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不用麻煩,朱統領不還在外頭嘛,姜將軍和夫人也該早些歇息了,老夫瞧着你們氣色也不大好啊。”方太醫這話倒也不假,姜騫和夫人鄔氏也確實快要筋疲力盡了。
“多謝方太醫提醒,您慢些”雖然方太醫是這麼說,但姜騫將軍還是送着他到了屋門口,正好又跟等在外頭的朱晌打了照面。
“姜將軍。”
“哦,朱統領,內子剛剛崴腳的事真是多謝您了。”姜騫將軍抱拳。
“將軍客氣了,舉手之勞而已,夫人沒甚大礙吧”朱晌客氣。
“幸得方太醫及時救治,已無大礙。”姜騫將軍一臉疲色。
“那就好了,這幾日二爺,您和夫人都是累得夠嗆,姜將軍您快些休息吧,末將就不打擾了。”
“哎,朱統領留步”
“姜將軍可還有什麼吩咐”朱晌回頭。
“呃”姜騫明顯有話要說,可似乎又有些忌諱別人在場。
“哦,我正好小廚房裏還有些藥要處理,朱統領,老夫就先過去了,一會自己回二爺那裏就好。”方太醫很有眼力勁,見狀自己給了自己個臺階便溜溜達達地先行離開,姜騫將軍甚是感激。
“姜將軍,您有什麼吩咐”單獨二人,朱晌心裏有些狐疑,似乎又有些察覺到了什麼。
“呃朱統領,我”姜騫將軍仍舊有些吞吞吐吐難以啓齒的模樣。
“姜將軍,您留我便是信我,您有什麼儘管問吧,只要是情況允許的末將當知無不言言無不盡。”朱晌一臉認真。
“呼其實這話我,我也不知道該怎麼問,到底是上將啊。
我不該的,可是我就是覺得覺得上將待丫頭很,很不一樣,不一樣得讓我這個做父親的覺得不安。
我,我真不知道該怎麼開口,可是我,我就是不放心,我”姜騫一臉矛盾糾結,畢竟他只是擔心,有些話他都還沒想明白,又怎麼說得清楚呢。
“呃呵呵”雖然姜騫將軍表達得含含糊糊,可朱晌早有預感,所以第一句話之後他便已經明白姜騫將軍在擔心着什麼了,突然笑了。
“朱,朱統領”朱晌突然而然的笑讓姜騫將軍的心沉了幾分。
“呼姜將軍,這件事恰好是卑職不能隨便議論的,上將是末將的主子,這事”朱晌就算是心裏清楚,可卻還是不可以點破,畢竟他們家爺可說了來日方長。
“呃呼是啊,是我疏忽了,不爲難朱統領了”姜騫將軍本來就有些猶猶豫豫的,朱晌這麼一說他便有些更尷尬了。
“呃姜將軍,其實其實您大可不必擔心的,只要二爺高高興興,開開心心,健健康康的不就是您希望的嗎
而這些也都是我們家爺希望的,更是我們家爺竭盡全力的,多一個人疼愛二爺,對姜將軍您來說是好事,不是嗎”朱晌的話點得很含蓄。
“這”好事未必吧,若上將只當丫頭是孩子一般疼愛,那倒也說得過去,他也願意高興,可上將打從昨日到今日的一切一切都已經遠超一個長輩對晚輩的疼愛,這纔是他心慌的事情。
上將是人中龍鳳,要纔有才,要貌有貌,有能力有擔當,甚至甚至只要他願意,這天下怕都能是他的,可正是因爲這份舉世無雙的榮耀和權勢,纔是讓姜騫最不安的地方。
這一切的一切對上將一個人而說是無上榮耀,可對於再多一個人來說卻未必是件好事。
權勢就是一把雙刃劍,像上將這樣的人註定要在權勢紛爭中掙扎,註定要經歷血雨腥風雲波詭譎,無論他願意或是不願,他的身份註定了這一切,所以他不能也不該有軟肋。
即便是有,也不可以是他的姑娘,他只想護她周全,所以他心中不願。
“姜將軍,其實您要擔心的永遠不是我們上將。”朱晌雖然不可以明說,但有些話他得替他們家爺鋪墊好了。
“呼”姜騫仍舊無法釋懷。
“將軍,您這若沒有其他事情,那末將就先告辭了,爺的身體不大好,末將得回去照顧爺呢,告退了。”朱晌輕點一二,便抱拳轉身離去,徒留姜騫將軍心中惶惶
“朱統領。”
“哎方,方太醫,您不是”朱晌迎着夜色步履匆匆,剛到了院門口便就碰上了早先說是要是廚房熬藥的方太醫,一臉驚訝。
“不用意外,就是專程在這等你的,剛剛是看着姜將軍有話要單獨跟你說所以才找個藉口退出來的,這回去的路,我是真不大認識啊。”畢竟姜將軍不小,而且天色暗沉,方太醫還真不敢一個人行夜路,乾脆就等在這口上了。
“您”朱晌倒是有些失笑了。
“哎,走吧。”方太醫攏攏袖子轉身要走。
朱晌卻笑着問道:“方太醫,您就不好奇剛剛姜騫將軍問了我什麼嗎”
“朱統領不會是故意打趣老夫吧呵呵老夫在宮中爲官多年,深知非禮勿視非禮勿聽非禮勿言的道理。
老夫還想安然退了安享晚年呢,不該問的我從來不問,更何況還是上將的事,我自然更不會多嘴了。”方太醫甚至爲官之道,哈哈笑了起來。
“呵呵您像是知道什麼”朱晌挑眉試探。
“呵呵不是我像是知道什麼,上將和二爺的事京裏怕也知道得七七八八了,老夫知道些什麼不奇怪,放心,上將不說,老夫絕不會多事的。”方太醫聽出了朱晌話裏有話也笑了起來。
“還是方太醫見多識廣啊,請了”朱晌就是有意提醒,方太醫算是很聰明瞭,立刻意會
“老爺”
“怎麼樣了,是不是還很疼,你啊,怎麼就這麼不小心呢。”屋裏,姜騫已經回來了,坐在牀邊瞧着夫人鄔氏腫脹的腳踝心疼起來。
“還說呢,不都是因爲你打了丫頭啊”自己無緣無故崴了腳,鄔氏也一臉的鬱悶。
“我,夫人啊,爲夫真的是有苦衷的啊,丫頭是你的心肝,又何嘗不是我的心肝啊,你以爲我就那麼狠心啊,我這不也是爲了丫頭好嘛,我,唉”突然又被自家夫人懟了,姜騫將軍不敢有脾氣,可卻又有些委屈。
“苦衷,苦衷,她不過是個孩子,你有什麼苦衷能把丫頭打成那樣啊
你是沒有瞧見,那小手和膝蓋都傷成什麼樣了,換藥的時候都有些發紫了,你也真是忍心”姜墨捱了打到現在,姜騫將軍是還沒見着她,但鄔氏瞧見了,而且親眼見她換了藥,那淤青的模樣比以往這丫頭捱得傷都嚴重,能叫她不心疼嘛。
“很,很嚴重”姜騫將軍心裏有些發顫。
“是,很嚴重,你自個下手自個不知曉啊”鄔氏哼道。
“我唉那丫頭最怕疼的,該是生我氣了吧”姜騫將軍直嘆氣,面帶落寞。
“那是肯定的”鄔氏哼道。
“我我去瞧瞧丫頭”姜騫將軍雖然是爲了丫頭好而動了手,可他還是擔心丫頭會心生芥蒂跟他這個父親生分了,有些着急。
“你先回來”姜騫就要起身,鄔氏拉了他一把。
“我,我去看看丫頭,看看她傷得如何了。”姜騫將軍真是有些急了。
“現在心疼有什麼用啊,你去也不定能瞧見的。”鄔氏白了他一眼。
“什麼意思”姜騫將軍皺眉。
“上將在裏頭呢,而且丫頭還沒醒,估計這一覺是要睡到天亮了,現在去不合適。”鄔氏搖頭。
“什麼上,上將,屋裏只有上將了”姜騫瞬間起身。
“嗯。”鄔氏嘆了口氣點點頭道。
“糊塗,糊塗,你怎麼能留上將跟咱們丫頭獨處一室呢,他們,哎呦”姜騫將軍幾乎跳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