沃克一字一句開口,聲音不小,足以讓整個西餐廳的所有食客聽得一清二楚。
很快,一位位食客紛紛看了過來,其中一些在這裏常住的食客,顯然一眼便認出了沃克。
“原來是沃克,這可是酒店的長住客啊,聽說他在這裏住了快一年多了……就連酒店的老闆,都和他吃了好幾次飯。”
“這些年他在酒店的消費,都足夠入這個酒店的股了。”
“我可是出了名的麻煩,總覺得自己高人一等,這個男人惹上沃克,算是惹上了麻煩。”
一道道聲音彼此接連不斷的響起,一道道落在陳北身上的目光,都帶着同情。
而黎輕煙聽到一些人說的話後,黛眉蹙的更緊了。
她自己也沒想到,她遇上的這個中西混血,竟然跟這家酒店關係匪淺。
這就是他的主場啊,再加上陳北理虧,黎輕煙內心有一種不祥的預感,她看着沃克,總感覺沃克不會這麼輕易的放過陳北。
但她自己都沒想到的是,她猜的完全正確。
陳北掃了一眼沃克身上的西裝後,神色惶恐,點了點頭,一把抓了好幾張餐巾紙,向沃克靠近了過去。
沃克坐了下來,而陳北彎着腰,毫無脾氣的給沃克擦着西裝,擦着領帶,一旁的蘇蕾微微一愣,在記憶中,陳北根本不會這麼輕易屈服。
今天,是怎麼了?
蘇蕾看不明白,而周圍一些看熱鬧的人,嘴角勾起了一抹笑意,那分明是不懷好意的陰笑。
只要在這酒店呆的時間相對長一些,都會知道沃克是個麻煩,但被所有人認可的麻煩,豈是那麼簡單的?
就在這時,沃克看向埋頭擦着衣服,一聲不吭的陳北,冷笑了一聲,居高林夕的擡起了腿,“腿也沒有擦。”
黎輕煙面色微變,沃克這是裸的羞辱。
陳北低頭,目光落在沃克褲腿上片刻,讓黎輕煙和蘇蕾都意外的是,他慢慢的蹲了下去,開始擦起了褲腿。
看到陳北這幅唯聽是從的樣子,沃克更得意了,越來越肆無忌憚,毫無底線。
他居高臨下的看着陳北,冰冷開口,“我沒讓你蹲着擦。”
頓時,黎輕煙和蘇蕾神色一變,在座的不少食客放下了刀叉,眯起雙眸。
有許多見過世面的人才知道……好戲,要開場了。
果然,陳北擦着褲腿的手,驀然一滯,微微顫抖。
沃克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的笑容,語氣中帶着淡淡的傲意與命令,“跪着擦。”
陳北擦着褲腿的手頓在了空中,而在座的所有人內心一咯噔,紛紛看向沃克,神色驚愕。
在他們看來,沃克玩的未免也太大了,羞辱別人一頓就算了,能來這裏消費的,能有幾個會是普通人?
不能以貌取人,而沃克則不一樣,他不懂得這個道理。
之前沃克的羞辱已經很過分了,也得虧是陳北脾氣好,看在黎輕煙的面前,他忍了一次又一次。
而這一次,他能忍?
讓他跪下,顯然是觸碰到了他的底線,他的尊嚴。
男兒膝下有黃金,更何況,陳北的身份……足以讓華夏震顫!
讓他跪,異想天開!
沃克話音剛落,陳北嘴角揚起,忽然起身,他看向沃克,嘴角掛着詭異神祕的笑容,他一把抓起一旁餐桌的酒杯,裏面還有大半如紅寶石般精品拉菲。
緊接着,在無數人目瞪口呆之中,陳北慢慢將杯中拉菲,從沃克頭頂倒的一乾二淨!
陳北的這個舉動,震住了全場,八方俱寂,沃克愣住了!
不僅如此,黎輕煙傻了,那些圍觀的衆人通通傻了!
誰會想到,陳北非但不跪,反而越來越肆無忌憚!
沒人能預料到陳北的動作,
他們每一個人,神色震驚,久久不能平靜!
沃克呆在原地,直到他變成了落湯雞,知道他自己都聞到身上散發着的那股酒香味,他才恍然醒轉過來,他甚至都不敢相信這眼前的一切竟是真實的!
眼前這個下等人東亞病夫,竟然敢用拉菲澆他?!
活的不耐煩了!
沃克一臉懵逼,愣了足足五六秒鐘,他才反應過來,雙手咔咔握拳,雙眸倏然一冷!
從沃克的眼眸中,驟然有一道光芒被點燃了,瘋狂扭曲,那是他憤怒至極!
他臉色通紅,惱羞成怒,他頭一次,遭到那麼大的羞辱!
他竟然被一個下等人,在衆目睽睽之下,用這種方式羞辱他!豈有此理!
沃克握緊雙拳,他怒視着陳北,突然嘴角揚起了一抹笑意。
他這是怒極反笑!
而在黎輕煙呆呆的注視下,陳北神色淡定,看着憤怒的沃克,開口道,“你是傳說中的皇室血脈?”
“當然是。”沃克一字一句,無比森冷,讓虛空嗡鳴震顫,很是可怕!
“啪!”
就在這時,陳北一巴掌呼在了沃克的臉上!
沃克愣住了,他被這一巴掌扇懵了!
他到底是具有紳士風度的人,即使被陳北扇了一巴掌,也沒有立刻動手。
他的手撫過紅腫的臉頰,神色冰冷如霜。
“皇室血脈,呵,皇室血脈連最基本的西方禮儀常識也不知道麼?”陳北淡淡開口,話語傳進沃克的耳中,卻顯得無比刺耳。
陳北的這句話,再加上他充滿嘲諷,諷刺的目光,彷彿一眼便看穿了沃克,他的祕密,被通通知曉。
沃克內心顫抖了……他突然開始害怕起來……難道這個華夏人是看出了什麼麼?!
“你什麼意思?”黎輕煙蹙眉問道。
“看一看你周圍的那些西方人,一個在西方居住多年的傢伙,居然會在用餐時身着西裝,我從沒聽說過哪個國家有這種禮儀……”陳北說道。
黎輕煙環視四周,這家西餐廳內的確有許多海外,西方人光顧,他們都穿着休閒服,的確沒有人像沃克那樣身着正裝。
“身爲皇室血脈,卻連最基本斟酒需要給女賓先斟都不知道,這就是皇室內的禮儀?”陳北接連開口,沃克渾身都在顫抖,陳北的每一句話,都在瓦解着他的僞裝。
“而且皇室的許多用詞禮儀都截然不同,你不過就是一個在那兒混了幾年的混子,連許多常識禮儀都搞不清楚,還自稱皇室。”陳北嗤笑,“就連口音,都是帶着東方人獨有的,在那邊,你恐怕都沒有待多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