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蔓歌的心咯噔了一下。
她知道,一旦自己拿出這些證據,宋文琦肯定會猜到什麼的,只是她現在已經顧不得了。
沈蔓歌躲開了宋文琦的視線,將監控視頻遞給了警察。
“我想這裏面所有的證據都有,交給你們了。”
“謝謝葉太太。”
警察接過了視頻攝像頭,也把於偉給帶走了。
病房裏突然變得特別安靜,靜的連掉一根針都能聽的清楚。
沈蔓歌從沒有如此緊張過,但是她知道,自己就算不說,宋文琦還是會知道的。
“宋文琦,你聽我說。”
“砰”的一聲,宋文琦直接砸了花瓶。
花瓶從沈蔓歌的身邊過去,在她身後墜落,迸濺的碎片到處都是。
這是宋文琦第一次朝沈蔓歌發這麼大的脾氣。
沈蔓歌也整個人都愣住了。
她看着宋文琦,看着他額頭上青筋迸出,看着他的眼神帶着譴責和憤怒,卻在極力的壓抑着。
“宋文琦,我不是,我……”“滾!”
宋文琦的聲音壓抑的厲害,就像是破鑼似的。
沈蔓歌有些害怕。
她從沒見過這樣的宋文琦,但是她又有些委屈和擔心。
“不是,你聽我說……”“我讓你滾!”
宋文琦一拳砸在了牆壁上,他背對着沈蔓歌,肩膀輕抖着。
“沈蔓歌,我不想吵你發脾氣,我也不想傷了你,在我還沒做出什麼不能控制自己的事情的時候,你最好離開我的視線。
我知道,張敏之前沒多少時間了,我也知道,你們之間可能有什麼事情瞞着我。
可是你怎麼可以?
怎麼可以用她僅存的一點點的生命來換取證據?
她是該死!是卑鄙了點,無恥了點,可即便這樣,她就沒有活下去的權利了嗎?
用她僅剩的生命來成全我知道真相,來爲我掃除障礙和威脅,你覺得我一個大男人處理不好這些事情嗎?
需要你和一個將死之人如此爲我打算?”
宋文琦的眸子有些發酸發澀,甚至有些溫熱的液體溢出。
他不想欠任何人的,可是偏偏張敏讓他這輩子都沒有機會償還了。
明明是她對不起他的,可是現在呢?
即便張敏死了,他的心過得去嗎?
沈蔓歌是爲了他好,可是她又怎麼知道自己和張敏之間這扯不斷理還亂的關係?
他可以知道真相,哪怕是從沈蔓歌的口中得知都可以,但是絕對不想用這種方式。
張敏用生命告訴他這些年針對他算計他的人是誰,這讓他情何以堪?
他一個大男人,不但保護不了自己的女人,還要讓着自己的女人爲此付出僅存的生命,他們有想過他宋文琦的感受嗎?
沈蔓歌被宋文琦詢問的啞口無言。
她沒想到這件事兒對宋文琦的影響如此之大。
“對不起。”
“你走吧,讓葉南弦來接你吧,我暫時不想見到你,我想靜一靜。”
宋文琦的逐客令讓沈蔓歌很難受。
她第一次覺得自己或許真的做錯了。
沈蔓歌咬着下脣,終究是一個字也沒說,轉身離開了病房。
張敏還在病房裏躺着,特別的安詳,卻再也睜不開眼睛了。
宋文琦在沈蔓歌走了之後,終於轉過身來看着張敏,那張英俊的臉上淚流滿面。
“你這是幹什麼?
想讓我欠你一輩子是嗎?
張敏,你活着的時候讓我鬧心,現在就連死了,也得讓我記住你一輩子是嗎?
你怎麼可以這樣自私?
你怎麼可以!”
可惜張敏再也沒辦法回答他了。
沈蔓歌走出醫院的時候,正好看到葉南弦開車過來了。
“蔓歌,抱歉,我來晚了。”
葉南弦剛下車,沈蔓歌就跑了過去,一把抱住了葉南弦。
她好難過!真的好難過!葉南弦有些詫異沈蔓歌這樣的舉動,楞了一下,然後將她擁在懷裏。
“怎麼了?
受委屈了?
誰欺負我媳婦了?
我揍他去!”
葉南弦的話讓沈蔓歌的眼淚瞬間飈了出來。
“南弦,我可能做錯事兒了。”
“怎麼會?
我媳婦怎麼會做錯事?”
葉南弦不說還好,一說沈蔓歌哭的更厲害了。
“我把宋文琦給惹毛了,他朝我摔了花瓶。
我從來沒見過他發這麼大的火,我……”“你等會,宋文琦朝你扔花瓶了?
傷着沒?
快給我看看。”
葉南弦十分緊張的吧沈蔓歌給拽了出來,然後前前後後,左左右右的看了一遍,確定她沒事之後才鬆了一口氣。
“不是,宋文琦瘋了吧?
他居然朝你扔花瓶?
不行,我找他去!就算他是你表哥又怎麼着?
還反了他了!敢朝我媳婦扔花瓶,他想上天麼。”
說着,葉南弦就朝醫院裏面走,卻被沈蔓歌給拽住了。
“你別去,今天這事兒可能真的是我做錯了。”
沈蔓歌特別難受。
葉南弦見她這樣,不由得摸了摸她的後背,低聲問道:“到底怎麼回事呀?
宋文琦對你我是知道的,他從來都寧願傷害自己都不會傷害你的,這是怎麼了?”
沈蔓歌擦了擦眼淚,低聲說:“可能是阿姨的話對我有些影響了。
她先前是想着帶張敏離開這裏,讓她不要接觸宋文琦,畢竟這樣的女人做兒媳婦,阿姨會有很多顧忌。
我雖然不怎麼贊同,也告訴了宋文琦阿姨的意圖,但是在我面對張敏,知道她時時刻刻威脅着宋文琦的時候,我也不知道怎麼了,我就……我就特別不希望她和宋文琦再有任何接觸,我不希望看到宋文琦受傷,更不想看到因爲她,宋文琦和阿姨產生隔閡。
所以,這不我知道於偉要接着工作便利殺了張敏滅口麼,我就把這事兒告訴張敏了。
張敏卻說將計就計,正好可以錄下視頻做證據,這樣的話,方娟和於偉都跑不了了,比我們自己去搜存證據要快得多。
我當時就想着,能夠有證據給宋文琦掃除障礙和威脅,又能讓張敏和宋文琦斷個乾淨,所以我就瞞着宋文琦,和張敏把這事兒給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