丈夫?
寧喬喬愣了下,低下頭看了眼無名指上的婚戒,明白女人是搞錯了她和鬱少寒的關係。
“給她十萬。”鬱少寒忽然道。
寧喬喬有些詫異地看了他一眼,那邊保鏢已經將十萬支票遞給女人,女人一連聲的道謝,說他們真是好人。
鬱少寒什麼都沒再說,虛虛的帶了一下寧喬喬的肩,領着她朝裏面走去。
“你什麼時候也這麼有同情心了,居然會給她錢,我還以爲你會讓人把她趕走呢。”寧喬喬好奇地打量着他:“你該不是喜歡上她了吧?異國情緣一見鍾情麼?”
鬱少寒一向不是同情心氾濫的人,今天這種行爲實在不常見。
“你腦子有病?”鬱少寒用一種看白癡似的眼神瞥了她一眼,沒好氣地道:“反正你也會同情她,我纔會答應給錢的,而且跟一個不認識的女人瞎扯什麼?站在外面浪費時間專門引起別人的注意麼?知不知道東瀾家的人如果安排一個狙擊手,照着你這來一下,你小命就沒了。”
鬱少寒對着她的眉心做了個比槍的手勢,還說什麼一見鍾情,他是爲了她的安全着想,哪像她一樣神經兮兮的。
“嘁,我只是隨口一問而已。”寧喬喬將他的手拍開。
心裏卻想着,如果她真的被狙擊手擊斃了,那麼她就死了。
只要死了,就可以見到鬱少漠了吧。
“啊!”
額頭上忽然被人敲了一下。
寧喬喬驚呼一聲,回過神一把捂住額頭,有些奇怪地看着鬱少寒:“你幹什麼呀?”
“發什麼呆呢,讓你跟我走!”鬱少寒白了她一眼,轉身朝電梯走去。
寧喬喬看了看他,也沒說什麼,擡腳跟了上去。
……
第二天。
一行人出發去小鎮,經過一段崎嶇的山路,車子開進一個不大的鎮子,又往前開了一段,來到那一段出事的懸崖。
“到了。”
車子停下來,鬱少寒推開車門下車。
寧喬喬坐在車裏,看着外面蔥蔥郁郁的山巒。
小鎮本就偏僻,這條路上車更是少之又少,這麼長時間都沒有一輛車經過。
眼前的山路竟無聲息,幽幽的翠綠色佈滿整個山澗,如果有攝影愛好者來這裏,一定會認爲這是一個很好的採景處。
可是這麼美的地方,卻吞噬了她最重要的人。
車外,君家一名手下看了看車,走過去壓低聲音,有些擔憂地道:“鬱先生,小姐她……”
“沒關係,有着她吧。”
鬱少寒皺着眉淡淡地說完,從包裏拿了一根菸出來,想了一下又到一旁草叢裏。
其實他已經戒菸很久了,前段時間知道鬱少漠出事的時候抽了幾隻,現在還是算了吧,如果讓她看到了,又要讓她說。
過了一會,車門被人打開。
寧喬喬推開車門下車,兩隻腳站在地面上的時候,腿忽然有些顫抖。
她看向前面的路,已經沒有視屏裏那些燒焦的痕跡,但是地面上有一些深深的溝壑,不知道是怎麼造成的。
 
;“前段時間這裏下了雨,所以有些痕跡已經沒有了。”
鬱少寒走到她身邊。
寧喬喬輕輕點了點頭,沒有說什麼,一步一步朝路邊走去。
這是一條一邊是山坡,一邊是懸崖的公路,從這裏看下去,下面是一眼看不到邊。
車子就是從她這個位置滾下去了麼?
這裏依稀還能看到一些被砸斷的樹枝,樹枝很粗壯,可以想象當時的衝擊有多大。
鬱少漠……
鬱少漠……
寧喬喬怔怔的看着眼前的山坡,腳一點一點朝前移動。
這一刻似乎全世界都變輕了,耳邊只有風的聲音,再往前一點,她就可以永遠解脫了,在這山澗得到她想要的。
走到懸崖邊的身體忽然被一股大力拽回來。
寧喬喬渾身一震,猛地睜開眼,只見鬱少寒一張憤怒地臉死死盯着她。
“你在幹什麼?!寧喬喬,你在幹什麼?!”
鬱少寒朝她大吼。
“啪!”
一耳光狠狠甩在她臉上。
寧喬喬重重摔倒在地上,眼神直直的看着地上的泥土,白皙的臉頰迅速出現五個鮮紅的指印。
四周的保鏢都嚇了一跳,想衝上來忽然有停住,眼神複雜的看着他們。
“你想死?!”鬱少漠死死盯着地上的人:“你告訴我,你千里迢迢死活要跑來這裏是爲什麼?爲了死嗎?你想從這裏跳下去是不是?!你跟我說過什麼?你說你會好好活下去,你說你要給他報仇,你說你還有鬱幸,這些都是騙我的?你來這裏就是爲了死?!”
就在剛纔,如果不是他及時伸手抓住她,她早就已經掉進懸崖下面去了!
所以她來這裏不是爲了想看一眼鬱少漠離開的地方,她來這分明就是追隨他的!
她之前說的所有讓他們放心的話,包括拿到東瀾家的名單,都只是爲了讓他們放心而已!
寧喬喬一動不動的趴在地上,呼吸間全是泥土的氣味,中間隱約還混合着一些火藥的味道,淡淡的硝煙味強勢地鑽進她的五臟六腑,蔓延過神經,讓她渾身每一處都疼得鑽心。
有晶瑩的液體從她眼裏滴落,砸在泥土上。
一滴……
兩滴……
她什麼都不說,只是這樣趴着不動,任由眼淚掉落,甚至沒有哭泣的聲音,只是手緊緊抓在泥土裏,手背上一根根血管暴起……
鬱少寒皺着眉看着她,眼神狠狠一沉,蹲**一把將她扯起來,眼神複雜的看着她紅腫的臉頰:“疼嗎?”
寧喬喬沒有講話,蒼白的小臉上佈滿淚水,那些液體像是硫酸一樣腐蝕着他的心臟,讓他痛得無以複雜。
“對不起,我不該打你。”
鬱少寒將她緊緊抱進懷裏,懊惱的恨不得想捅自己。
本來她心情就不好,反正都已經被他救回來了,罵她兩句就算了,爲什麼要動手打呢?大不了以後他二十四小時守着她,讓她沒有機會做傻事。
寧喬喬眼神閃了閃,手緊緊抓着他的衣服,發出悲痛的嗚咽聲,像一頭被滅族的幼獸,天地之間只剩下絕望的悲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