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過嗎？
烈淵沉問自己。
怎麼可能不難過。
他笑笑，站起來：“我去洗澡了，小軟，你看會兒電視也早睡。”
“哦，好。”烈筱軟應着，卻再沒了看電視的心思，而是打開手機，給星河發了一條消息：“有時間嗎？遊戲見。”
房間裏，烈淵沉卻沒有馬上去洗澡，而是打開電腦的搜索，輸入‘邊城樂隊’。
於是，百科上已經有了樂隊的資料。
上面尾巴那裏，有一行字寫道：“樂隊主唱肖城的朋友賀晚霜，也是樂隊的客串，遇到重大賽事的時候，也會參與樂隊排練和表演。”
烈淵沉又搜了一下今天看到的節目，果然，網上已經有了回放。
於是，他直接從頭開始，點了錄屏，然後將整個視頻保存下來，放入了個人文檔之中。
文檔中，還有幾張合影，赫然是那天在耳城的民宿，他和賀晚霜站在一起時候，烈筱軟偷拍的。
當時，烈筱軟將照片發給了他。
而之後，他將照片專門保存在了電腦裏，加了密。
只是可惜啊，他們結婚那麼久，他和她的照片，竟然就寥寥數張。
之後的時間，似乎過得格外得快。
烈淵沉雖然已經和露娜訂婚，可是，露娜在費爾家族有自己的公司，所以，暫時不會來華國。
一切似乎還是和過去一樣，只是，烈筱軟發現，她的哥哥竟然比過去自己幹公司時候還努力。
經常半夜時候，她起身去洗手間，都感覺外面有些微的光透過來。
她走出去，就看到烈淵沉的房間亮着。
她不知道他爲什麼這麼努力，卻隱隱感覺到，烈淵沉這次回來，似乎在計劃着什麼。
只是，她旁敲側擊，他卻守口如瓶。
這天，烈淵沉的客戶請他看了一場音樂會。
而就在音樂會結束的時候，卻發現，周圍的道路全都被堵了。
他有些疑惑，因爲那個音樂會雖然高端，但是卻十分小衆，會場總共就只能坐兩百人，而地下停車場也完全滿足，來的時候好好的，怎麼突然就堵得水泄不通？
正困惑間，烈淵沉就聽到前方的人羣裏，傳來了一陣尖叫：“肖城！肖城！”
他眉心一跳，抓了個路人問道：“他們都在等什麼？”
“你不知道嗎？邊城樂隊今天在那邊的工體開第一場演唱會！我們都沒票，只能在外面等！”那人道。
烈淵沉心頭驀然漏掉一拍：“他們成員全都會去？”
“當然啦！”那人看了一眼時間：“不說了，我得過去了，馬上就八點了！”
八點，準時開演唱會。
烈淵沉有些懊惱，他竟然完全不知道這件事。
最近他太忙，時間幾乎都想掰開來用，雖然也曾想到賀晚霜，可是，卻沒料到，邊城樂隊在這短短的些許時間裏，竟然發展到了這麼人氣的境界！
他快速在網上搜了一下，發現演唱會的票的確已經售罄，於是，他直接將車又開回了之前那個地下停車場，然後，快速從裏面出來。
工體距離他這邊大約兩公里，他直接走過去時候，演唱會已經開始。
即使隔着高牆，他也能聽到裏面傳來的歌聲。
此刻的音樂格外得燃，肖城的聲音一如既往那般有穿透力，讓即使沒票進場的粉絲也過足了癮。
烈淵沉好容易來到工體門口，果然，便遇見不少黃牛。
他隨便找了一個人，花高價買了一張靠前的座位，便走了進去。
舞臺上，燈光炫目，肖城穿着無袖t恤，緊身的款式包裹着他有力的身材，讓臺下女粉絲不斷尖叫。
烈淵沉找到了自己的座位，坐了下去。
他這個位置，能夠清晰地看到臺上的人，可是，掃了一圈，沒有見到賀晚霜。
他有些失落，不過想到她應該並非每首歌都會上，所以也就那麼靜靜地等待着。
接連三首，都沒有她。
直到，這時舞臺突然暗了下來，然後，一道空靈的女聲從上空傳來。
烈淵沉便看到，賀晚霜穿着一襲白色長裙，從升降舞臺上緩緩落下。
她的頭頂有一束光，裙子上鑲着的水鑽在光影下彷彿銀色的星芒。
她今天也化了妝，卻不算誇張，只是在眼尾處，也有彷彿白色鳳尾般的貼花，將整個人多了幾分妖嬈。
他們之間的距離，大約只有二十多米，只是，烈淵沉周圍只有熒光棒的微弱星光。
他望着她，他想，她應該根本看不到他。
第三次聽她唱歌，此刻他終於到了現場。
只是，手指上的訂婚戒指，似乎在提醒着他，他們之間即使只有二十米，卻又無法逾越的鴻溝。
這首歌，整體偏柔美，就連肖城的聲音，也不由低緩了下來，和賀晚霜的配合得相得益彰。
臺下的觀衆忍不住齊齊搖着身子，合着他們的節拍。
而烈淵沉沒有動，手裏也沒有熒光棒，似乎是最特立獨行的那一個。
一曲終了，他們衝臺下鞠躬。
那一瞬，烈淵沉看到賀晚霜似乎往他所在的方向看了一眼，目光有片刻的停留。
他渾身一僵，感覺自己彷彿被施了定身術。
只是，她很快收回目光，轉身離開。
後面，她一共出來了三次。
直到最後，演唱會結束。
肖城很激動地在臺上發表着感言，畢竟，他原本只是個五線城市的樂手，帝城這樣的舞臺，一直都是他的夢。
最後，所有人謝場，賀晚霜也走了出來，換上了一身普通的藍色裙子，依舊安靜地在那裏，彷彿是隨時都會消失的模樣。
可也有不少粉絲記住了她，興奮地叫着她的名字。
每次這個時候，烈淵沉發現，賀晚霜就會微微一笑，臉頰上飄着淺淺的紅暈，彷彿過去時候，他逗她逗得她不好意思的模樣。
她還是她，即使如今星光披身，她依舊沒變。
只是他變了。
烈淵沉離開現場，沒有去開車，而是走到附近去坐地鐵。
他原本打算回家的，可是在走進地鐵站的時候，卻突然發現，這裏距離賀晚霜的父母家很近。
於是，他直接買了去那邊的票。
跟隨着記憶，他來到了那個小區樓下。
而就在這時，視線裏多了一個熟悉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