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花夕拾?
封無忌琢磨了片刻,讚歎道:“我有預感,這門神通,他日定可以冠絕神通金榜之上!於神域天下獨領風騷!”
蘇奕笑了笑,沒有說什麼。
他長身而起,朝第六層行去。
封無忌連忙跟上。
……
第六層的神孽,已堪比六煉地步的神主。
蘇奕沒有再嘗試去對戰。
因爲根本沒有對抗的資格。
在抵達第六層後,他直接運轉輪迴奧祕,動用九獄劍的力量,一路殺了過去。
輪迴,本就剋制神孽這種不死生靈。
而配合九獄劍的力量,讓蘇奕在闖蕩第六層時,並未遭遇多少危險。
不過,蘇奕自己很清楚,若換做是真正的六煉神主,自己哪怕動用九獄劍和輪迴力量,也註定沒有獲勝的希望。
原因很簡單,神孽沒有生機,不通變化,除了戰力和六煉神主相當,其他方面完全沒法和六煉神主相比。
歸根到底,蘇奕目前戰力的極限,也就能和五煉神主相當。
唯有動用“朝花夕拾”這等大道神通時,纔有殺敵的把握。
……
直至來到第七層時,蘇奕祭出的了劫運傘,將他和封無忌的氣息完全遮蔽,潛行匿蹤。
這一次太過危險,不止分佈着堪比七煉神主的神孽,還充斥着極端詭異的污濁氣息。
一旦動手,哪怕蘇奕動用輪迴和九獄劍力量,都會遭受不可預測的意外。
一路有驚無險,順利抵達第八層。
“奇怪,不夜侯那個老傢伙竟然到現在也不曾出現……”
佇足第八層,蘇奕頓時察覺有些反常。
“不夜侯?”
封無忌困惑,“這是何方神聖?”
“化道血窟的主人,一株誕生在神域太古時期的茶樹。”
蘇奕眸泛追憶之色,“那老傢伙和此地的神孽一樣,曾遭受可怕的浩劫,只能紮根在這化道血窟最深處避禍。”
在世間,不夜侯代指“茶”。
忘憂君代指“酒”。
而此地的主人不夜侯,則指的是一株神祕而古老的茶樹。
某種意義上而言,這株茶樹甚至可以稱作是殛電魔窟最恐怖的一個存在,遠非其他神孽可比。
當初李浮游仗劍殺到第八層時,就遇到了不夜侯,兩者相談甚歡。
不夜侯以茶水招待李浮游,臨走時,還贈予李浮游三枚茶葉。
這三枚茶葉,和洗滌心境,孕養心神,絕對的稀世瑰寶,在當初的神域天下早已絕跡。
李浮游視之如珍寶,直至後來踏足九煉神主境時,纔拿出這三枚茶葉烹茶飲掉。
而蘇奕此次前來,也是想再見一見不夜侯,誰曾想,直至現在,作爲化道血窟的主人,不夜侯也一直未曾出現。
這讓蘇奕隱約感覺,此地恐怕發生了某種劇變!
“這化道血窟的主人都遭受了意外?”
封無忌心中發寒,“這麼說,我家老祖所遭受的意外,也很可能和不夜侯一樣!”
蘇奕沒有說什麼,繼續行動。
直至將要抵達第八層盡頭時,忽地,他似有察覺般,悄然頓足,從一側地上撿起一截枯樹枝。
樹枝通體焦黑,似遭受過雷擊火烤,就像一截雷擊木似的。
而這枯樹枝,正是來自不夜侯身上!
“連本體都遭受到破壞了?動手之人該有多強大,竟能讓不夜侯負傷?”
蘇奕眉頭皺起。
“蘇兄,若是危險,咱們就撤吧?”
封無忌禁不住低聲道。
抵達這第八層後,他心中一直涌動着一股強烈的危險之感,揮之不散。
“不去見你家老祖宗了?”
封無忌神色一陣變幻,道:“若此去有性命之危,那就無需去見!人活着,以後纔有機會出手相救,人死了……那不就一切玩完了?”
蘇奕笑道:“此言在理,不過,我們還是先去看一看具體情況爲好。”
說着,他已帶着封無忌進入第九層。
……
和前八層不同,第九層堪比一個祕境世界。
這個世界中,是一望無際的血色荒原,天穹晦暗,大地枯竭,生機全無。
濃重的污濁煞氣化作厚重的血色鉛雲,鋪陳在虛空中。
混亂駁雜的大道氣息像颶風般,在大地上呼嘯肆虐。
一如來到了一座古老的戰場遺蹟中!
這裏看不到神孽。
但在血色荒原的中央,則矗立着一座擎天而起的青銅柱。
青銅柱上,捆縛着一道身影。
那是個鬚髮凌亂如草的老者,身影高大,眼眸呈碧色。
一條銀色鎖鏈鑿穿老者的軀體,將他的一層層捆縛起來。
;而在鎖鏈的另一端,則延伸到了青銅柱的底部。
那裏擺放着一座道壇。
道壇上,擺着一個漆黑的瓦罐,那銀色鎖鏈的另一端,就浸泡在瓦罐內。
能夠清楚看到,在那老者軀體內,一股不朽般的大道生機隨着鮮血流淌,沿着那一條銀色鎖鏈,朝青銅柱底部那座道壇上的瓦罐涌去。
瓦罐內,不朽神輝蒸騰,已匯聚了許多神血!
青銅柱上,老者面容煞白慘淡,氣息奄奄,似昏迷一般。
當遠遠地看到這一幕,封無忌悚然一驚,駭然道:“那……那是我家老祖!!”
蘇奕眼眸眯起來。
那的確是羅睺妖祖!
只不過,連蘇奕也沒想到,這樣一位九煉巔峯神主,竟會淪落到這等地步!
像獵物般被任憑宰割!!
“莫要輕舉妄動。”
蘇奕傳音。
這地方很詭異,無論是那座青銅柱、刺穿羅睺妖祖軀體的銀色神鏈、還是那座道壇和道壇上的黑色瓦罐,都透着一股祭祀般的神祕色彩。
這的確像是一個祭祀儀式。
只不過羅睺妖祖成了祭品,正在被剝奪一身的不朽大道和生機!
而那青銅柱、銀色神鏈、道壇、以及瓦罐,則是祭祀儀式的器皿!
這一幕若傳出去,勢必會讓神域天下震駭。
畢竟,羅睺妖祖可是神域最頂尖的一批九煉神主之一,道行之高,足可以去和雲河、天荒、絕天這些老古董平起平坐!
封無忌神色變幻,悄然攥緊了雙手,一言不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