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時，克雷斯出來，衝烈慕晚道：“晚，你現在去吧。”
烈慕晚點頭，生怕他突然消失，忍不住抱住他：“你不會走的對不對？”
“嗯，我等你出來。”克雷斯點頭。
烈慕晚終於稍稍心安，走去浴室。
外面的桌子前，克雷斯拿了紙筆，飛快寫着什麼。
浴室中，烈慕晚似有所感，也不顧身上還有泡泡，便飛快探出頭來。
燈光下，男人換上了襯衣西褲，神色疲憊表情卻透着安寧，他正在快速地寫着東西。
烈慕晚發現，他的警惕性已經明顯弱得沒有了，至少他剛剛明明不想讓她看到他寫東西，可她這樣探出頭來，他都不知道。
她慢慢退回浴室，眼淚順着花灑的水一起往下淌。
可洗完的時候，烈慕晚已經沒了眼淚。她告訴自己要笑，他要走了，不能讓他走的時候都不放心。
鏡子裏的女孩，身上還有男人留下的深深淺淺痕跡，她努力笑着，就好像很多次見他一般，開心又自然地出來。
而克雷斯要寫的東西已經寫完，他裝作正在看手機照片的模樣在等她。
烈慕晚也沒有揭穿，她目光一掃，就看到了克雷斯塞入掛着的西裝外套裏的一角紙張。
她心頭澀然得厲害，這樣的錯誤，他以前從來不會犯的……
“晚。”克雷斯和烈慕晚四目相對，他的手指緩緩收緊，又強迫自己鬆開。
他將她攬入懷中，用力抱着，許久，才道：“我們睡覺吧！”
“嗯。”烈慕晚應道。
她和他一起躺下，他習慣性將她拉入懷中，讓她枕在他的肩上。
“我要走了。”他望着她柔軟的髮絲：“晚，我能感覺到，明天醒來後，我就再也不會出現了。”
烈慕晚脣.瓣發抖，強迫自己不要哭出來。
“別哭，他會照顧你。”克雷斯低頭親了親烈慕晚的額頭：“我的晚，會幸福的。”
烈慕晚緊緊抱住克雷斯，搖頭：“我不想你走。”
“乖。”克雷斯眼神開始渙散：“我撐不下去了，對不起……”
烈慕晚望着他疲憊的模樣，心頭不忍，可終究還是道：“好，克雷斯，我答應你，我會好好照顧自己愛自己。你好好睡一覺，不要再辛苦了。”
“嗯。”他眼皮已經閉上，手掌卻還撐着最後一絲力氣去撫摸她的臉：“老婆，再叫我一次。”
“克雷斯。”烈慕晚呼吸發抖：“老公。”
“新婚快樂，晚。”
“新婚快樂，克雷斯。”
扶在烈慕晚臉上的手緩緩滑下，面前的男人陷入了沉睡之中。
烈慕晚的眼淚，這纔敢肆無忌憚瘋狂往外滾。
她抱着他哭，難過得彷彿失去了全世界。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烈慕晚才猛地想起什麼一般，轉身去看掛着的那件西服外套。
她顫抖着拿出那張紙，頓時，漂亮有力的字映入眼簾，只有短短几段——
“宮陌烜，我是克雷斯，烈慕晚是我的女人，希望我走後，你好好善待她。”
“我並不想將我的人交給你，只可惜，我註定要消亡，只能便宜了你。”
“如果你對她不好，或許一天我會回來，我是什麼人，你應該清楚。”
“所以，不要妄圖挑戰我。”
他前面的字體寫得頗爲潦草，最後一句卻是一筆一劃極爲認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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