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他剛起來,袖子就被人拉住。
時嫿的臉上滿是糾結,最終還是妥協:“老公,我可以喫紅燒排骨嗎?”
奇怪,她不是第一次這麼叫他,可是每一次,他都有種被所有星光穿透心臟的感覺。
時嫿最終如願以償的喫到了紅燒排骨,她坐在牀上一小口一小口的喫着,男人則安靜的在房間的桌子上處理文件,修長的手指在鍵盤上敲得很有節奏。
接下來她又休息了三天,直到身體徹底好了,才被允許踏出房門。
南時將她需要的資料全都拿了過來,放到了她的面前。
時嫿一頁一頁的翻着,最後眼神在某個地方定住。
霍箏的前夫叫潘岳,現任丈夫是許茂松,許茂松這個名字她倒是如雷貫耳,畢竟在律師界很有地位。
她說過,要先拿霍箏開刀,所以必須想想怎麼才能擊垮這個女人。
霍箏最在意的無非是自己的兒子和丈夫,她只能從這兩點下手。
許長安她首先排除在外,雖然她很清楚,只要她需要幫助,許長安一定義不容辭,就算是對自己的親人,可利用一個男人的感情,這是一件十分不齒的事情。
所以接下來只有許茂松,許茂松這個男人還真是迷,當初還是青年才俊的他,一眼就喜歡上落魄的霍箏,這種偶像劇裏才發生的劇情,居然在現實生活中出現了。
她的指尖在紙上點了點,決定先去見見這個潘岳。
時嫿打定主意,然而剛出門,一輛車就停在了她的面前。
車上的霍司南吹了一個口哨,“嫂子,好久不見,去哪兒,我送你。”
時嫿太瞭解霍司南的性子了,她要是拒絕,只怕兩人會在這裏糾纏大半天,被傭人看到也不好。
所以她直接打開車門,坐了上去。
霍司南的汽車裏放着一束玫瑰,鮮豔欲滴,應該是剛買的。
“有約?”
時嫿淡淡的問道,卻看到霍司南一手握着方向盤,一手將玫瑰花從車窗扔了出去,“失戀了,所以現在沒有了。”
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的霍家少爺會失戀?
時嫿當然不信,“所以你這是看上了正經人家的少女,被人家拒絕了?”
外界一直傳言霍司南的口味變得很快,今天喜歡成熟御姐,明天喜歡清純學妹,後天又換成大眼蘿莉。
基本只要他看上的,沒有一個能逃出手掌心,畢竟他長得好看,又多金。
“嫂子,還真被你猜中了,最近看上了一個賣花的美女,結果人家居然有老公,你說氣不氣?”
時嫿的嘴角扯了扯,霍司南真是她見過最無恥的男人,“強扭的瓜不甜。”
那女孩子是倒了幾輩子黴,纔會被他看上。
霍司南擡頭,從後視鏡裏看了她一眼,“嫂子,你這就不懂了吧,人在餓的時候會選擇不愛的食物,在寂寞的時候會選擇不愛的人,強扭的瓜不甜,但是解渴啊。”
在愛情方面,霍司南總是有許多歪理。
時嫿沒再繼續這個話題,反正左右都是他對。
“送我到青石巷。”
霍箏的前夫現在在青石巷,她必須去那裏看看。
霍司南握着方向盤的手一頓,青石巷距離這裏很遠,至少要一個小時,嚴重偏離市區,這個人去那裏幹什麼?
“嫂子,青石巷是京都的貧民窟,你確定要去?怎麼不帶上童航和童顏,他們不是保護你的麼?”
“只是去看看。”
霍司南不說話,眼裏已經沉了下去。
最終,汽車在商場中心停下,他下車,將車門打開。
“嫂子,我對那個女人確實挺感興趣的,決定買禮物去追她,你也來幫我挑挑吧,她的身材和你差不多,省了我很多麻煩,等禮物一買好,我馬上送你過去。”
時嫿很想拒絕,可是手腕直接被他一拉,被迫下了車。
她的眉心一直在狂跳,甩開了自己的手,早知道就不上車了。
霍司南也不介意,直接來到了奢侈品處。
但是正當兩人在挑選東西的時候,一個女孩子從旁邊衝了出來,滿是指責的看着霍司南。
“你不是說你很忙嗎?爲什麼現在和別人一起出現在這裏?!霍司南,嗚嗚嗚,你騙了我!”
霍司南眉宇有些不耐,當初不小心睡了這個丫頭,沒想到性子這麼倔,房子和鑽石都不肯要,說是要他的心,真是可笑。
“我記得當時已經把話說得很清楚了,那件事是意外,錢我也打到了你的賬上,不要糾纏我,你知道的,我不喜歡女人糾纏。”
他出了名的下牀就兩清,也就這個丫頭一直煩着,像塊牛皮糖。
時嫿默默站在一邊,沒有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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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女孩大概十八九歲,一雙杏眼瞪得大大的,此時裏面已經蓄滿了眼淚。
“可是你說過,你很喜歡我。”
霍司南笑了笑,這個笑是真心的,“你長得很可愛,我當然喜歡了,我還喜歡嫵媚的,風情的,嬌羞的,總之美女我都喜歡,只是現在我口味換了,明白嗎?而且我從來不吃回頭草。”
女孩子大概沒有想到他會把話說得這麼明白,眼淚流的更加厲害,“你個渣男!大渣男!!”
霍司南蹙眉,這種事情不都是你情我願麼?怎麼他就成渣男了?
而且事後他給了一千萬外加一套房子,算是分手費,也算是沒有虧欠她。
女孩子哭得很傷心,怯怯的看了時嫿一眼,更傷心了,哭哭啼啼的離開了這裏。
時嫿看得出來,那大概就是一個大一的學生,估計是第一次經歷感情,所以放不下。
霍司南這種花花公子是渣了點兒,但是每次給女伴的分手費基本是普通人一輩子都掙不到的數目,所以很多女人都願意主動纏上去。
那個女孩子不要那些,看來對他是真心的。
只可惜霍司南這種男人,最不需要的就是真心。
“嫂子,你在看什麼?”
霍司南注意到時嫿一直盯着女孩子遠去的方向,饒有興趣的問道。
時嫿收回目光,突然想起了曾經的自己,那時候懷着對許長安的一見鍾情,滿腔熱血的進了京都大學,大概當時的心情就和那個女孩子一樣吧。
“沒什麼,只是覺得世間都是有因果報應的,你現在讓一個女孩子在深夜裏爲你輾轉反側,讓她在愛你的路上層層艱辛,你卻漠然無視,這些感受都會由另一個人通通還到你身上,直到還清。”
霍司南臉上的笑意一下就消失了,目光變得陰沉。
只是這份陰沉在時嫿擡頭看過來的時候,又逐漸消散,“嫂子,看不出來你心腸這麼柔軟。”
或許她說中了,因爲現在他已經隱隱的有這種感覺,只是自己在拼命無視。
買好東西,他的臉上沒了調笑,連勉強都有些困難。
時嫿看着他的背影,蹙了蹙眉,總感覺這個時候的霍司南和剛剛判若兩人。
兩人剛走了幾步,霍司南就被一個女人撞上,身上被潑了奶茶。
“對不起,對不起。”
在霍司南這樣的浪蕩公子哥面前,這樣的戲碼每天都會上演無數次,這是那些女人的招數,想讓他注意她們的招數。
女人長得很美,恰好是他喜歡的那種妖豔的美,可惜這種口味是他三天之前喜歡的,現在已經換了。
“沒事,下次注意。”
女人看着他的笑,臉上通紅,將手伸向了他的肩膀,意思不言而喻。
霍司南卻抓住了她的手腕,眼裏的笑意悉數褪去,“抱歉,我趕時間。”
女人識趣的退到一旁,沒再上來糾纏。
時嫿早就看出來了,這個女人是故意的,相信霍司南自己也知道。
可他只是安靜的擦着身上的奶茶,一點兒都沒有責怪的意思。
在霍司南的字典裏,長得漂亮的人即使犯了錯,那也很容易原諒,至於長得醜的人,光是長相他就不能原諒,更別提犯不犯錯了,這個男人在顏值方面還真是現實的可怕。
兩人重新上車,只是這會兒的霍司南明顯沉默了很多,將車開到青石巷後,緩緩停下。
時嫿下車,剛打算說點兒什麼,就發現車窗已經關上了。
她抿脣,也就沒有道謝,往裏面走了進去。
所以她不知道的是,隔着車窗,霍司南的眼神直勾勾的落在她的身上,裏面翻涌着鋪天蓋地的情緒,彷彿要把人席捲着吞進去。
他的腦子裏反覆在回想時嫿剛剛說的話,“......這些感受都會由另一個人通通還到你身上,直到還清。”
所以,她就是那個人嗎?
他捏緊方向盤,最終拿出手機,陰沉道:“她在青石巷,殺了她。”
既然是禍害,那就殺了吧。
他從來沒有過這麼強烈的念頭,想要殺了時嫿,想把一切扼殺在搖籃裏。
之前屈影傷害時嫿的時候,他一直在阻止,甚至是生氣。
可是這會兒,他開始恐慌了,好像有什麼不確定的事情即將發生。
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他絕對不允許這種不確定因素存在。
“少爺,你確定嗎?”
屈影知道他說的人是誰,他當然高興了,少爺終於要殺了那個女人。
時嫿一死,對霍權辭來說,也將是一個沉重的打擊。
霍司南目光幽深的看着時嫿離開的方向,嘴角冷冷的抿緊,“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