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朔年只是看了她一眼，就有些受不了地移開目光。
他閉上眼睛，將兩個人扯開，喘着粗氣在唐初露耳邊說道：“我們回去吧。”
“我不！”
唐初露哪裏捨得讓他回去，不依不饒地抱着裴朔年，又想要再親上去，但是裴朔年這一次便不再讓她得逞。
剛纔已經是超出了他的意志力範圍，他怕再這樣下去，會忍不住做出什麼傷害唐初露的事情來……
正當兩個人處於焦灼狀態，誰也不讓誰的時候，門口突然響起了敲門的聲音。
接着傳來一個醉醺醺的，帶着怒意的喊聲，“裏面的人到底出不出來？有沒有公德心！窮鬼還談什麼戀愛？連出去開個房間的錢都沒有！”
唐初露屏住了呼吸，偷偷看了裴朔年一眼，見他神色凝重，突然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裴朔年莫名其妙地看着她，不知道她爲什麼被人罵了還這麼開心，兩個人就安靜地呆在廁所裏面，等外面的人罵累了，然後心不甘情不願地離開。
兩人從廁所出來之後，唐初露也沒有停留，直接拉着裴朔年的臂膀又往酒吧最裏面走去。
裴朔年本來以爲要回去了，但是看她的方向好像是不是往裏面走的，皺了皺眉頭。
“你還想玩嗎？”
他下意識地加重了語氣，牽住了唐初露。
不是他不能接受這種地方，而是今天過來實在沒有做好準備，他一貫以爲是乖巧的唐初露，沒想到還有這麼大膽的一面。
他怕接下來發生的事情會超出他的控制。
唐初露頓住了腳步，也僅僅只是一會兒，然後又不由分說地拉着裴朔年直接往裏面走。
他們兩個穿過舞池，直接走到最裏面的一層包廂，裏面都是男男女女喝酒的地方，有的是情侶卡座，也有的是同學聚會的小包廂，這裏面還有爲了方便大家而設立的獨立房間，應有盡有。
唐初露隨便找了一個情侶卡座坐了下來，將裴朔年推到沙發上，捧着他的臉便親了下去。
如果只是啵啵的話，氣氛不會這麼緊張，不知道是不是剛纔喝了一點酒的原因，唐初露的膽子由小到大，雙手向下，雙手笨拙地解着，卻怎麼扯都扯不開。
裴朔年的眼睛由一開始的生澀慢慢沉澱下來，裏面透着漆黑的光芒。
他看了一眼身上的唐初露，突然摟着她的腰，一個轉身調轉了方位。
一陣天旋地轉之後，唐初露才發現他們兩個的主導位置發生了變化。
她有些不滿地彎起膝蓋，“我想當那個主動的位置。”
裴朔年眸色一聲，眼眸裏面泛起一絲危險的意味。
他伸手將唐初露的兩個手腕給按住，然後直接按在她的頭頂，身體力行地告訴她誰在佔據主導地位。
唐初露從來就沒有做過這樣的事情，男人的呼吸灑在自己的皮膚上，讓她有一種從心裏面發出來的戰慄。
她雖然經常也有些嚮往，但是現在對她來說，更多的是害怕。
她以爲自己可以放得開，畢竟在這種地方也玩了這麼多次，而且她也是順隨着自己的心意，想要佔有眼前這個男人。
但是當她真正聞到他身上荷爾蒙的氣息的時候，她卻有些退縮，這畢竟對她來說是陌生的。
她雙手有些顫抖地抱着裴朔年的腰，但是沒過一會兒，又伸到他面前推搡着，不讓他靠近。
裴朔年也察覺到了她的害怕，停下來抱着她的頭，有些懲罰意味地在她的臉頰上啄了一口，“知道害怕，就不要來惹我。”
他知道，不管唐初露表現得多麼放得開，其實也不過就是一個慫包本質，稍微來點真格的，就害怕得不行。
他剛纔也並沒有想要真的對她做些什麼，只是想讓她感到害怕，然後不要再那麼不知天高地厚地惹火上身。
天知道他剛纔在衛生間忍得多麼辛苦。
他再怎麼有自制力，也不過是一個普通的男人。
兩個人才剛剛交往沒有多久，他不想就這麼快邁出那一步，也不想第一次給唐初露留下的印象是混合着酒精雜亂又骯髒的氛圍。
唐初露羞澀地閉着眼睛，不肯說話，就連裴朔年想要下來，她也抱着不讓他走，害怕他看到現在自己的表情。
她現在心情十分五味雜陳，抿着自己的下脣，哼了一聲，“你……你是不是……”
她說話的聲音很小，就像蚊子叫一樣，在周圍嘈雜的環境裏面根本就聽不到。
裴朔年皺着眉頭，想要湊近她一些，“你說什麼？”
唐初露雖然有些不好意思，但是覺得還是有必要問出口的，因爲她心裏面非常地在意！
就在剛纔，她明顯能夠感受到，裴朔年的手觸上那裏就停了下來。
她有些忍不住亂想，該不會是自己太小？所以讓他沒了興致？
她看着眼前的男人，吞了吞口水，有些緊張地問道：“我是不是太小了？”
裴朔年愣了一下，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她在說什麼，回過神來之後，臉也有些紅，從脖子直接紅到耳根。
他站起身子，沒有看唐初露，不知道該如何回答這種問題，好像不管怎麼回答，都不是很合適。
“時間不早了，趁宿舍門禁之前，我先送你回去。”
他非常不自然地轉移話題。
唐初露一聽，心裏面就下了定義，肯定是被她說中了，他才這麼一副心虛的表情！
當下心裏面就焉了吧唧的，低下頭來看了看自己不爭氣的地方，“我也不算很小吧，雖然也不是很大，但總算是有的呀，你就不要那麼挑挑揀揀了，以後會慢慢變大的……”
裴朔年，“……”
“你都是哪裏聽說的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裴朔年只覺得臉上有些燒灼，唐初露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些什麼？
見他反駁自己，唐初露更加不服氣了，她撅着嘴巴跑到裴朔年的面前，另一隻手舉着三根手指頭對他發誓，“我跟你保證以後會慢慢變大的，只要你的手法夠好……”
說到後面那句話的時候，她的臉有些紅，聲音也慢慢地變小，有些不好意思。
但是爲了證明自己不是以後都會一直這樣的，還是有必要跟裴朔年說清楚的，“反正……反正先天的不足確實是我的原因，但是如果以後還不足的話，那就是你技術不行……”
她臉不紅心不跳，結結巴巴地把這口鍋給甩給了裴朔年。
裴朔年：“……”
他還什麼都沒有說，這小妮子就噼裏啪啦一大堆，像倒豆子一樣說了那麼多借口。
他拉着唐初露的手腕，將她拉近自己，把她圈入自己的勢力範圍之內，在她的鼻頭親了一口，努力讓自己的視線不往她那裏看，正色道：“沒有關係，我也不是不喜歡小的。”
唐初露，“……”
他這樣的安慰還不如不說好嗎？
唐初露摸了一下，想生氣又不知道該怎麼生氣，跟這種鋼鐵直男解釋也會不得要領，要是經常跟他賭氣的話，反而還會顯得自己小氣！
想着她心裏面憋着一股氣，氣鼓鼓地打掉裴朔年的手，走在他的前面，“算了算了，我們回寢室吧！”
裴朔年跟在她的身後一頭霧水，不知道怎麼的突然她又生氣了……
不是已經說了，不介意她大或者小嗎？反正對於他來說，唐初露什麼樣都是一樣的。
兩人在路上吹着冷風的時候，唐初露忽然想起一件事情，“對了，朔年，你有處情節嗎？”
裴朔年不知道她爲什麼會這麼問，但還是誠實地搖了搖頭，“並沒有。”
他畢竟出生在那樣的家庭，父親和母親都各玩各的，他從小就見到他們兩個人帶各自的另一半回到家裏面來的畫面，對這方面沒有那麼保守的要求。
他只嚮往永遠不會背叛的感情，其他的都無所謂。
唐初露鬆了一口氣，“那就好……”
聽到她這麼說，裴朔年反而還有些好笑地看着她，“怎麼？你有前男友沒告訴我？”
“不是啦……你是我的初戀！”
唐初露見他一點都不介意，便把那段經歷跟他說了一遍。
那一次她跟着父親出了一趟國，體驗了一把無國界醫生的感覺，也是在那個地方遇到了一個男人。
她到現在都想不起他的樣子，只記得那一晚的疼痛難忍。
她從小就跟在父親身邊，薰陶那些醫學知識，在她的心裏面，純潔不過是層可以修補的膜而已。
而且她那個時候也是爲了救人不得已而爲之，大家都中了那個國家的某種藥物，所以纔會中招。
她也並不覺得這件事情有什麼可恥，有時候也會跟自己的朋友分享這件事情。
大多數人也都能夠理解她。
只是樂寧沒有辦法接受，曾經有一段時間直接說她髒，但是被蔣寶鸞給狠狠懟回去了，“我們家露露乾乾淨淨清清白白！純潔是思想上的，不是那層膜！”
後來樂寧也向她表示了自己的道歉，並且尊重理解她的犧牲。
唐初露並不覺得這是多麼大的事情，也認爲有的人會產生沒有那層膜就不乾淨的想法很正常，不然也不會有那麼多人到醫院來做手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