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熬”天幾乎大亮,大殿內熬了一個通宵的舒文腙終於可以舒展一下酸累了一整個晚上的筋骨了。
看着手裏自己努力了一個晚上的成品,舒文腙露出滿意的笑意。
“來人啊”舒文腙擡頭看看外頭天色,知道這一夜算是過去了,想着還要趕早爲姜墨他們踐行,便也不打算休息,只是朝外吩咐宮人們伺候他沐浴更衣
“世子妃娘娘,您可醒了,外頭李嬤嬤有事回稟。”京中宗魯王府也是捱到了天色大亮,世子妃王若妍剛剛起身,還沒梳洗,身旁便有婢女過來回話請示。
“嗯,這一夜了應該問出些什麼了,叫她進來回話。”王若妍想着該是那個賤婢的事情便不以爲意的擺擺手道。
“是。”侍女退身出去,帶了那位李嬤嬤進來。
“老奴給世子妃請安。”李嬤嬤進來是行了大禮,面色有些不大好。
王若妍眉頭微蹙道:“怎麼,一晚上了,什麼都沒問出來”
“肯定世子妃娘娘恕罪,是老奴無能,那賤蹄子嘴太硬了,怎麼打都不肯鬆口”李嬤嬤一臉懊惱自責。
“是嘛,沒想到柳嫦曦身邊還能有這樣厲害的婢女,看來是該本宮出面了。”王若妍倒是沒想到這一夜過去了,那叫淺寒的死丫頭居然就愣是扛着什麼都沒說,她倒有些另眼相看。
“娘娘,那,那奴婢昨晚上挨不住打,已經,已經過去了”李嬤嬤這話說得極小聲。
“什麼哎呦嘶”
“娘娘恕罪”
王若妍不過是想從淺寒嘴裏知道些什麼,雖然同意她們用刑,可也沒想到她們會這麼快就鬧出人命。
瞬間有些惱怒,沒有顧忌還在婢女手上的頭髮,直接扭頭,可這樣一動作,生生是扯掉她一根頭髮,王若妍喫痛出聲,梳頭的婢子萬分驚恐,立刻跪地求饒。
“都是廢物滾下去”出了這事,王若妍已然沒了梳頭的心情,擡手就給了那個弄疼她頭髮的婢子一巴掌,惡狠狠地罵道。
“是,是”婢子嘴角含血,卻連半點委屈都不敢顯露,連忙連滾帶爬地退了出去,屋裏的李嬤嬤更加忐忑了。
“娘娘恕罪,老奴也沒想到那丫頭就那麼不經事,就唉”李嬤嬤還在解釋。
“真死了”王若妍披過頭髮問道。
“是,老奴確認了,早就沒有呼吸。”
“她現在的屍體呢”王若妍又問道。
“昨後半夜就去了,老奴怕夜長夢多,節外生枝再給您添麻煩,就連夜安排他們把她用箱子送出去了,這會怕是早就埋在哪個亂葬崗上了。”李嬤嬤說起這話,言語閃過一絲驕傲。
“哼還算不是太笨”王若妍哼道。
“娘娘,這”
“娘娘,娘娘”
“又怎麼了”李嬤嬤這裏的事情還沒處理完,外頭又傳來侍女驚慌失措的聲音,這一大清早的就沒個消停,王若妍甚是不滿。
“娘娘,柳嫦曦那裏出事了,世子爺讓奴婢請您過去”正因爲這個,侍女才格外害怕。
“什麼”這事情倒是一樁接着一樁啊。
“娘娘世子爺會不會知道了”李嬤嬤起身,也有些害怕道,畢竟這頭剛死了柳嫦曦一個貼身侍女,那頭柳嫦曦就出事了,而且還驚動了他們世子爺,難不成
“怕什麼就算是,本宮也不懼
現在是川他依仗着本宮和本宮的孃家,我沒直接要了那賤人的命已經算是給足他面子了。
他要真敢說些什麼,本宮定要他吃不了兜着走”說句實話,這一次回來,世子妃王若妍還就真沒把川這個世子爺,這個宗魯王如今的一家之主放在眼裏。
“可娘娘,現在世子爺就傳您過去”
“急什麼,她一個賤婢值得本宮如此匆忙
來人,先服侍本宮沐浴更衣,等本宮用過了早膳再過去看她不遲”王若妍完全沒把川的話當做一回事,讓就不緊不慢着
“來了,來了”烏孫王庭,姜墨和趙朝宣一大早便已經輕裝待發,就只等舒文腙過來了。
“姜二”舒文腙剛剛沐浴更衣,還沒來得及用膳,便聽見外頭宮人回稟說姜墨他們準備啓程,已經在王庭之外等候。
他便立刻放下手上碗筷,起身,匆匆就往王庭外過來。
恍惚間像是那日他們初來,他着急迎接他們的樣子,可如今卻就要送別了,舒文腙的心情多是落寞。
“昆彌萬安。”周圍的宮人侍衛皆跪地行禮。
“起來,起來。”舒文腙揮手。
“你,你怎麼回事,這衣裳”既是離別,這氣氛說不怪也讓人有些難受,姜墨上前正欲道別,卻發現他衣裳還卷在脖子間,莫名的有些滑稽和慌亂。
“啊”
舒文腙打昨天開始一心一意地只想着姜墨就要走了,他捨不得,可卻還是得放手,一整晚都在搗鼓東西,即便是到了早上沐浴更衣,他依舊沒什麼心情照料自己。
剛剛又匆匆忙忙地趕來,他又怎麼會注意到自己的衣着呢,還是姜墨出聲,他才發現了自己的狼狽不妥,一臉不好意思。
“你這是有多匆忙啊,不會是一整晚都沒睡吧”舒文腙一向是最穩重之人,衣衫不整的這事可能出現在他跟姜二身上也斷然不會出現在他舒文腙身上的,可他今個偏偏就這還一臉的疲色,趙朝宣一想到昨日舒文腙親口承認的事,便起了調侃之意。
“呵呵沒,沒什麼”舒文腙一邊整理着衣衫,一邊尷尬地失笑。
“怎麼,昨天朝務很重你都有黑眼圈了,要是這樣,你就不用來了,瞧你慌張的。”姜墨一臉無奈失笑。
“那不行,我答應過你,你們的,都要走了,我就算是再忙,再累也要來的,對了,你們倆就這麼一點東西啊”舒文腙扯着脖領子換了個讓自己不大尷尬的話題。
“呵呵都說是輕裝上陣的,我是回家又不是去長途跋涉,你擔心個什麼啊,行了,臨行前見你一面就成了,那我們”
“等等”姜墨大概是真着急趕着離開,沒說兩句,就要走了,舒文腙突然出聲。
“怎麼了”姜墨歪頭。
“不是說好的讓我送你們倆出城嘛,上馬吧”舒文腙一臉堅定。
“呵呵好,上馬”姜墨知道舒文腙的用意,便沒有再拒絕,三人一道翻身上馬了,不急不慢地朝城門方向去了。
侍衛們便列隊兩旁護在他們左右
“大哥”清晨的雲樓閣樓上,朝南剛端着粥點退了出來。
“哎,起來了,有熬好雞絲粥,要不要喫些。”朝南笑得溫柔。
“怎麼了主人又沒胃口啊”看着幾乎沒有被動過的粥碗,向北有些擔心道。
“唉主人的身體本就不大好,前段時間又受了傷,現在還沒養好又要上場,肯定很耗元氣的,湯藥喝了,不過粥沒喫幾口。”朝南也嘆氣道。
“這樣不行的啊,你忘了前年時候咱們主人可就因爲不大喫東西昏倒差點出了意外的,他現在身體這麼弱,更是要想辦法多補一點纔好啊。”向北一臉心疼道。
“哎,別進去了,能勸的我都勸了,主人性子一向執拗,他不會聽的。”朝南搖搖頭。
“主人還在擔心什麼啊難不成還是柳嫦曦”向北真不知道他們家主人這段時間在犯愁什麼,能愁得他又沒了胃口。
“呼瞧着像,自那日從宗魯王府見過柳小姐回來之後,主人便一直鬱鬱寡歡,像是很煩心的模樣,唉”朝南也覺得如此。
“這主人傻不傻,那是柳嫦曦咎由自取的,現在怕是沒人能救她吧他這樣熬着自己身體有什麼用啊唉”向北不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