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邊彎月懸掛在半空,深夜的雨林和城堡籠罩在月光之下,有些慘白的月光帶了幾分猙獰的味道。
地牢裏,腳步聲顯得格外清晰。
這裏和監獄很像,每個房間都是用鋼鐵的柱子隔開,門板都是用的很厚的鋼板做的防盜門,四周的牆壁用厚厚的水泥澆築。
這裏不骯髒,沒有血腥難聞的氣味和讓人看着都害怕的刑具,但是卻讓人發自內心的絕望。
因爲這處處都透着四個字:插翅難逃。
腳步聲越走越近。
中間的一間地牢裏,方淵擡起頭看向外面的過道,燈光下他臉上帶了一些傷。
很快,幾道黑影站在外面。
“你們是來放我走的”方淵看着那些人道。
“你現在還能走嗎”爲首的那名男子說道,毫無起伏的聲音在幽靜的地牢裏顯得有些詭異。
“我的手筋和腳筋都被挑斷了,你說呢”方淵臉上閃過一抹譏誚:“被鬱少漠折斷的骨頭我已經安上了,但是手筋和腳筋沒辦法,所以你們得動作快點,只要時間夠完全能接上,要是再晚就來不及了,媽的,沒想到那老東西竟然這麼狠,真的讓人廢了我的手筋和腳筋。”
外面的男人也沒再說什麼,擡手打了個手勢。
旁邊的一個男人立刻打開防爆門,方淵有些迫不及待,手腳用不上力氣,他身體挪動了一下,道:“快點,我在這個鬼地方真是呆夠了”
那幾個人走進來,卻只是站在他面前沒有動,
“你們什麼意思”方淵敏銳地察覺到不對勁,眼神有些警惕的看着面前幾個人。
“剛纔方醫生自己都說了,時間要來不及了,既然如此你們還等什麼還不快送方先生上路。”
站在門外的男人緩緩說道。
方淵頓時臉色一變:“什麼意思你們想幹什麼”
站在他面前的幾個男人誰也沒有講話,只是忽然迅速按住他,將一個瓶子拿出來,白色粉末在燈光下閃着瘮人的寒光。
方淵是醫生,看一眼就大概知道里面的東西是什麼,立刻劇烈的掙扎,只是他一個現在已經算是半殘廢的人,怎麼可能會是這幾個保鏢的對手,很快便被摁在地上無法動彈,那個拿着瓶子的男人將瓶子朝他嘴邊湊去。
“各位都小心着點,不要再弄傷他手腳上的傷口,畢竟屍體是會留下痕跡的。”站在外面的男人漫不經心的提醒着,平靜的聲音有些嘲諷:“方醫生一定很費解爲什麼會這樣吧主人讓我告訴你,你已經沒有作用了,但是隻有死人才能永遠閉嘴。”
沒有作用,自然只能被丟棄。
“對了,你喫的藥和東瀾格喫的那個一模一樣,都是你配的,嚐嚐看味道怎麼樣。”
男子又道。
地牢裏,方淵被迫仰着頭,瓶子塞在他嘴巴里,驚恐的眼睛猙獰的看着按壓着他的人,他甩頭想將嘴裏的瓶子扔出去,但是被摁着動彈不了半分。
也不知道他到底有沒有聽清站在地牢外的男子的話,但是這都不重要了。
這瓶藥下去,他停沒聽到都無所謂。
那些掙扎的聲音逐漸變小,很快那些聲音都消失了,地牢裏陷入一片死寂。
“頭,他沒氣了。”
一名保鏢確認方淵沒氣後,轉過頭朝站在外面的男子彙報。
“收拾乾淨,動作快點,不要留下任何痕跡。”男子道。
方淵身邊的幾名男子立刻動作起來,很快,他們走出地牢,關上門飛快離開。
萬賴俱寂的地牢裏只留下一盞盞光暈,彷彿剛纔沒有任何東西出現過,地牢的角落裏,方淵身體被擺放成靠着鋼柱坐着的姿勢,低着頭像睡着了
第二天。
是東瀾格的葬禮。
寧喬喬被原來訂好的鬧鐘吵醒,睜開眼看到眼前男人放大的俊臉,鬱少漠還在睡夢中,也不知道是什麼藥安眠效果這麼好,如果是平時,一點風吹草動他就早已經醒了。
寧喬喬眼神閃了閃,伸手去摸鬱少漠的額頭。
還好,沒有發燒。
“嗯大早上的偷摸我鬱太太,其實我更喜歡你在我清醒的時候明着來。”
房間裏響起鬱少漠低沉性感的嗓音,只見男人半睜着眼看着她,剛醒來的眼神有種性感的朦朧。
寧喬喬無語:“什麼叫偷摸啊,我是看看你發燒了沒有。”
“哦,你關心我。”鬱少漠用肯定句道。
低沉的聲音有明顯的喜悅。
“對啊。”寧喬喬倒也沒有不好意思。
本來麼,她關心他,和他關心她,不都是應該的麼。
鬱少漠心情貌似比剛纔還好了幾分,擡起沒受傷的那隻手捏了捏她的臉頰,道:“今天不是要去參加東瀾格的葬禮麼,起牀吧,這樣的場合你不能遲到。”
“你可以去嗎”寧喬喬皺起眉:“你受傷了,要不還是留在房間裏休息吧,反正昨天你受傷是大家都看到的,也不會有人敢說你什麼。”
“那怎麼行。”鬱少漠直接否定了她的提議,挑眉道:“你身爲小小姐都去了,我作爲小小姐的丈夫,自然應該到現場。”
他是爲了這個纔去的
寧喬喬無奈的看着他:“說的好像你不去現場,就沒人知道你是我丈夫一樣。”
“那不一樣”鬱少漠像是知道她在想什麼似的,繼續道:“放心,我的傷沒事,休息了一晚上也沒什麼不適,如果身體不舒服,我會提前回來的,你不是說了麼,就算我不去也沒敢說我,那我提前離開自然也沒人敢反對。”
“那好吧。”見他堅持,寧喬喬皺了皺眉:“不過你要是不舒服,一定要告訴我。”
“嗯。”
鬱少漠鷹眸緊緊注視着她擔憂的小臉,心情又好了幾分。
東瀾格的葬禮在墓地舉行,這裏是專門爲東瀾家的人準備的墓地,一排排的墓碑都是以往爲東瀾家獻出生命的人。
寧喬喬穿着一身黑色裙裝,佩戴着半邊網面的面紗,鬱少漠穿的是黑色西裝,按照輩分站在東瀾靈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