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雲家旁系的人，她的後事按照雲家旁系的規矩辦吧，你是家主，還是你來處理吧，她不是我的母親，不用問我的意見。”
雲懿說完，便朝前面走去。
雲輕煙有些詫異地看着她，沒再說什麼。
“丫頭，你……”司徒明想叫住雲懿，見司徒昭從別墅裏走出來，皺起眉道：“昭兒，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一路無話，雲懿一行人來到機場，登上直升機，很快直升機拉高升空。
雲懿怔怔地坐在窗邊，失魂落魄的望着外面不知道在想什麼。
鬱少寒眉頭一皺，起身便要過去，被寧喬喬一把拽住胳膊。
“幹嘛？”鬱少寒有些不耐煩地皺起眉。
寧喬喬：“你沒看到她現在心情不好嗎，出了這麼多事，她現在很煩，就算你去勸她什麼都沒用，還是讓她安靜一會吧。”
鬱少漠將她的手收回來，寧喬喬看了他一眼，也沒說什麼。
鬱少寒煩躁地擰着眉，見了眼不遠處的雲懿，壓下心裏的暴躁，重新在位置上坐下。
外面的天很藍，海面也很藍。
沒有風浪的大海平靜的像一塊大鏡子。
雲懿怎麼都沒想到，她人生中第一次主動回雲家，最後是這樣的結果。
花月死了。
司徒嫣然死了。
她不是宋月的親生女兒……
這段時間發生的事，就像做夢一般在眼前一幕幕掠過。
一小時後，飛機降落在停機坪。
一行人下了飛機，再換乘客機。
雲懿沒有問要去哪，她和之前一樣，上了飛機便一直坐在位置上，沉默地發着呆。
“叮。”
面前忽然傳來一聲輕響。
雲懿回過神，只見鬱少寒將一個托盤放在她面前的桌子上，裏面有一份意大利麪和一杯牛奶。
鬱少寒在她對面坐下，看着她道：“你已經一天沒喫東西了，先喫點東西。”
“……”
雲懿看了眼食物，輕輕搖了搖頭。
她沒有胃口，一點都不想喫。
“那就把牛奶喝了，你一直不喫飯可不行，身體會扛不住的，別讓我擔心，好嗎？”
鬱少寒注視着她道。
雲懿眼神閃了閃，拿過牛奶杯，緩慢地喝着。
她願意喫點東西，鬱少寒鬆了口氣，緊緊注視着她道：“飛機的目的地是Y國，我讓人找好的墓地在那邊，到了那裏，我們爲花月舉行葬禮。”
這一路，雲懿沒有主動問過去哪裏。
雲懿喝牛奶的動作一頓，握着杯子的手緊了緊：“謝謝。”
“傻瓜，你跟我說什麼謝謝。”鬱少寒捏了捏她的鼻尖，看了眼時間，道：“還有十個小時要飛，你去睡一會。”
“我睡不着。”雲懿搖了搖頭。
今天發生了很多事。
她也很累，但是沒有一點睏意。
鬱少寒看着她：“可是我想睡，你陪我去睡一會。”
雲懿眼神閃了閃：“我真的不困，要不你自己去睡吧。”
“你現在這個樣子，看不到你我不放心，你可以不睡，陪我去躺一會，嗯？”
鬱少寒也很疲憊，事實上這幾天他一直都沒休息好，再加上今天的事，他眼睛裏泛着一些紅血絲。
雲懿看了看他，輕輕點了點頭。
“乖。”
鬱少寒揉了揉她的頭髮，牽着她的手朝客艙裏走去。
走進休息客艙，裏面有一張米白色的大牀，鬱少寒和雲懿在牀上躺下，將她摟進懷裏，低沉的聲音在她耳邊道：“你沒有什麼要對我說的嗎？”
雲懿愣了下，轉過頭疑惑地看着他：“說什麼？”
鬱少寒：“比如我爲什麼知道你的身世。”
雲懿一怔，這才反應過來什麼，皺起眉道：“對，你早就知道我不是她的女兒，你是怎麼知道的？”
總不能是司徒昭提前把這件事告訴他的。
今天發生的事情太多，雲懿都忘記這件事了。
鬱少寒淡淡地勾着脣，道：“是雲越承告訴我的，你說雲越承有個祕密要告訴你，我懷疑他，所以就親自去問了他，他就告訴我了，不過雲越承只知道你不是宋月的親生女兒，至於你的來歷他並不清楚，原本他也是要用這個祕密和你交換。”
“……”
雲懿愣住。
她以自以爲那雲越承會告訴她，殺害花月的真實兇手，沒想到雲越承要說的竟然是這個。
“他從一開始就知道。”
雲懿脣角勾起嘲弄的弧度。
“宋月把你作爲交換送給雲越承，他當然知道你的來歷。”鬱少寒道。
雲懿不知道該說什麼。
她爲了別人賣了多年的命。
可是現在卻告訴她，她的人生本不該是這樣的！
宋月死了。
雲越承也死了。
可是她的人生呢？
誰能賠給她！
“那你爲什麼也要瞞着我？”
雲懿轉過頭，眼神定定的看着鬱少寒。
雲越承不肯告訴她，是怕她一旦知道自己的身世，就不肯再爲他賣命，可是鬱少寒瞞着她又是爲什麼？
“因爲我不想讓你受傷害。”鬱少寒談了口氣，抱着雲懿的手緊了緊：“你和宋月他們關係不好，但是你一直都認爲他們是你的家人，有家人總比沒有家人好，我想反正以後我們也會離他們遠遠的，大家互不來往，還是別讓你知道這些好。”
“所以你之前勸我離開，不要再查花月的事情，就是因爲這個？”雲懿道。
鬱少寒點了點頭：“司徒嫣然忽然來雲家，我覺得很可疑，就和她談了一下，今天的事她告訴我了一部分，我不想讓你深挖下去，的確是不想讓你知道自己的身世，她也是同樣的目的，是爲了讓你和我走，她知道以自己的情況阻止不了司徒昭，所以想讓你離開，躲開司徒昭。”
在花月的死和雲懿之間，鬱少寒還是選擇了後者。
提到司徒嫣然，雲懿眼裏閃過一抹複雜的情緒，咬着脣沒有講話。
空氣忽然變得有些僵硬，鬱少寒低下頭在她脣上印下一吻：“別想那麼多，睡吧。”
“鬱少寒。”雲懿忽然喊道。
“嗯？怎麼了？”鬱少寒注視着她。
雲懿嚥了咽口水，聲音有些艱難地道：“其實我不該回來的，對不對？如果我沒有回來，就不會害死花月和司徒嫣然，都是我的錯，我害死了她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