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頭呢,小丫頭呢,怎麼都摸不到了,她去哪了此刻的趙宗佻真是心急。
而姜墨就皺着眉頭這麼看着,看着柳嫦曦攙扶趙宗佻時狼狽的模樣,她不是行嘛,好啊讓她試試嘛看誰不放心誰的。
許久,在朱晌和白幽都快急瘋了的時候,姜墨終於是看不下去了,搖搖頭,嘆了口氣,五步並三步跟上去,拉起趙宗佻的手搭在自己手臂上道:“小叔叔,我在呢,跟我下。”
姜墨出現,趙宗佻窘迫的心突然就安定下來,用力抓了抓姜墨的手臂,像是在表達自己剛剛的不安和緊張。
姜墨感覺到了他的用意,便笑着拍拍趙宗佻的手,看都沒看滿臉尷尬的柳嫦曦道:“嗯,不着急,慢慢下,有我在呢,沒問題的。”
“好,好好。”趙宗佻突然就放鬆下來,像是如履平地一般,地從臺階上一階階地走了下來。
沒有猶豫,沒有遲疑,就是一副平常樣子,跟剛剛柳嫦曦攙扶他樣子截然不同。
朱晌和白幽鬆了口氣,而柳嫦曦卻有些不知該說什麼了。
她萬沒想到伺候人竟然是這麼一項技術活,明明覺得自己可以,可到了臺階那裏就是慌亂得很,說不上她跟宗佻是誰先慌的,反正就是僵在了那裏。
看着姜墨從容默契的樣子,柳嫦曦心裏生出一股子妒意和無力,她沒想到自己這麼不擅長照顧人,更沒想到比姜墨還不行,心裏多少是難受的。
好在姜墨看在趙宗佻的面子上,也什麼話都沒說她,只是擡頭瞥了她一眼,不經意中帶着嫌棄,然後繼續用手臂,幫着趙宗佻往書房外地的園子走着。
那默契自如的樣子就跟平常一樣,柳嫦曦似乎真插不進去。
遲了兩步,柳嫦曦皺皺眉頭又跟了上去,這一次只是虛虛地攙着趙宗佻的手臂。
她也看得出來,趙宗佻還是比較依賴姜墨的,這種時候,她即便再不甘願也不會硬爭的,她可以慢慢來,她有的是時間,要有耐心。
對十年她都等了,這段時間又能算什麼呢,柳嫦曦心裏不停地自我安慰。
身後朱晌和白幽看着柳嫦曦突兀的殷勤模樣,真是既詫異又不舒服,可又不好當面說什麼難堪的話,暫時也只能忍了。
好不容易到了書房的後院,姜墨去檢查器械,而柳嫦曦卻扶在趙宗佻身邊還不肯離去。
“呼柳姐姐,你該讓開了。”姜墨準備幫趙宗佻活動筋骨,可一回頭髮現柳嫦曦還在那裏,便皺眉道。
“我,我就在這看着。”柳嫦曦是放了手,可退開的兩步跟沒退一樣。
姜墨很是無奈道:“柳姐姐,你還是到一旁的迴廊上去把吧,一會刀劍無眼的,傷着你就不好了。”
“我,我不怕的。”柳嫦曦心裏忐忑,嘴上卻勇敢得很。
“你不怕,我怕啊,傷着你不要緊,可再傷着小叔叔那就不行了”姜墨有些不耐,說出了心裏話。
“呃”沒想到姜墨這般直接,柳嫦曦頓時就尷尬了。
“嫦曦,是啊,你退到安全的地方去吧。”趙宗佻也發話了。
“呃好吧,宗佻,那你自己小心”趙宗佻這話算是給了她臺階可以下,又溫柔了一句,柳嫦曦一步一回頭地挪到了迴廊邊上。
“呼”姜墨一肚子無奈,卻也只能嘆了口氣,不願多說,開始幫着趙宗佻活動。
趙宗佻聽了出來,便趁她幫他伸展拉筋的功夫小聲笑道:“好了,就當是給小叔叔面子了,別爲難她了,好不好”
“哼,小叔叔心疼了我可沒爲難她,你也聽出來了嘛,是很危險的嘛,一會再傷着她,你不得更心疼啊”姜墨沒好氣地低聲嘟囔。
“呵呵你這丫頭”趙宗佻聽出了酸氣,卻是哭笑不得道:“我是心疼你。”
“哼”姜墨不信,嘟嘟嘴。
“呵呵又不信,嫦曦性子孤傲清高,向來也是說話冷了些的,小叔叔知道你的脾氣,肯定不受,不過是礙於小叔叔的面子,對吧。”
“哼,您知道就好。”姜墨哼唧道。
“呵呵你這丫頭的脾氣,我怎麼能不懂,所以”趙宗佻一邊拉腿,一邊又饒了回來。
“知道了,我沒那麼刁蠻任性,既然您的說到這份上了,我讓着她還不行嗎”姜墨一臉無奈地嘟囔道。
“呵呵呵好好好小叔叔不說,不說了”趙宗佻只是不想讓他們起太大矛盾,所以才悄聲跟姜墨商量,倒不是他偏袒柳嫦曦,而是他知道,姜墨更好講道理。
院裏全是些刀槍劍戟的生冷兵器,柳嫦曦就是想幫忙也幫不上,雖心有不甘,可也只能尷尷尬尬地靠在迴廊上,着急地看着。
姜墨就跟往常一樣,先幫着趙宗佻熱身,然後陪着他打了一副拳,之後準備拿起一把長劍遞給趙宗佻。
身後長廊上的柳嫦曦緊張起來。
白幽和朱晌打量了她一眼,然後對視,皆是一臉無奈。
姜墨乾脆看都沒看她,畢竟刀劍無眼,分心不得,她得照看趙宗佻,哪有空搭理那麼多了。
“小叔叔,劍。”姜墨把劍去了劍鞘,遞到趙宗佻手裏,待他握住之後,細緻囑咐道:“小叔叔,昨天那幾個動作還是遲幾天再練,現在不大安全。”
“好,我知道了,丫頭,看着我的動作,我總覺得哪裏不準”雖然眼睛暫時看不見,可趙宗佻對自己的要求絲毫沒有鬆懈,無論颳風下雨,酷暑寒冬,除了負傷確實不能下地之外,該練的每個清晨,他都不會躲懶。
畢竟,作爲行軍打仗,統領千軍之人,身上功夫不能少了,所以一刻也不能躲懶。
這倒是跟當年姜墨師父那怪老頭的理念不不謀而合,每每姜墨實在躲懶時候,就一定會被她家師父耳提面命地教育一通的。
雖然當初不理解,可這段時間跟在趙宗佻身邊,看着他即便眼睛不便卻還是堅持不懈的樣子,倒是開始懂了。
以前練武,多數是被她那怪脾氣的師父威逼利誘的,後來嘛,是能保護自己,甚至可以欺負別人了,姜墨才覺得有些意思,只是自小習武,而且還是揹着自家爹孃,姜墨有些時候累極了,也沒有撒嬌的地方。
她那師父啊,脾氣怪,心也怪,生是怕時間不夠一般,愣是逼着她連喘口氣的機會都沒呢。
雖然心有埋怨,可再想想自己的一身功夫,姜墨又覺得師父是用心良苦的,哪裏還怪的起來,只是已經好久沒有師父的消息了姜墨有些惆悵起來。
“丫頭,我要開始了,你也避到安全些的地方。”趙宗佻運氣,開始動作。
“好呢,我就在一旁,您小心些。”想師父有些晃神的姜墨回過神來,退開幾步然後喊了開始。
趙宗佻便盲眼執劍,熟練地操練起來。
姜墨便一招一式地跟着,護着,每一個落劍,回身她都要目不轉睛,有點像小時候她練武時候,師父那般殷切的模樣,畢竟趙宗佻就是劍術再好,現在他眼睛不便,也怕有個閃失危險。
所以才必須姜墨陪着,主要是爲了怕他一個不慎,傷着自己。
“小叔叔,可以再高一寸,好,這個力度最好”
“左側有樹,下腰,迴轉”
“很好,全都在位置上了,越來越好了”
園裏趙宗佻揮劍如虹,姜墨穩健跟進,倒是越來越默契了。
迴廊上的朱晌和白幽邊看邊露出笑意,他們家爺就該由二爺陪着,這樣才能一切都好嘛,瞧着多般配啊。
而同在一旁不遠處的柳嫦曦卻緊緊皺起了眉頭,袖籠裏的手也死死攥了起來。 2k閱讀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