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了不走,就是不走,就算你動手,我也不走,我就在這,你打啊你打啊”姜墨的倔脾氣也上來了,見趙宗佻舉起巴掌,不僅不退,反倒是一臉不懼地迎了上去。
趙宗佻氣得手抖,姜墨反倒是更進一步,一把抓着他的手就往她身前帶着道:“我就在這,你儘管打打完了,出了氣,然後就給我聽話,乖乖喝藥,躺下休息”
姜墨如此霸氣言語讓白幽,朱晌和趙朝宣都愣住了。
這,這,還真沒有誰敢跟他們家爺這般說話的,即便是宮裏的皇帝也很少如此,更何況還是二爺這個黃毛丫頭呢,幾人都擔心起來。
趙宗佻也沒想到姜墨會突然如此不懼,甚至這般無畏,一時間被扯住的手死死扣住,怎麼也下不去手了。
“動手啊我絕對不躲打啊”姜墨一臉冷傲氣場,那是他們幾個從來沒有看見過的,至少是對着趙宗佻的時候,他們還有些不能回神。
“小丫頭,不要胡鬧”聽出了姜墨聲音中的賭氣,趙宗佻的聲音中便透露出了一絲絲的無奈和妥協。
“我沒有胡鬧你要是不打了,那也成,別後悔,白幽,喂藥”見趙宗佻開始示弱,姜墨仍舊一臉霸氣道。
“哎,是”白幽都有些被她的氣場震撼到了,端着藥近前。
“上將,吃藥了。”白幽端着藥碗,幾乎碰到了趙宗佻嘴邊。
“都說了不吃了拿走”趙宗佻因爲眼睛失明,心情糟糕透頂,暴戾的脾氣又上來了,一把打掉藥碗,濺溼了白幽一身。
“爺”白幽顧不上自己,連忙擦着濺在他身上的藥水,一臉哀求。
“趙宗佻沒你這麼任性的”接二連三的牴觸,關心他的人幾乎各個帶傷,姜墨真是忍不住了,提高嗓門就是一聲呵斥,可在趙宗佻卻看不見她泛紅的眼睛和那顆心疼到顫抖的心。
一聲斷喝,屋裏突然死一般安靜。
別說他們幾個了,就連姜墨自個也被自個剛剛的膽大妄爲給嚇着了。
平日裏都是小叔叔,小叔叔的喊着,今個被他快要氣瘋了,姜墨幾乎沒有過腦,脫口而出。
話落,看着趙宗佻眉頭緊蹙和衆人詫異的眼神,姜墨心裏也有些後悔了。
“小丫頭”趙宗佻還從來沒被人這麼兇過,而且還是以任性的罪名,趙宗佻當場就不淡定了。
“爺,不是,不是”
“小叔叔姜二她,她她不是故意的”白幽朱晌和趙朝宣一反應過來,連忙幫着姜墨辯解。
可惜,趙宗佻的眉頭已經打了死結。
姜墨見狀,心裏直犯嘀咕。
要是現在認慫,肯定會被抓了錯處,然後立刻送走。
不行,那豈不是前功盡棄,趙宗佻這個樣子,她怎麼可能放心得下
不管了,豁出去了,大不了挨頓打,只要他能配合吃藥看傷,這點委屈她受得住。
一番思量,姜墨心裏拿定了主意,立刻趁勢,一鼓作氣,繼續義正言辭道:“怎麼我可有說錯是沒見過你這麼任性的
傷了就要看病,病了就要吃藥幹什麼,這麼大人了,還要使這性子,讓大家跟着操心,你不嫌害臊”
“你”從小到大趙宗佻都沒有被這麼呵斥過,如今確實被姜墨這個小丫頭被嚷得一臉紅白相見,尷尬不已。
“姜,姜,姜二”看着姜墨如此不要命的模樣,趙朝宣真是替她捏了一把汗。
“軍醫,再去熬藥今個這藥他不喫也得喫”姜墨根本不搭理趙宗佻此刻的情緒,轉頭吩咐軍醫道。
“還,還有一碗”因爲趙宗佻一直是這樣的狀況,恕不配合,所以軍醫早有準備。
“好,趕緊端來。”姜墨一邊吩咐,一邊按着趙宗佻道:“你,給我坐下坐下”
“呃”一旁的白幽和朱晌也都默默在心裏替姜墨祈禱。
“藥。”軍醫趕忙把一碗新的藥遞到姜墨手上。
“張嘴”姜墨繼續剛剛的氣勢。
“說了,我不喝”趙宗佻還在彆扭着。
“你不想眼睛好了,是嗎”姜墨冷冷道。
“哼喝不了也不會好”趙宗佻冷笑中有些頹廢。
“你這話可真傷人趙宗佻,你摸摸良心,對得起朱晌,白幽徹夜不眠擔驚受怕的照料嗎
對得起軍醫苦心熬製的一碗碗藥嗎
對得起你自己這上將頭銜,對得起你頂天立地男子漢大丈夫的稱呼嗎
他們都覺得有希望,不肯放棄,你倒是看得開啊。
行你要是不怕外頭那些士兵知道這事,這藥你大可以不喝
我現在出去就跟他們說,他們視若戰神的上將大人是個怎麼禁不起打擊的窩囊廢乾脆早早散了,免得跟着一起遭罪”姜墨這話真的狠了些,她心裏覺得萬分對不住,可也再沒有別的更好的辦法了。
“你敢”趙宗佻瞬間又被激怒了,一把抓住了姜墨受傷的手腕,倒是挺準。
“呃”趙宗佻下了狠勁,姜墨瞬間喫痛,去而不敢出聲怕壞了這一鼓作氣的氛圍,臉色煞白一片。
“姜”趙朝宣着急,姜墨抿着嘴,搖頭示意,他只能一臉氣惱地退了回去。
“你喝還是不喝”姜墨忍着手腕劇痛繼續質問。
“小丫頭”趙宗佻氣得渾身戰慄,姜墨剛剛被抱着好的手腕,又滲出血來。
衆人看着一片驚心。
“最後問你一次,上將大人,這藥你喝還是不喝”姜墨忍着痛,一臉咬牙汽車。
“嘶哪裏來的血腥味”趙宗佻眼睛看不見了,可鼻子卻還是那麼靈敏,即便氣得胸口發疼,可還是立刻質問出聲。
“小叔叔,你快放手啊,是,是姜二的手腕。
你剛剛推倒她的時候,她被地上藥碗的碎片劃傷了,流了好多血,好不容易剛剛止住,您又,哎快放開啊”趙朝宣實在忍不住了連聲叫道。
“什麼小丫頭你”趙宗佻聞言,眉頭一愣,抓住姜墨的手就內疚帶着害怕一般,立即放開了。
“呃嘶”姜墨咬着嘴堅持,可還是有些痛得抽氣出聲。
“軍醫,快給她重新包紮啊”趙朝宣急了。
“是”軍醫立刻拿着繃帶和止血的藥瓶上前。
“不着急。”姜墨卻一把回絕了。
“姜二,你瘋了”趙朝宣看着她手腕處蔓延的猩紅,急得想罵娘。
“丫頭,別,別胡鬧,趕緊包紮”趙宗佻從對峙中冷靜了下來,越是看不見,心就越慌。
“不”姜墨倒是執拗上了。
“丫頭”趙宗佻更是慌亂,伸手就要拉她。
“你能不喝藥,我自然就能包紮,反正你也不想好了,大不了我陪你嘛。”姜墨輕鬆避開趙宗佻的手,一臉堅決。
“姜二你”趙朝宣快急哭了,手腕處傷得可是動脈,再這麼流下去,姜墨半條命可就要搭進去了。
朱晌和白幽也一臉擔心,他們萬沒想到,如此關鍵時候,姜墨竟然可以不顧生死,只爲讓他們上將把藥喫下,如此用心良苦,他們心生敬佩,自愧不如。
血腥味道越來越重,趙宗佻知道那意味着,幾乎完全慌了神,哪裏還有剛剛那般執拗和堅持,連連點頭妥協道:“好好好,丫頭,我喝,我喝,把藥拿來,把藥拿來,我喝,我喝立刻給丫頭包紮,立刻,快”
姜墨算是以死相逼,趙宗佻不得不妥協。
姜墨艱難地將藥碗遞上,趙宗佻摸着藥碗,然後端起一飲而盡,絲毫不敢猶豫。
姜墨終於鬆了一口氣,滿臉豆大的冷汗一下子全部下來了,衆人是既擔心又慶幸。
軍醫立刻上前給姜墨重新處理包紮。
趙宗佻雖然看不見,但還是一臉緊張,不停地催問道:“丫頭可還好,失血多嗎怎麼樣了到底怎麼樣了”
看着趙宗佻如此緊張她的模樣,姜墨雖然真是疼得要死,可嘴角還是抑制不住地翹了起來。
傻瓜一旁擔心不已的趙朝宣看着姜墨嘴角的笑意,一臉無奈,心裏默默替這個好兄弟心疼着,也許只要他小叔叔才能讓姜二如此不管不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