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兒你到底何人”剛剛的強勢氣焰和一鼓作氣都被這臭小子嬉笑間輕鬆化解,副將隋囂氣不打一處來,眯起眼裏,滿是不懷好意的打量。
“呵呵我人小名微,說了你們也不知道,倒不如直截了當些,說說你們死皮賴臉非得要見上將的目的吧”姜墨打開摺扇,一臉風輕雲淡,一副準備洗耳恭聽的模樣。
“你”衆人再次被姜墨不羈的性子打了個措手不及。
“你,你你,你個黃口小兒,你說誰死皮賴臉呢”副將隋囂氣急了。
“呵呵當然你們了”姜墨用扇子劃過下頭衆人,一臉理所當然。
“你”副將隋囂氣得胸口發疼,怒目而視。
“別光隋大將軍一人說話啊,多孤單吶,剛剛不是都挺能嚷嚷的嘛,怎麼,這會倒是都啞巴了”因爲知道他們不懷好意,所以姜墨言語裏本根沒打算客氣。
“你”衆將士也被刺激了。
“說吧,要是理由合適,興許小叔叔還值得起身出來見見你們。”姜墨故意不遮不掩,一臉隨意模樣,一衆將士有些困惑了。
小叔叔衆將士聽他如此稱呼上將,心裏又多少開始嘀咕猜忌他的身份。
姜墨倒是無所謂,悠哉地搖着扇子,盤腿繼續挑眉道:“都闖進來了,還裝什麼事不關己啊你們各個都是男子漢大丈夫的,有話直說別讓我這個小兒瞧不起啊”
“呃難道上將並未受傷”被說得臉色難堪,有大將忍不住質疑道。
“呵呵好奇怪的問題,你那隻眼睛瞧見我小叔叔受傷了怎麼,上將連休息也得經你們同意了”姜墨挑眉反問回去。
“並沒有”這大將倒是實誠。
“呵呵那你倒是說說何來此種疑問”姜墨用摺扇敲着桌子道。
“是,是是隋將軍,我等也是聽隋將軍說起,所以才擔心不已,想來確認上將是否安好。”那位大將解釋道。
“呵呵這位將軍,我瞧您年紀不小,將銜不低,怎麼就這麼毫無主見,偏聽偏信呢
眼見尚且不定爲實,更何況耳聽呢”姜墨諷刺道。
“呃我等也是擔心上將,所以”
“關心則亂啊,呵呵這不是理由,更不該是您這樣的驍勇大將違抗上令的藉口。
殺場之上,瞬息萬變,要的就是臨危不亂,剛毅果決,像你這般耳不聰目不明,毫無沉着之氣之人,何配爲我西北大將又如何保家護國”姜墨蔑視。
“我”那大將想要開口辯解。
“你什麼你捫心自問你身爲軍中大將,不思爲上將分憂解難,盡忠職守,捍衛軍權,反倒因一點流言,不加思量,便受人蠱惑,如此貿然擅闖大帳但問,你眼中可還有半點軍令如山,胸中可還有半點赤膽忠心
你其行可滅,其心可誅此事若傳揚出去,你怎對得起你一聲的戎裝
對得起百姓期望對得起國家栽培對得起你自個良心
哼,昏聵不明,妄爲人將,你可還有何顏面苟活軍中”姜墨見他陣腳大亂,便一鼓作氣,直指他向,句句利劍,字字誅心。
“我我”這位大將,也是年逾四十,卻被姜墨一個小兒罵得如鯁在喉,心中生虧,連連後退。
包括副將隋囂在內的衆將士皆是一臉發白,沒人會料想到,一介小兒竟然會有如此迫人心智的氣場,句句直戳人心。
大帳內瞬間鴉雀無聲衆人似乎都陷入思量。
內帳中,趙朝宣一刻不敢錯地聽着外頭的聲音。
嬉笑怒罵之間,姜墨便把這位四十出頭,征戰沙場數十餘年的老將軍臊了個面紅耳赤,啞口無言。
衆人愕然,朱晌和白幽卻暗自在心中大爲叫好,說實話,這話他們早想罵了,可是到底是軍營之中,他們有軍銜在身,不得不顧忌一二,姜墨這番話着實替他們解氣。
有時候,乖張不羈也是不失爲一種對策,尤其是面對一羣食古不化的老人家。
局勢瞬間被姜墨翻覆,只見她嘴角微揚,一臉不羈笑意,卻帶着讓人望而生畏蔑視羣雄的氣魄,不敢與其對視。
良久,衆人有些竊竊私語,姜墨卻眉頭一挑話鋒一轉道:“這位將軍,擅闖已是大罪,你若不想顏面全無,我勸你立即懸崖勒馬,速速退去,興許”
剛剛步步緊逼,咄咄逼人,此刻,姜墨卻又緩了態度,好心給他指出一條明路。
性情如此捉摸不定,讓人心中不安,剛剛一衆人囂張氣焰瞬間被瓦解,分崩離析。
“我這是”這位將軍已經被罵得渾身冷汗,方寸全無,不知是懼,還是幡然醒悟,姜墨發話,他竟然再毫無抗辯,轉身就要立即離去。
“還有你們不需要我一個個請了吧”姜墨見那位將軍似乎意識到自己的錯誤,轉身要出,便對着在下的其他將士一併提醒道。
“這這”果真一衆人被姜墨懟得人心渙散,不少人心虛要退。
副將隋囂見勢不對,當即斷喝一聲道:“都給本將站住”
衆將士茫然回頭,姜墨皺眉,一臉不耐道:“隋將軍”
“黃口小兒,你休在此指桑罵槐,本將軍問心無愧,但懼你何”姜墨話裏暗諷之意,副將隋囂心知肚明。
“嘿嘿有意思了,你若真問心無愧,又怎知我這是指桑罵槐呢”姜墨不屑道。
“你”副將隋囂又被扼制。
“怎樣”姜墨挑眉,那不屑的笑意,真真是一臉的欠打。
“呼本將念你年紀尚輕,不懂世故,不與你計較,少在這滿口胡言速速請上將前來,我等只在此恭候上將”副將隋囂雖然被姜墨的囂張氣得要死,但在他眼裏,姜墨也只是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兒,輪不到與他計較。
“哎呦看來隋大將軍這聽力不大好啊,白幽和朱晌兩位統領說過多此了,上將在休息,任何人不準打擾,任何人
怎麼樣,這一次,我說的夠明白了吧又或者隋大將軍,你不是人”姜墨挑眉滿臉譏諷。
“黃口小兒休要口出狂言本將大度,不代表本將可以無限忍耐,你算個什麼狗屁東西也配跟本將跟前說話”副將隋囂被姜墨接二連三的諷刺扼制,臉上掛不住,一臉暴怒。
“二爺”白幽和朱晌都有些擔心。
“不打緊,朝宣一個人在裏頭陪着小叔叔,你們進去一個,以防萬一,這裏有我,斷不是讓他們得逞的。”姜墨狠狠瞪了副將隋囂一眼,然後低頭小聲跟他們二人說道。
“二爺”他們兩人都不是這些將軍的對手,更何況姜墨一個半大孩子呢,這樣劍拔弩張的場面,他們倆如何都不能放心。
“別嗦了,我擔心有人會聲東擊西,現在最關鍵的是保護好小叔叔,朱晌你進去,白幽你在外頭陪着我”別看姜墨小小年紀,關鍵時刻,從來都是臨危不懼,鎮定自若,更是不容置疑。
朱晌見狀便不多言,立刻轉身退進內帳。
外帳就留下白幽陪着姜墨繼續對峙座下的一羣凶神惡煞虎視眈眈。
“小兒本將奉勸你,還是哪來滾回哪去,本將要見的是上將大人,沒工夫跟你這耍貧嘴,等你再長大些,興許本將還能垂憐你一眼,現在,識相得就速速滾開”副將隋囂一臉趾高氣揚,不願與姜墨多言。
“哼隋將軍,你這話就好生無禮了。
人生來並無高低貴賤之分,也就您這樣的老頑固纔將人分爲三六九等,區別對待。
仗着將軍身份,就能目中無人,自持高人一等,到處頤指氣使,耀武揚威,哼,真的很可笑”
姜墨許久沒有這麼懟過人了,副將隋囂倒是還算個人物,有些氣量沉穩,難得棋逢對手,又是個招人煩的,姜墨不罵他個痛快她就不叫姜墨了。
“黃口小兒,休要囂張”副將隋囂怒視。
“嘖嘖隋將軍,我說的是理啊,想必在場的各位都是知道的,我們當今聖上,那可是貴爲九五之尊啊,尚且仁德敦厚,樂善好施,更視天下百姓爲子民。
無論地域,無論族系,無論男女老少,皆是一視同仁,從無高低貴賤之分。
再說上將,雖然貴爲皇族後裔,身份尊貴,可卻同視爾等將士爲異性同袍兄弟,不分身份貴賤,只講兄弟情義,你們也該是心知肚明。
九五之尊的皇帝和上將皆如此,你區區一三品小將,就敢仗着身份,在此大放厥詞是誰給你的膽子”姜墨一臉冷冷質問,懟得副將隋囂臉色一陣紅白相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