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來吧。”東瀾蒼淡淡地道。
即便生着病,在面對這些下人的時候,他周身依然充滿了威嚴。
醫生提着藥箱走進來,寧喬喬起身站在一旁,讓開牀邊的位置。
一番檢查後,醫生從藥箱裏拿出一些藥,寧喬喬趕緊問:“外公的病情怎麼樣嚴重嗎”
“小小姐,家主這是以前的老問題,再加上心情鬱結,昨晚也沒睡好,所以才犯病了,您不用擔心,吃了藥休息了就會好,但是”醫生看了看東瀾蒼,低下頭恭敬地道:“家主,格少爺已經走了,您的身體要緊,還請節哀。”
原本還以爲醫生停頓這一下是要說什麼嚴重的病情,沒想到只是叮囑東瀾蒼要看開些,寧喬喬這才鬆了口氣,頓時又十分鬱悶的白了眼醫生。
真是的,這人說話就不能一次說完麼,這樣大喘氣很嚇人好不好。
醫生低着頭,所以沒有看到她臉上的表情。
“我知道了,你退下罷。”
東瀾蒼擺了擺手。
“是。”醫生立刻拎着藥箱朝外面走去,正好女傭端着粥走進來。
陪東瀾蒼喫過早餐,女傭將醫生留下的藥拿進來給他服下,寧喬喬又陪他聊了幾句,見他神色疲憊,便不再多言,扶着東瀾蒼在牀上躺下,爲他蓋好被子後便離開了。
“外公要睡一會,你們在外面守着,有事就找醫生,沒事的話別讓人打擾他,知道了嗎”寧喬喬走出房間,朝站在外面的保鏢道。
“小小姐放心,我們知道該怎麼做。”
保鏢恭敬地道。
“嗯。”
寧喬喬沒再說什麼,擡腳朝樓下走去。
走出古堡,她順着石子路往自己住的方向走去,皺着眉想着昨天入宗儀式的事。
忽然一個念頭在腦海中閃過,寧喬喬停下腳步,轉過頭朝周圍看了看,道:“驚月,你在嗎”
她的聲音不算高,但是足夠讓周圍聽清。
“小小姐,您有什麼吩咐”身後忽然傳來一道平穩的聲音。
寧喬喬渾身一震,轉過頭朝身後看去,只見距離她不遠處的拐角的陰影裏站着一道人影,穿着一身黑衣黑褲,幾乎與身後樹木的墨綠融爲一體,一雙眼睛平靜的看着她。
黑色和墨綠還是一定色差區別的,可是驚月站在那裏,就是有一種他已經和這裏融爲一體的感覺,寧喬喬甚至覺得如果他不出聲,根本沒人會注意到他站在那。
她說話之前是看過周圍的,這裏正好沒有保鏢,買人看到他們。
寧喬喬眼神閃了閃,考慮着他還是站在陰影裏比較好,畢竟萬一有人經過他也方便隱匿,擡腳走過去:“你還真是一直跟在我身邊啊”
之前說什麼影子、暗衛之類的話,她聽着覺得像是看小說似的,沒想到驚月居然還真是一直跟着她。
“我的職責是保護您的安全,您在哪我自然就在哪。”驚月低下頭道。
“我有件事想問你。”寧喬喬道。
“小小姐請講。”驚月道。
“昨天在入宗儀式上,你有沒有注意到奇怪的人或者發現一些不對勁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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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寧喬喬皺着眉問道。
昨天他們所有人都在明處,但是驚月他們這些暗衛不一樣,他們在暗處,根本沒人有機會看到他們,也正是因爲這樣,所以更有機會發現那些他們看不到的。
驚月擡起頭,平靜的眼神中出現了一些疑惑:“入宗儀式”
寧喬喬點頭:“對啊,你不會不知道吧”
昨天那場盛會,東瀾家但凡是個喘氣的都知道,而且他們就是在儀式的其中一個環節上認識的,驚月不可能不知道。
“我和東瀾格說話的時候,你有沒有發現什麼不對勁的”寧喬喬又問了一遍。
驚月明白了她的意思,波瀾不驚地道:“小小姐,直到在祠堂見到您之前,我都一直在基地等候通知,並不在入宗儀式現場。”
“基地”寧喬喬愣了下。
“就是訓練場。”驚月說的通俗易懂了些。
“”寧喬喬一怔,頓時有幾分明白了。
驚月這樣的人,不用說肯定是從小就被訓練出來的,和宋醫生一樣,大概他被選爲暗衛是因爲他身手好。
既然在入宗儀式開始的時候,驚月並不在現場,也就不可能看到她和東瀾格之間的互動,也不會發現什麼。
“好吧,我知道了。”寧喬喬點了點頭。
驚月不再說話。
忽然想到什麼,她眼神一閃:“你不在,那東瀾清和東瀾勁他們的暗衛應該是在的吧”
在去祠堂之前驚月還不是她的人,所以沒有出現在現場,同理東瀾清他們的暗衛應該在那裏保護他們的。
“小小姐,東瀾勁少爺沒有暗衛,其他人有。”驚月答道。
寧喬喬一怔,眼裏閃過一抹了然。
也對,外公說只有家主一脈的人才有保鏢,東瀾勁雖然也是外公的後輩,但是他的名字沒有寫進族譜,所以沒有暗衛也不奇怪。
“那我可以去找東瀾清的暗衛問問”寧喬喬若有所思地說着,忽然擡起頭,定定的看着驚月:“驚月,昨天我和東瀾勁說的話,你都聽到了嗎還有在入宗儀式上發生的事,你應該都瞭解了吧”
她可以肯定,昨天她和東瀾勁說話的時候,驚月一定呆在大廳裏某個地方。
“知道。”果然,驚月點頭。
寧喬喬也點了點頭:“既然你知道了,那麼這段時間我希望你能幫我調查這件事。”
“我”
“不可以嗎”寧喬喬反問,頓了頓,道:“你不是說你一定會聽我的命令麼”
在祠堂時他是這樣發誓的吧。
“驚月不敢違背小小姐的吩咐。”驚月立刻低下頭,平靜的聲音也多了幾分嚴肅。
寧喬喬一怔:“那個”他好像誤會她的意思了,她其實不是不在責怪他。
“小小姐,我的職責是保護您的安全,所以調查的事”不等她說話,驚月又繼續道。
“我現在每天都在東瀾家,身邊有保鏢還有鬱少漠的人,也不用你保護的。”寧喬喬道,說完又覺得自己最後一句話說的不太合適,趕緊補了一句:“我的意思是不用這麼嚴防死守的,一般不會出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