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血”因爲看不見,白幽的一聲驚呼,趙宗佻喫茶的手僵住了,一臉茫然。
“爺,您,您腿上出血了還,還一大片啊像是什麼新鮮傷口,您,您都沒有察覺嗎”白幽緊張地想要檢查。
“我腿上”趙宗佻一臉疑惑,雖然他看不見,但要是他受傷了,怎麼也該是有感覺的,可
趙宗佻伸手摸着大腿,果真有些潮溼粘膩,但卻沒有疼感,片刻後,他十分篤定確定道:“我剛纔是磕到了腿,但肯定沒有受傷,我自己有感覺的,這應該不是我的血。”
“嘶那,那難道是二爺的”剛剛就他們倆捱得最近,若這血不是自家爺的,那就十有是剛剛夢魘了的二爺姜墨的,只是她又是哪裏來的血,白幽心裏驚道。
“小丫頭”趙宗佻聞言,更是不由得一驚,手就朝着剛剛睡沉的姜墨摸去,想要確定她的安全。
“嘶不對,應該不會啊,吳軍醫不是已經都幫他們二人檢查過了嘛,沒有外傷的。”剛剛起疑的白幽又立刻搖頭否認了自己的猜想。
“那又是怎麼回事”畢竟是見血了,趙宗佻如何也放心不下,躺着摸不清楚,乾脆又彎腰摸着把姜墨打橫抱在了懷裏緊張道:“一定不會無緣無故出血的,一定不會。”
“嘶爺軟榻上也有些血”趙宗佻不抱起姜墨還好,可這一抱起,白幽就看到剛剛姜墨躺着的軟榻上也是一片殷紅,又大喫一驚道。
“什麼”趙宗佻害怕了。
他摸得出來他腿上的血漬不小,如今丫頭不過才躺了片刻,軟榻上就也有了,這得是怎樣的大傷,才能滲得如此洶涌,爲何他一直沒有發現。
難道是有什麼隱疾,或者是剛剛夢魘的時候出了什麼事,該死,他怎麼一丁點都沒有察覺呢趙宗佻心裏極度不安。
“丫頭丫頭醒醒,醒醒”因爲查不到哪裏出血,趙宗佻就想叫醒姜墨,親口問問她,現在這情況再耽擱下去,他生怕會
“嗚嗚”可是夢魘之後重新睡去的姜墨,彷彿跟一旁火炕上的趙朝宣一樣,陷入了死死的沉睡之中,任由趙宗佻怎麼喚她都不見清醒,實在惱了,就蹭着趙宗佻胸口嗚咽一聲,然後繼續沉睡,趙宗佻是既心疼又着急,越發手足無措了。
“爺”白幽看着那兩塊血漬也有些懵了。
畢竟在他肉眼可及的範圍,也確實沒有看見二爺身上的任何傷口,只是那血跡也不是假的,殷紅一片,還沒有來得及乾涸,那說明傷口必定是新的。
可是二爺她到底是傷哪了又是怎麼傷的畢竟他一直都陪在二爺身邊啊,沒道理她受傷了,他會不知道的,白幽真的百思不得其解。
前線上,他寸步不離地守在她身邊,除了她開弓射箭,就再沒有其他了,受傷着實可能性不大。
若有受傷那也只是二爺手腕處的舊傷,可那舊傷吳軍醫也看了,沒甚大礙,那還會有哪裏呢,他實在想不通。
若不是在外頭受傷,那在爺的大帳中她就更不可能受傷了,可這血又確實讓人心中發滲,白幽也糊塗了。
“不對,白幽,是小丫頭,是小丫頭的血”就在白幽如何也想不通之時,趙宗佻慌亂中抱着姜墨從上摸到下,突然發覺他大腿上又是一熱,那是姜墨靠着的地方,那剛剛涌出的熱流趙宗佻絕對沒有感覺錯,於是便伸手觸了上去。
“二爺的血難不成二爺真受傷了可,可卑職也確實沒瞧見哪有傷口啊”因爲趙宗佻用大氅緊緊裹着姜墨,白幽除了能看見她潮紅的小臉,別的就再也瞧不見了,趙宗佻這麼篤定的樣子讓他很是不安。
“還在流,還在流,白幽別愣着了,趕緊去把吳軍醫找來,趕緊去,快啊”因爲看不見,趙宗佻的觸覺被無限放大,他能感覺到姜墨在不停的出血,原因不明,傷口不清,慌亂中連忙朝着白幽大喊道。
“是,是爺,您等着,卑職這就去找吳軍醫來,您稍等”見自家爺快要急瘋了,一樣擔心不已的白幽,領命連忙跑出大帳,好半晌才把正給傷兵們換藥的吳軍醫給拽了過來。
“唉唉,白統領,您慢點,慢點”吳軍醫也幾乎沒來得及休息,從趙宗佻那離開之後,他便又一頭扎進了傷員搶救中,如今是身心疲憊,實在禁不住白幽這麼拽着,連連求道。
“吳軍醫,不能慢,二爺還不知道怎麼樣呢”白幽着急道。
“二爺哦,姜,姜姑娘她怎麼了”吳軍醫以爲是上將的事情,可沒想到白幽會這麼說。
“你還說呢,昨天不是讓你好生給二爺他們檢查嘛,結果你連二爺受了傷都沒有發現。
今個一早二爺傷口直冒血,都沾了上將一腿,還流在了軟榻上瞧着就讓人心疼,你說你也真是哎行了,不跟你廢話了,快點啊”白幽有些小埋怨道。
“什麼她受傷了,還出血了,不可能,昨天我檢查地很仔細,確實無甚大礙的,不可能突然就”對於自己的醫術,吳軍醫還是有他自己的自信。
“什麼不可能,我親眼所見,還能有假,就那麼個小姑娘,那兩大灘的血,嘶想想都疼
行了,別廢話了,趕緊進去,不然二爺要是有個什麼好歹,你就等着上將大發雷霆吧,快點啊”白幽又回頭催道。
“好好好”瞧他不像說假,吳軍醫也被白幽說得有些懵了,只能抱着藥箱,埋頭跟他一起跑了起來。
“呼呼”
等吳軍醫挎着藥箱忙不迭地跑進來時,姜墨窩着趙宗佻懷裏,呼吸漸漸平穩,除了潮紅一片的小臉,倒也沒有什麼不妥了。
只是看着上將趙宗佻如此疼惜地抱着她的模樣,吳軍醫一時間竟然還有些不知道該不該打擾的窘迫。
畢竟他隨軍行醫多年,見到趙宗佻的情況多時冷峻沉穩,殺伐決斷,如此柔情寵溺的模樣,他真的有些不習慣。
再看看他懷裏睡着的姜姑娘,吳軍醫居然莫名地露出笑意。
“餵你愣着幹什麼啊,快,快幫二爺檢查一下,她怎麼會突然出血啊”白幽見無軍醫半天不動作,推了他一把道。
“吳軍醫,你來了,快,快幫丫頭看看,她剛剛夢魘了,好不容易纔好,現在有出血,你快看看她到底怎麼回事。”趙宗佻着急道。
“呃上將,你彆着急,您二位知道姜姑娘是哪出血嗎”吳軍醫愣了愣問道。
“我們要是知道還找你幹嘛,你快給二爺檢查一下啊這次一定再仔細些”白幽又推了他一把。
“呃好上將,您稍微鬆開些,我得先檢查一下姜姑娘的脈象”
不到兩個時辰前,吳軍醫是給姜墨和趙朝宣都檢查過的,確實沒有任何傷患跡象,除了過度疲累,倒也再無什麼大礙,又怎麼會突然出血呢疑惑之下吳軍醫只好又搭上了姜墨的手腕,仔細把着脈。
“到底怎麼了”趙宗佻摟着姜墨着急地問道。
“是啊,二爺她到底哪出血了,要不要緊啊”白幽也攥着拳頭緊張道。
“呃這個嘛呵呵呵”片刻後,吳軍醫突然有些尷尬地笑了起來。
“哎,我說吳軍醫啊,你笑什麼啊就問你二爺她要不要緊啊”白幽被吳軍醫笑得有些發毛。
“呵呵要緊也不要緊。”吳軍醫收手道。
“嘿你這話什麼意思啊”他跟他家爺急得要死,這吳軍醫卻一臉老神哉,還淨是說些胡話,白幽直皺眉。
“上將,白統領您二位不用擔心,這樣的出血對姜姑娘來說,反倒是好事。”吳軍醫起身道。
“啊”出血怎麼能是好事,這下趙宗佻和白幽都愣了。
“呵呵放心吧,姜姑娘之所以出血並不是什麼受傷,只是突然來了葵水而已
昨天把脈時候,末將就發現姜姑娘有些勞累過度,氣虛不暢,稍有淤堵。
本就想再觀察兩天,倒是沒想到來得這麼快這樣也好省得末將用藥了,不然再這麼堵下去,姜姑娘纔會真不舒服呢。”吳軍醫解釋道。
“什,什麼”聽了吳軍醫這番解釋,趙宗佻和白幽也都突然尷尬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