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寧喬喬眼眶一熱,差點哭了出來。
“還不走”
見寧喬喬和鬱少寒好半天都沒動,冉國濤不耐煩地催促道。
鬱少寒拍了拍寧喬喬的手,大手握着她的手腕,擡腳朝他們逃出來的工廠走去。
越走近,光線越亮,隱在光後的工廠,就像是一個巨大的怪獸一般。
重新回到工廠,寧喬喬和鬱少寒被關進了一個小房間,裏面沒有燈光,只有一個小窗戶照進來的月光。
那個小窗戶,寧喬喬只是看了一眼,便徹底放棄了要從這裏逃走的打算。
且不說窗戶外面是被鋼筋封着的,這個窗戶連她和鬱少寒的身體一般大小都沒有,只能算是個偏大的窟窿。
她和鬱少寒,根本就不可能從這裏逃出去。
進了房間後,門便從外面被關上了,冉國濤和刀疤臉又在外面說了什麼,她也沒心思去聽了。
反正左右不過是不要再讓他們有機會逃出去的之類的。
“你的身體怎麼樣”寧喬喬坐在角落裏的地上,鬱少寒有些不太自然地走過來,挨着她坐下。
“”
寧喬喬擡起頭看着她,眼淚忽然滾了下來。
光線昏暗的房間裏,月光下她的眼淚晶瑩剔透,滾滾的淚珠劃過臉龐,沒入黑暗裏。
“怎麼哭了”鬱少寒皺起眉看着她。
“對不起鬱少寒,你這次要被我害死了怎麼辦我們現在該怎麼做你的手機呢”
寧喬喬腦子裏一團亂,她想想辦法從這裏逃出去,可是又不知道該怎麼做,甚至都沒辦法讓自己完全冷靜下來。
“手機已經沒電了,逃出去的事不用想了,他們一定從外面鎖上了門,不會讓我們出去的。”鬱少寒嘆了口氣,黑眸淡淡地注視着她,道:“別擔心,我沒事。”
“都怪我是我不好,你也是傻,跟着我來幹什麼呀,現在怎麼辦”寧喬喬哽咽地吸着氣,淚眼婆娑的看着鬱少寒:“鬱少寒,你別死啊,我很怕的,我不要和死人呆在一起”
“寧喬喬”鬱少寒頓時咬牙切齒地盯着她,冰冷的聲音沒好氣地道:“你再說一遍”
剛纔看到她爲他擔心,他心裏還多少有點感動,現在再聽這麼一番話,鬱少寒頓時只覺得自己氣得胃疼。
“寧喬喬,你會不會說話不會說話就閉嘴”鬱少寒冷冷地道。
“我我我倒是想說好話,我”寧喬喬吸着氣,淚眼婆娑的看着他,說:“問題是現在說什麼都沒用了,鬱少寒”
看着一個活生生的人死在自己眼前,而且還是受自己連累,寧喬喬內心怎麼會不崩潰。
一想到鬱少寒等一會就會變成冷冰冰的
寧喬喬大哭出聲,忽然一把抱住鬱少寒,上氣不接下氣的喊:“對不起”
被她抱住的鬱少寒渾身一震,黑眸裏閃過一抹複雜的情緒,不知道爲什麼,他忽然想到第一次和她在電梯裏遇險的時候,她也是這麼着急
他的傷勢。
也正是因爲那天,他對她的態度開始轉變
“小鬼,別哭了我沒事。”鬱少寒嘆了口氣。
爲數不多的和她能這麼接近的機會,好像每一次,都讓他記憶深刻。
心裏有個卑鄙的聲音在叫囂:不要推開她多和她呆一會。
鬱少寒閉了閉眼,有些無力的和內心的惡魔對抗着,見她呆在他懷裏一動不動、痛哭流涕,深深吸了口氣,低沉的聲音淡淡地說:“忘記孩子了再這樣激動下去,你就不怕他出事”
提到孩子,寧喬喬渾身一震,從鬱少寒懷裏擡起頭來,眼神閃爍地看着他,哽咽的聲音小小地道:“你你小聲點,他們還不知道。”
“不知道”鬱少寒眉頭一皺,眯起眼打量了她一會,頓時反應過來,應該是她專門瞞着的。
“嗯。”寧喬喬咬着脣點了點頭,眼神複雜的看着鬱少寒,溫軟的聲音輕緩地道:“鬱少寒,你你還有什麼話要說嗎”
“什麼”鬱少寒皺起眉看着她。
“我說我說你交代”遺言這兩個字,寧喬喬怎麼都說不出口,眼神複雜的看着鬱少寒,道:“等我從這裏出去,我會爲你報仇的我保證,一定會”
冉國濤不會送鬱少寒去醫院,得不到救治的鬱少寒,恐怕很快就會
寧喬喬不知道該怎麼形容這種感覺,像是細細密密的針紮在她的心口,她再怎麼哭都無法宣泄半分。
“交代你個頭小鬼,睜大你的眼睛看清楚,我沒事”
鬱少寒這次真的被氣着了,沒好氣地吼道。
“什什麼”寧喬喬用一種你彆強撐了,我都知道的眼神看着他。
鬱少寒抿了抿脣,昏暗的光線中,黑眸定定的注視着她,低沉的聲音壓抑地道:“你看清楚我說我沒事,就是真的沒事那條蛇是沒有毒的”
“啊”
寧喬喬怔怔的看着他,已經反應不過來了。
什麼叫做沒有毒的
鬱少寒沒好氣在她額頭上敲了一下,陰沉沉地盯着她道:“你傻不傻小鬼,用你的腦子想想,如果那條蛇是有毒的,我能和你說話說到現在都和你說了好幾次我沒事了,也不知道你在想什麼”
鬱少寒說自己沒事,是真的在告訴寧喬喬,他沒事。
可是寧喬喬只以爲他是在安慰她而已,固執的以爲鬱少寒是真的中了蛇毒,分分鐘就要死了。
“你你真的沒事那你怎麼不早說啊,我我還哭的”
寧喬喬一邊亂七八糟的說着,一邊眼神匆忙的打量着鬱少寒,怕月色太暗她看不清楚,努力睜大了眼睛緊緊盯着鬱少寒的臉。
但是看來看去,鬱少寒好像還真不像是一個要死了的人。
“廢話”鬱少寒沒好氣的瞪她:“都和你說過好幾次了,是你自己不長腦子非要哭”
這也是爲什麼他沒有讓她在繼續傷心的原因,畢竟她現在身體情況已經和以前不一樣,太過悲傷,他怕會傷到她和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