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回王爺的話,世,世子爺不在府內”宗厲王發話,小廝們滿府邸找了一圈也沒找見世子趙從寒的身影,只能是硬着頭皮前來回稟。
“什麼這種時候,這畜生不如的玩意竟然不在府內他上哪去了啊上哪去”宗厲王聞言心中的怒氣又拱上來一層。
“小,小的不知。”小廝嚇得一臉慘白,渾身發抖。
“不知廢物,廢物一個個的都是廢物”宗厲王怒斥道。
“王爺饒命啊”小廝嚇得要死,撲通一聲便跪在了地上,猛磕頭。
“父王,您彆着急,也許大哥是有什麼事情要去處理,這才”
“你少提那畜生玩意說話本王還不知道他了說不準那混賬東西正跟川一個心思,正想着法子害老子好謀權篡位呢”宗厲王怒喝,可這話卻說得趙從凌露出一絲笑意。
“父王,大哥他是不羈了些,可這事他斷然不會的,兒子,兒子願以性命擔保”宗厲王越是如此,趙從凌就越是替趙從寒說話,言語間多是兄弟情深地維護,可實則卻在宗厲王心中狠狠釘下了趙從寒不忠不孝的印記。
“去,立刻把那混賬東西給本王找回來,還不快去”宗厲王盛怒到了丁點,摔出一記杯子連聲喝着。
“是,是”小廝誠惶誠恐,連忙爬起身就往外頭疾奔而去。
“父王,您請息怒,莫氣壞了身子纔是。”小廝退下,趙從凌這才親自斟茶遞了過來。
“呼還好,還好有你這個小子陪着本王身邊啊”一個嫡出子榮寵無限,一個庶出子不冷不熱,可偏偏在這緊要關頭是這個庶出子寸步不離地陪着他,宗厲王此時的心中五味雜陳,卻已然有了涇渭之明。
“父王,兒子深受父王教導和恩惠,多年來無以爲報,如今正值多事之秋,兒子雖然沒什麼大本事,可兒子也不能眼睜睜看着您受罪啊,今日這事皇爺爺怕是也多有責怪吧”趙從凌一邊表着忠心,一邊繼續關切道。
“呼何止啊,簡直大發雷霆要不是看在昨日事情還算圓滿的份上本王怕是今個都要回不來了”這纔是宗厲王氣憤的原因。
本來宗魯王出事,陰國公府被抄,宗厲王已經惴惴不安了,偏偏就在這個時候川還敢上書參他一本。
這簡直就是自相殘殺,雪上加霜啊
這個意外他完全沒有料想到,所以纔會被皇帝罵了個措手不及,無力招架,差點就真一口氣沒上來昏在了大殿裏頭。
好在他最後還是撐住了。
不過堵着心口的氣卻怎麼都要發泄出去
“呼父王,其實這也不完全是件壞事。”趙從凌倒是挑眉道。
“本王差點就回不來了,還不算是壞事”宗厲王皺眉。
“不,父王,這摺子不算是壞事。”趙從凌一臉灼灼。
“如何說來”宗厲王一臉疑惑。
“若皇爺爺心中對您起疑,那今日便不會宣您進宮質問,怕早就派了人直接拿您下獄了。
可皇爺爺非但沒有,反而將這摺子直接給了您。
您想想,御史參奏的時候,皇爺爺哪時肯把摺子給了被參奏之人啊
難道這還不算是件好事嗎”趙從凌從這摺子之外讀出了皇帝其他的用意。
“嘶”宗厲王今天是被訓斥得迷了心竅,完全沒有想到這一點,突然就覺得一陣後怕。
“所以啊父王,這不算是件壞事。
皇爺爺的用意無非是在提醒您切莫亂了自己的身份和分寸,至於大哥的所作所爲我恐怕皇爺爺一早便已經知道的。
畢竟趙朝宣和姜墨也是很得皇爺爺寵愛的,沒理由他們受了委屈不找皇爺爺訴苦的,更何況還有小叔叔趙宗佻。
父王,兒子還是那句話,這是機會,您只要選對了,咱便可以險中求勝,平安脫身。”趙從凌再次重申了他們唯一的選擇。
“呼”宗厲王心中也異常的清楚。
“皇上,您的藥。”養心殿裏又安靜了下來,王公公端着藥碗進來了。
“呼先放在那吧。”皇帝還在批閱一個時辰前趙朝宣幫他父王送進宮的摺子。
“主子,您不能這樣,您的身子最要緊啊,這些事不還有宗廣王嘛,您不能太辛苦了。”王公公心疼道。
“咳咳呼朕的身體,朕自己清楚,不過是靠着這些藥吊着罷了,又何必呢。”皇帝的神色有些落寞。
“主子您別這麼說,什麼何必不何必的您是一國之君啊,您若是出了事,可讓天下百姓如何,又讓上將爺如何,更讓奴才如何啊。
主子,奴才知道您是心疼,你心焦上將爺,可咱們什麼事不得一個過程啊。
您看,陰府您也拿了,那些轉移的財產也找到了,這一切都在朝着好的方向發展呢,奴才相信上將爺的事也一定會解決的。
再說了,不還有二爺在呢,上將遲早能想明白的。”王公公跪在地上苦口婆心。
“朕做的事又豈能去辛苦那小丫頭呢。
哎更何況宗佻的性子朕瞭解,他不是隨隨便便就能被勸動的人,朕只能爲他多做一些了。
呼也不知道朕還能不能等到他的原諒啊”皇帝自嘲。
“主子,您這是什麼話啊,這不要奴才的命嘛”王公公最怕皇帝說這些喪氣的話,心裏惴惴不安。
“嘶你看你,這是上了年紀嘛,怎麼動不動就跪下說話啊快起來。”對於這個伺候在自己身邊幾十年的老奴才,皇帝也是有了真感情的。
“主子,您不能這麼嚇唬奴才,奴才還打算伺候您一輩子呢,您不能就”王公公又有些哽咽了。
“呵呵好好好,瞧你這緊張的模樣,朕喝藥就是了,你這個老傢伙倒也學會了後宮那些人哭哭啼啼的法子嘍。”皇帝一臉無奈。
“主子,奴才這也是擔心您嘛。”見皇帝肯喝藥了,王公公這才一邊拭着眼淚,一邊起身。
“呼”皇帝將碗中之藥一飲而盡,卻又不說話了。
“主子,你若還是擔心上將,那一會老奴便替您出宮去瞧瞧可好”王公公知道皇帝心裏難受什麼,即便是晌午那會的好消息也沒能讓他高興多一會,一想到上將的事,他便又惆悵起來,所以王公公便小心請示道。
“呼算了,都說要給宗佻時間了,等這些事都太平了,朕親自過去一趟吧,到底是朕欠那孩子的,朕應該還了。”皇帝思量了片刻還是否了。
“主子,您唉那明日的事”王公公不想皇上繼續沉浸在失落惆悵之中,便提醒着轉移了話題。
“呼明天的事照舊,朕答應小弟的,這個大禮遲了這麼多年,也要還的。”皇帝淡淡笑着。
“可是宗魯王的身體怕是”王公公小聲回道。
“哼只要他還有一口氣,就是拖也要給朕把他拖到那裏去朕也要讓他嚐嚐那種痛徹心扉的滋味一個個來”皇帝冷笑。
“是,那奴才這就下去安排。”王公公領命退了下去
次日清晨,京中突然傳出城鼓鐘響,渾厚短促,城裏百姓人人聽聞,卻皆不知發生何事,紛紛起身走上街頭。
上將府裏,姜墨還未起身,也聽見了鐘鼓之聲,甚是詫異。
進京數年,她還從未聽過這樣的聲音,因爲父親的關係,她對軍鼓聲極其敏感,可是這個調調她卻真的從未聽過,心裏覺得不對勁,便趕忙起身來到屋外。
此時,院裏已經全是好奇不已的侍女和小廝。
“二爺。”
“這是什麼聲音出什麼事了”姜墨問道。
“奴婢也不知道啊。”侍女們搖頭。
“二爺,朱統領過來了。”有侍女回稟道。
“二爺”朱晌着急行禮。
“這是什麼聲音,是不是出事了”姜墨着急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