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雲涼眉頭一皺,眼神上下打量着她:“你受傷了”
他的重點明顯放在她蹲在地上,而不是她和柯囂的事,久兒趕緊道:“不是的,我沒事,我只是在地上蹲了一會,他以爲我生病了。”
司徒雲涼不知道她爲什麼蹲在地上,但是這倒的確是很符合久兒古靈精怪的性格幹出來的事,以爲她又是在玩什麼,他不以爲意的點了點頭,便要抽回手離開。
“涼哥哥”久兒忽然一把將他抓得更緊。
“”司徒雲涼回頭,眼神再次疑惑的看着她,似乎不明白她今天是怎麼了。
久兒眼神閃爍的看着他:“涼哥哥,你生氣了嗎”
司徒雲涼微怔,很快便回過神,有些好笑地道:“我爲什麼要生氣”
他越是這麼淡定,久兒就越是不淡定,她還知道他昨天剛來的時候,看到她和柯囂在一起他有多生氣。
他第一次用那種語氣和她說話,就是昨天所以看到她和柯囂站在走廊上,他怎麼可能會不在意
“因爲我剛纔和柯囂在說話啊,其實我們真的沒什麼。”久兒咬了咬脣,眼神複雜的看着她。
司徒雲涼看着她的眼裏閃過一抹暗光,低沉的聲音輕描淡寫的道:“我沒有生氣。”
事實上,他真的沒生氣,只是心裏稍微有點不爽罷了,不過看她頭一次這麼緊張的和他解釋,心裏那點不爽也消失了。
久兒定定的看了司徒雲涼好一會,撇了撇嘴,道:“你騙我”
司徒雲涼微微挑眉:“我怎麼騙你了”
“你明明就是生氣了,不然你爲什麼剛纔進門就鬆開我,以前你不會這樣的”久兒皺起眉,眼神灼灼的看着他道。
那表情像是司徒雲涼做了什麼對不起她的事似的。
司徒雲涼被她說的苦笑不得,道:“我以前怎麼沒發現你這麼心細,嗯現在連這些小細節都注意到了。”
以前別說他鬆開她,她不會在意,只怕一進門先甩開他手的是她。
久兒一震,這才意識到自己情急之下反應過頭了
她一直在掩飾自己屬於小西的那一面,努力在司徒雲涼麪前扮演那個蠻不講理的久兒,可是她忘記了,司徒雲涼熟悉久兒,他自然也能察覺到她和過去不同的地方,更可怕的是這個男人心細如髮
鬱少漠的警告又在耳邊響起,她還能滿得住司徒雲涼多久呢
“怎麼不說話,想什麼呢”見她呆呆的不說話了,司徒雲涼伸手捏了捏她的下巴。
久兒渾身一震,回過神看了看他,有些氣惱地道:“你少轉移話題,還沒回答我剛纔的問題呢”
司徒雲涼被她故作惱怒的小表情逗笑了,沒忍住捏了捏她的臉,道:“我鬆開你只是因爲看你臉髒了,去拿毛巾給你擦臉而已,這就生氣了,嗯”
久兒一怔:“真的”
“那你說呢”司徒雲涼眼底帶着笑意,看着他道:“雖然我對你見到他有點不太滿意,但是我也沒傻到認爲你們兩在走廊上還能發生什麼,我並沒有生你的氣。”
久兒咬了咬脣,眼神又窘迫
又複雜的看着他,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了。
她火急火燎的解釋了半天,原來人家根本不是她以爲的那個意思,還有比這個更讓人尷尬的嗎
“現在知道了,可以鬆開我,讓我去給你拿毛巾了嗎”司徒雲涼看着她道。
“”
久兒滿臉通紅的看着他,咬了咬脣,鬆開拽着他的手,低下頭不看他。
司徒雲涼也沒再說什麼,勾着脣看着她,道:“去牀上坐着等我。”
這話本來挺正常的,可藥網那方面想其實也有些不正經。
久兒滿臉羞澀的看了他一眼,擡腳朝房間裏面走去。
坐在牀上,久兒滿腦子都是想的寧喬喬之前和她說過的話,司徒雲涼會不會累
從現在來看,雖然他對她依然寬容,依然很好,依然信任,可天長日久下去呢
她該怎麼辦真的向他那坦白嗎
那他會有什麼反應
腦子裏一團亂,久兒忍不住抓着頭髮,心裏依然還是沒有答案。
衛生間裏,司徒雲涼站在洗手池前,手裏拿着毛巾,薄脣勾着柔軟的弧度。
一向沒心沒肺的小女人竟然也忽然有緊張他、向他解釋的一天,這種感覺很新奇,而且也相當不錯。
小東西今天在外面找了一天鬱幸也累了,不如一會帶她去精油按摩放鬆一下
或者,他幫她按摩
司徒雲涼在心裏盤算着,餘光忽然看到洗手池裏源源不斷的水流,眼神一閃,低下頭看着洗手池,眸底閃過怪異的光。
一個人爲什麼好端端的會忽然怕水
一定是因爲水讓她感覺到恐懼
能讓她感到恐懼是因爲她曾經跳河被水淹沒
一向穩定自持的男人大手驀地收緊,仔細想想,他什麼時候發現她怕水的
是這次來了後,不對
自從她摔下樓梯後,他們就沒有再一起泡澡過,每次他要抱她去洗澡,她都說自己已經洗過了。
已經猜測到什麼,司徒雲涼閉了閉眼,擡手關了水龍頭。
大牀上,久兒已經睡着了,包包都沒取下來,身體歪歪的倒在牀上。
司徒雲涼站在牀邊,深暗的鳳目定定的看着她的睡眼,房間裏靜默無聲。
事實上,久兒也只是剛剛睡着而已,迷迷糊糊中察覺到有什麼在盯着她,她睫毛顫了顫,緩緩睜開眼。
“涼哥哥。”見司徒雲涼拿着毛巾看着她,久兒揉了揉眼睛,坐起身來,嘴巴里咕噥着道:“你怎麼出來了不叫我”
這一瞬間,司徒雲涼幾乎以爲自己的判斷是錯的,她的神態、表情、迷糊的眼神、軟糯的語氣幾乎和以前一模一樣。
司徒雲涼眼底一片寂靜,什麼話都沒說,俯下身用打溼的毛巾緩慢的擦拭着她的臉頰,道:“困了”
“恩。”久兒點了點頭,嘟嘟囔囔地道:“我走了一天,渾身都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