不是……姜墨看着眼前的一切,疑惑得眉頭都快要打結了。
“呵呵……”趙宗佻放下左手。
水面又開始迅速下降,幾乎退到了一半,正當姜墨和趙朝宣都疑惑不解之時,趙宗佻卻飛身跳了下去,穩穩得站在了水面上,波瀾不驚。
“哎!”姜墨和趙朝宣大驚。
“呵呵……”趙宗佻嘴角微微勾氣,一臉風輕雲淡地在水面上走了起來,這大膽的行徑,讓岸邊的姜墨和趙朝宣着實有些目瞪口呆。
“姜,姜,姜二,你看,看到了嗎?小叔叔他,他……”趙朝宣嚇得有些結巴了。
“別,別喊,我我看到了……”姜墨心裏一陣驚恐。
“要不要下來,親自驗證一下,你們昨日到底經歷了什麼?”趙宗佻朝上伸手,做出邀請。
“呃……”他纔不要,趙朝宣本能地後縮,姜墨被推到了前頭。
“哎哎,你……”你還真是夠哥們的!姜墨白了躲在她身後的趙朝宣一眼,很是鬱悶。
“不試試,你又怎麼知道是真是假呢?”趙宗佻手還伸着。
“姜,姜二……”不知爲何,雖然因爲昨日事情,姜墨心裏真是又氣又恨地牙癢癢,可是今日一見到趙宗佻溫柔的笑意,姜墨便有些莫名地茫然若癡,彷彿對她來說就是有着一種莫名的誘惑。
也許是不甘願,也許是好奇心使然,姜墨竟不由得想要往前,可躲在她身後的趙朝宣卻有些害怕地拉住了她。
“呼……放心,你小叔叔既然都這麼說,就不會那麼心狠的,再說了,我們兩個總不能慫給他看吧,我先下去,確定沒事,你再下。”姜墨決定道。
“啊……我也要下啊?”趙朝宣搖頭道。
“廢話,我都先了,你還那麼話!都到了這,再慫也沒有意義,給我振作點!我倒要看看下頭到底是什麼情況!”說吧,姜墨順着趙宗佻的手也跳了下去。
本以爲會是落水的聲音,可腳下卻結結實實踩着什麼東西之上,像是地面,可卻又看不見,姜墨詫異了。
“姜二……”岸上,趙朝宣還在提心吊膽。
“這是西域進貢的透明琉璃,厚餘約一尺,是我專門請工匠打造的,堅硬無比,卻看上去透明如無一物。
而這些鱷魚也都是真的,只不過他們都在這層琉璃之下,隔着水,不仔細看,確實逼真。
這裏的水位也不過齊腰,所以……即便昨日你們真落了水,也不會有任何意外。”趙宗佻自顧自地解釋道。
“你……故意的?”姜墨低頭仔細打量着腳下,心裏一陣抓狂。
“呵呵……這話不妥,怎麼能說是故意呢,我本意並非在此,這些都是我爲你們倆的學習精心準備的,這叫用心良苦。”趙宗佻挑眉一臉欠揍地笑道。
“用心良苦,我們昨個差點死在這裏,你,你好意思說是爲了我們用心良苦!”姜墨怒了。
“若我真有此意,你怎麼還能有機會在此跟我大呼小叫呢?”趙宗佻失笑。
“哎,你……我……我……”姜墨語竭。
“呵呵……你的反應力和靈敏度都是相當不錯
的,只可惜啊,你的觀察力還欠火候,有失敏銳,不然我安排的這一切你早該看明白了。”趙宗佻一臉笑意。
“你,你這簡直是強人所難嘛,逃命的時候,誰還能顧得上觀察得這麼仔細啊?”姜墨被批了,很是不服氣。
“呵呵……好,不提昨日之事,就說今個在書房的。
我問你,你在書房裏待了有半個多時辰,也仔仔細細地看了遍,那你可曾主意到,靠你左手邊書架第三行中間那一格里都放了什麼書,你隨便說出一本,我都算你贏。”趙宗佻一臉直視。
“呃……”姜墨瞬間懵了。
是,今個書房裏她是仔仔細細地打量了一遍,可是滿牆的書,她也只是大致掃了一眼,哪裏會注意每一格里都擺放了些什麼書啊,這,這簡直是爲難她啊。
“怎麼?說不出來?”趙宗佻一臉戲謔。
“我,那,那麼多書,我哪裏能記得過來,你這樣問,是不是太不公平了!”姜墨根本回答不成,可又不願意這麼丟人,便怒懟道。
“呵呵……敏銳的觀察力就是在不經意的時刻才更難能可貴,好,也許這個是有些爲難了你了,那我再問你,你右手邊靠近門口,從上數第四行書架裏擺着的那個物件是樣什麼東西?”趙宗佻降低了難度。
“右手,門口……第四行,物件……”姜墨揉着腦袋,拼命回想,這個她是真看到了的,應該記得……嘶……怎麼就這麼模糊……是個瓷瓶……不不……是塊壽山石……嘶……也不對……姜墨陷入無邊糾結之中。
“呃……姜二……”岸上,趙朝宣看着下頭一臉打結的姜墨,有些奇怪道:“喂,你沒事吧?”
“嘶……”姜墨全身心都在想那個問題,完全沒有聽到趙朝宣的聲音。
“哎,姜二!”趙朝宣是既着急,又擔心,可卻就是沒膽子下去。
“呵呵……算了吧……我想你該明白我的用意了吧?”趙宗佻看着姜墨糾結的模樣,最終還是心滿意足的笑了。
“不,我能想起來的,你再給我點時間!”姜墨不肯認輸。
“呵呵……小丫頭……別爲難自己了,今天我只想告訴你們兩個,人要更好的保護自己,不但要有勇更要有謀,只有能做到有勇有謀,才能真正處變不驚,行了,上來吧。”趙宗佻已經跳了上去。
“你……”趙宗佻突然而來的嚴肅模樣讓姜墨一臉愕然。
“上來吧!”趙宗佻伸手。
“你……昨天的事情,你,你就想告訴我們這個?”姜墨皺眉。
“呵呵……光這一點也夠你們學上一段時間了,更何況……未來還有更多的東西等着你們呢。”趙宗佻買了個關子。
“呃……”姜墨的心突然就安靜了。
“呵呵……好了,既然知道我的用意了,那就希望你能不負衆望,再跟我到你們往後習武的地方去看看吧。”趙宗佻的解釋到此結束,姜墨和趙朝宣就有些半懵半惑地又跟着去了……
整整在上將府待了一天,傍晚時候,兩人準備離開。
雖然仍舊有些半信半疑,可兩人此時的心情已經沒有早上來時的那樣忐忑。
到了門口,兩人準備上車,趙宗佻突然叫住姜墨道:“小丫頭,你等等。”
“嗯?”看樣子趙宗佻是要跟她說些什麼,趙朝宣不疑有他,讓她去了。
“小叔叔,你……還有什麼要交代我的?”整整一天,姜墨已經習慣了小叔叔這樣的稱呼。
“呵呵……小丫頭……再告訴你一句話,書無好壞,全在你如何看它,別有太大心理負擔,我們明天見了……”趙宗佻笑得如沐春風。
“呃……你……你怎麼知道?”話問出後,姜墨就悔了,捂着嘴,一臉羞紅。
趙宗佻的話讓她瞬間便想起一早無意間打開的那本書,姜墨心裏又是一陣忐忑窘迫,都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小腦袋也尷尬地低了下去。
“呵呵……你說呢?”趙宗佻反問。
“你,你……我,我先告辭了!”換是平常,不管哪個,姜墨早就懟回去了,可是現在,姜墨竟然慫得頭都不回,落荒而逃。
“呵呵……”看着她跳腳羞怒的小模樣,趙宗佻忍不住失笑出聲:“還真是個有趣的小丫頭……呵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