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了廳,落了座,吳黛便不厭其煩的說着一路上的事情。
只因孟戈跟她說,她是女子這事,皇帝一直都知曉。
沒了那層擔憂,吳黛便將京城那些人所說的難聽的話都轉述了一遍。
孟戈失笑,認爲那些人會這麼說也屬正常。當年花木蘭不也被人攻擊,最後沒能扛住壓力,鬱鬱而終麼。
明知當時進宮當了皇帝的妃子,便能走上一條更寬的路,花木蘭都沒進宮,爲何?
只因富貴權勢之人嘴中的話更傷人,他們的手段也更殘忍更恐怖。
然孟戈不甚在意。她沒做過的事,爲何要在意。再者說了,當時跟她來往過密的人,不都在這裏麼。
王家兄弟、孟戟,還有趙磊、邢凡等人,這些人不都與她交好,完全沒有避嫌之說。
就是這些人的做法,不正好爲她正了清白麼。
更別說她當時在軍中做過的那樣多的事,每一件身邊都有不少人,相信那些人都不會對她落井下石。
就算有那些個心術不正之人,只怕也在少數。
吳黛聽了孟戈的勸後,便好受許多。但她仍對那些人胡說耿耿於懷。
“我要回去當面撕了他們的嘴,沒人打上幾百鞭子,讓他們胡說。”吳黛說着,就又掏出從未離身的軟鞭。
孟戈看着這樣的吳黛,既感動又覺好笑。
“千萬別跟那些人一般見識。我們最好一招致命,以其人之道還施彼身。那些人家後院肯定也不乾淨,乾脆就將所有證據暴露在人前,讓他們也嚐嚐這個滋味。”孟戈勸道。
吃了虧不反擊,那不是傻子麼。又不是聖人,還捨身飼虎不成?
別說什麼狗咬了人,人不能咬回去。一般無緣無故咬人的狗都是瘋狗,不打死危害極大。
不能咬,難道還不能用別的東西打啦?
吳黛聽了孟戈的話之後,果然在那直爽的喊着妙。她興奮不已的抓着孟戟,跟他分享喜悅。
“我就說了,孟戈會有法子對付他們。你看看,我沒說錯吧。哼,當時我讓你來你非得跟我拗。”她掐着腰,得意萬分道。
要不是她現在的形象實在過於狼狽,孟戈都想誇一句她俏皮可愛之類的。
所幸一行人說話間,李氏便來喊人去喫飯,順便給了孟戟跟吳黛每人兩身衣裳。
“都是我們姑娘的衣裳,全新的,她沒上過身。”李氏給衣服的時候解釋了一下。
這幾套衣裳,男裝是前一陣孟戈讓李氏幫着做的。因爲她長高長結實了些,以前的衣服穿得不大合適。
說白了就是胸部比較大了,那些衣裳都不怎麼穿得下。
至於給吳黛的女裝,全是當初石家給的,孟戈連翻出來看一次都沒看過,更別說穿了。
吳黛看着女氣十足的衣裳,帶着髒污的臉不可置信的看向孟戈,暗自想象孟戈穿上之後的場景。
只是那樣的畫風歸於詭異,吳黛面目猙獰,感覺自己能把自己嚇死。
孟戟一路上被這傢伙折騰得夠嗆,此時見她這般不正常,還以爲出了什麼事,便趕緊上前檢查詢問。
吳黛被孟戟鬧得想法全散了,這才嫌棄的將他的手推開,跺跺腳不好意思道:“你胡亂摸什麼呢,知道男女授受不親麼?”
孟戟尷尬收手,支支吾吾道:“我這不是、不是擔心你麼。你說你這麼能折騰,我要是不留意,不就讓你招禍麼。”
這兩人,看着似乎有點戲啊。還有什麼比患難與共更能讓兩人心心相印的?
孟戈喜歡性子單純直爽,卻正義凜然的吳黛。
倘若孟戟真是孟晉,那她真會支持孟戟將這姑娘娶回家。
孟家缺的,正是吳黛這樣的人。哪怕她單純了些,在孟家依然能鎮得住那些個不爭氣的傢伙們。
小人長慼慼,只要代表正氣的吳黛往那一站,又有吳將軍那個後盾護着,相信那些人也不敢對她做些什麼。
再說不還有她麼。她怎麼可能讓那些精怪爲難她的弟弟弟媳。
想到孟家,孟戈便想起當初他們回鄉時路上的那一樁事。回來後碰上李大頭的事,她都忘了問石青峯最後事情查得怎麼樣了。
將孟戟跟吳黛安置好,孟戈便覺疲累不已,不得已回房休息。
這一陣她真是累得眼前發黑,總是心有餘力不足。大多時間她都只能在牀上睡覺。
想來是之前透支了太多的體力,身體也虛了一些。
果然健康的身體比什麼都重要,至少不會一病如山倒,想起起不來。
孟戟跟吳黛喫過東西,又各自洗漱之後,便精神抖擻的坐在院子問孟戈的事情。
待得知孟戈的身體狀況之後,孟戟是心痛的。他有些自責,就好似他真是孟戈的弟弟一般。
吳黛則是一味的怪孟戟等人。
“你說你們這麼多男人,怎麼連個孟戈都護不住,讓她傷了身子?哼,我看你們就是沒她本事大。”吳黛噘着嘴悶悶不樂。
孟戟張張嘴,很想回一句什麼,最後還是什麼都沒說。跟一個無知的女子理論,那是非常蠢的行爲。
這是他總結了一路而得。
至於孟戈跟王冉的那點事,其實孟矛也說不清楚。
孟戟將吳黛趕去休息,便帶着孟矛物找王冉。他打算親自問問這事。
追着吳黛來之前,王家似乎有些動作。他得讓王冉知曉,順便問問他打算怎麼辦。
據孟矛所說,孟戈一直都是在趕人,就沒想着要跟王冉走下去。
既是如此,他很有必要勸王冉回京。在這當口,王冉一再糾纏孟戈,只會給孟戈帶來麻煩。
面對孟戟的質疑跟勸說,正心煩意亂,躁動不已的王冉怒了。他紅着雙眼問:“你憑什麼管我的事,憑什麼管孟戈?”
孟戟錯愕的看着這個完全是失控的王冉,道:“王大哥,難道你一直都不覺得這件事得先緩一緩麼?你這一陣,就是這麼逼迫孟戈姐的?”
“閉嘴!”王冉一拳打碎桌子,站起來吼道,“我們的事,外人少管。你就不該來!你一來,她好不容易動搖的心只會偏向你。我知道她對你一直都很好。”
孟戟震驚,不明白王冉怎會變成這樣,居然盲目到將自己當成了假想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