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生死成迷(2)
“我……要怎麼跟青空說?”
顧明顏使勁吞唾沫。
她甚至沒有辦法找一個理由來說服自己陸凌疏已經死了,更別說告訴青空葉殊的死訊,在她心目中陸凌疏的分量和他心目中葉殊的分量如出一轍。
畢竟,是同一個人。
“直白一點。”
“那……”
“告訴他青空是安德森的人。”
顧明顏掛斷手機後,長長嘆了口氣。
眼眶莫名就紅了,她纔剛知道他沒有死,怎麼就……邵君澤與幾人寒暄後,看出她的不對勁,走去,嗓音柔和:“有什麼事的話,你可以提前離開,我已經跟不少人介紹過你了。”
“hide,今天還是謝謝你。”她道。
“不用謝,你玩的愉快就好。”
“我先走了,以後有機會再見。”
看着顧明顏匆匆離去的背影,邵君澤眯起眼睛,他擡手在下巴摩挲了一陣後,突然笑起來。
顧明顏。
十七歲的我跪在派出所前,知道全國一共有三萬多人和你同名,換來一句“神經病”,可我沒有放棄,我打算在大海里撈針。
二十一歲的我成立asgard,一開始只有寥寥幾人,五年,一步步走到如今。
二十六歲的我發誓會將你帶回身邊。
你知道嗎?
這一生有關你,我沒有一次失敗。
你是我的勢在必得。
……
顧明顏來到青空居住的小區。
這裏很幽靜,遠離市中心,周圍有便利店和一個大型購物市場,只要有錢,足不出戶用外賣就可以搞定所有購買需求。
也符合青空的生活規律。
他住在二十三層,703,也是最後一戶。
顧明顏敲門。
“來啦。”青空拖長了音,奶聲奶氣的拉開門。
吱呀——
門打開。
一個穿着熊貓睡衣的少年站在門口,他打着哈欠望着門外的人,眨巴了一下眼鏡,確定自己沒看錯之後,才把連這熊貓睡衣的帽子摘下來。
他舔了舔脣:“明顏,你怎麼會來找我啊。”
“不打算讓我進去?”
“那哪能啊,快來快來,我正在看賊好看的電影!”
他所謂的“賊好看”的電影是漫威的老掉牙片——雷神。
顧明顏打量着他的住所,南北通透,巨大的落地窗,戶型不算大,最多也就一百二十平的樣子,而且還是兩層的,有非常佔空間的樓梯。
不過色調暖和,看起來很溫馨。
在接近落地窗前的位置,還有一隻英短舒服的躺在窩裏,晃着自己的尾巴。
“明顏,來找我什麼事啊!”他幫她倒了杯可樂,放好冰塊杯子裏發出“漬漬漬——”的聲音。
一切都那麼溫柔。
溫和的叫人不可思議。
顧明顏話在嘴邊兜轉一番,最終化爲一聲嘆息與可樂一起進肚。看她這樣,青空預感到不對勁了,他正色認真的看着她:“你可別嚇唬我哦,我膽子特別小的,說嘛,發生什麼事了。”
“如果,如果我死在你面前,你會特別難過嗎?”
“那肯定啊!”
“那如果是車禍或者空難呢?”
“呸呸呸,我的小明顏纔不可能這麼快死!”
青空搖晃着腦袋說什麼都不願意接受。
果然,鍾南是對的,迂迴的方式在青空這行不通,顧明顏深吸一口氣,一字一頓道:“青空,葉殊死了,他是安德森的人。”
啪嗒——
他手裏的塑料杯子掉落在地上。
“喵嗚!”
小英短嚇得發出尖叫。
青空吸了吸鼻子,笑着擺手:“怎麼可能啊,他是葉殊誒,我最好的兄弟,最好的朋友,怎麼可能是安德森的人,這個假設也一點都不好玩,呸呸呸!”
鬧了一陣子。
他發覺顧明顏完全沒有搭理他。
那雙眸裏的光亮一點點黯去,情緒突然的崩潰引來了嚎啕大哭,青空緊緊抱着顧明顏,趴在她肩膀上一聲比一聲大的哀嚎。
她聽不清他在口齒不清的說些什麼,但是這種悲傷,卻讓她感同身受。
“青空,人終有一死……”
“我哭的不是這個!我纔不管他什麼時候死呢,反正他比我大啊,要死肯定是他先死啊,可是老死、病死有什麼可怕的嘛,我難過的是這件事是你告訴我的,他是安德森的人,他現在死了,是誰殺的他?是不是我最敬重的老大?”
顧明顏無言。
青空眼睛已經紅成了兔子:“你看啊,我難過的是這個,他要是被別人殺了我能去報仇誒,他要是正常的死我能想到他就笑起來誒,可是現在這樣算什麼?”
“青空,你冷靜一點。”
他嘟着嘴,像是要不到糖喫的小孩,模樣又讓好笑又惹人心疼。
顧明顏伸手幫他順好頭髮:“我很抱歉要告訴你這種事。”
青空沒說話。
她知道。
他需要很長一段時間來適應。
就如同當時的她一樣,要用漫長的時間,來撫平心裏那道怎麼也跨不過去的坎。
……
意大利。
優美的薰衣草山莊,到處瀰漫着花香,這是蝴蝶與蜜蜂的樂園,安靜祥和的沒有一絲嘈雜聲,遠處的山谷迴盪着幾隻鳥飛起時的鳴叫音。
風一吹,花葉晃動着,美不勝收。
地下研究室內。
安德森望着德安帶回來的人,面色凝重:“沒有辦法了?”
“大少爺,上次能救回來是因爲人還沒死,至少是還有心跳在,這次……又是爆炸又是墜海,我們是做科研的,不是神仙啊。”德安嘆了口氣。
“上天註定要帶走的人,是怎麼挽回都沒有用嗎?”
安德森側過身,凝望着窗外的景色,他落寞悵然的氣息影響到身邊的德安:“大少爺,您是有厚福的人,不要妄自菲薄啊,您的身份跟這些人是不一樣的。”
“有什麼不一樣?不都是人?”
“可……”
“落在他身上的劫難是這種,落在我身上的又會是哪種?若不是我們要救他回來,前兩次的死法,都好過這一次。”
德安沒話說。
他只是一個研究人體醫學的人罷了。
安德森說的那些命啊、上天啊,對他而言都是沒什麼科學依據,僅存在於人們幻想中的東西。
“葬了吧。”
“是。”
“對了,陸凌疏呢?”
“他被我的助手帶進冰棺裏了。”
安德森揉了揉太陽穴:“其他人的生死我沒有硬性要求,但是陸凌疏的一定要盡全力!他是不可或缺的棋子,明白嗎?”
“是,大少爺!”
安德森擺了擺手,德安退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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