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懿看着他,眼睛一眯,忽然縱身一跳,身體瞬間躍下,輕盈地落在坑裏,沒有發出一點聲音。
到了下面,四周有一股令人作嘔的味道。
想也知道,司徒明既然被困在這底下這麼多年,以他渾身邋遢的樣子,肯定不可能有人過來給他打掃清潔,坑下都是他的排泄物。
“你跳下來幹什麼你想幹什麼”司徒明眼神頓時變得警惕。
他遭受如此非人的對待都還沒死,就是因爲他有強烈的求生欲,見雲懿跳下來,以爲要對他不利。
雲懿擡腳朝他走過去,聲音清冷地道:“如果我獨自去開機關肯定會死,但是帶着你就不一樣了,家主一定不捨得讓你死,所以我要帶你出去。”
雖然不知道家主和司徒明之間有什麼恩怨,但是直覺告訴雲懿,帶上司徒明肯定有用。
“你要帶我出去”司徒明聽完哈哈大笑,笑容有些苦澀和恨意:“別異想天開了,你看到綁着我的是什麼了嗎這跟鐵鏈和牆壁上的環扣是一體的,根本解不開,你一個赤手空拳的女人,能有本事弄開”
“”
雲懿在司徒明面前停下,皺着眉看着從他手腕上延伸出去的鐵鏈,這跟鐵鏈不算很粗,但是顯然不是一般的鐵,因爲在這麼潮溼的環境下,這麼多年鐵鏈上都沒有一點鏽跡,可見非同一般。
“小丫頭,你是沒那個本事帶我出去的,我勸你還是算了吧,接受我的提議,我還可以給你的手下報仇,你的仇我也會給你報,幫你解決了你們家主。”
司徒明盯着她道。
雲懿擡眸看他:“應該是你自己想找家主報仇吧,幹嘛要算在我身上”
不管以前司徒明和家主之間有什麼,被家主困在底下這麼多年,司徒明對家主剩下的恐怕也就只有恨了。
司徒明嘿嘿一笑:“我們倆的仇一起報,這不好嗎”
“這個鐵鏈是你做的嗎”雲懿忽然問道。
“”
司徒明表情一僵,臉色漸漸有些難看。
“還有那個機括應該也是你做的吧,其實這個地牢都是你建的,對不對”
剛聽到海浪是認爲製造時,雲懿就覺得這不是雲家的手筆。
雲家要是真有這樣的能耐,也不會沒落到如今的地步,雖然還在幾大家族中,但是也就比外面那些豪門要強點,根本不能跟其他家族比。
這裏不僅有機括,還有這種做工精細價值不菲的困住人的東西,一般人根本不會想到用這種方式關人。
雲懿剛纔忽然想到司徒家以前最早其實是修皇陵的,既然修皇陵,對這種機關之類的東西肯定了如指掌,能認爲製造出那麼大的海浪也就不奇怪了。
所以這個地牢,應該就是司徒明建造的
“你想說什麼”司徒明憎恨的聲音從牙縫中逼出來,惡狠狠地道:“我建了一座牢,困死了我自己哈哈媽的這個牢”
“別咒罵了。”雲懿打斷他的話,聲音清冷地道:“你造這個鐵鏈的時候,真的沒有留下過任何可以解開的機關嗎”
司徒明表情一僵,冷冷地道:“我造它的時候又不是爲自己準備的,留機關給自己幹什麼再說了,我要是有機關自己早就逃出去了,還用得着和你在這裏廢話”
雲懿有些驚奇地朝他看去:“電視裏都演像你們這種人修繕皇陵的時候不是都會留一個出口麼,你沒給自己留”
這話簡直戳司徒明的心窩子,只見司徒明冷冷地道:“我修的又不是皇陵而且那東西都多少年不修了”
到了司徒明這一代,修繕皇陵已經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
雲懿挑了挑眉:“好吧,其實也不是完全不能出去,其實還是有辦法的。”
雲懿垂眸看着鐵鏈道。
“嗯你有什麼辦法”
司徒明滿臉不信。
他在這裏這麼多年,每天都在想辦法離開,根本沒有任何出去的可能,這個女孩纔來這麼一會,怎麼可能可以帶他離開。
“把你的手和腳砍下來,這樣鐵鏈子不就不能困住你了麼”雲懿道。
“你說什麼”司徒明頓時臉色大變,臉色似乎都比剛纔更要白上幾分。
“你怕了麼”雲懿挑着眉道。
只見司徒明眉頭一皺,緊緊盯着她的眼神有些狂熱:“你帶了刀那太好了不過你砍掉我的手腳肯定會大出血,你有布給我包紮嗎能不能在十五分鐘內衝出去要是十五分鐘內我們出不去,那我肯定會失血過多而亡,那你帶我就沒有意義了,到時候你一樣也會死在這裏。”
雲懿:“”
沒想到司徒明聽到這個計劃的第一反應竟然不是害怕,而是在考慮可行性有多大。
看來人在一個地方被關久了,果然有點瘋,只要有任何可能出去的機會都不放過,哪怕代價是從此以後失去雙手雙腳。
雲懿看了眼司徒明,忽然手腕一翻,一柄銀色小刀出現在她手掌裏。
司徒明低下頭看到她手裏的小刀,頓時臉上激動的表情有些凝固,錯愕地道:“這就是你的刀就這”
他什麼材質都懂,但是看不出這柄刀有什麼特別,除了比較小。
這麼小的刀要砍掉他的手腕,這得花多少時間
“把你的手伸出來。”雲懿道。
司徒明頓時有些鬱悶,倒也沒說什麼,擡起一隻手朝她伸過去,牽動鐵鏈晃晃悠悠,但是唯獨穿透他皮肉的那一段鐵鏈卻絲毫沒動。
經過這麼多年,那一段鐵鏈已經和他的肉長在一起了
雲懿眯了眯眼,忽然朝司徒明的手腕深處去,只見銀色小刀在她掌心裏一轉,一抹銀色光亮瞬間閃過鋒利的寒芒。
“嘭”
被切斷的鐵鏈瞬間掉在地上,發出一聲沉悶的聲音。
只見司徒明的手腕上只留下一個鐵環,鐵釦平滑光整,像是被機器切割過的一般。
“這這是怎麼回事怎麼會這樣”司徒明蒼老的眼睛不敢置信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