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深沉,亂葬崗上鴉啼不止。
白從善在一堆墓碑中間掙扎着坐了起來。
不給親就不給親嘛,打暈她就好了,至於這麼狠心把她拋到這個鬼地方麼
好在沒摔成八瓣,身上的那股熱意也莫名消了下去。
嗯白從善眼眸睜開,突然意識到
那個男人居然能把她甩上天,還沒讓她受傷
他也是異能者麼,居然這麼厲害
白從善從口袋裏摸出自己的手機,輸入自己家的地址,搜索回家路線。
當路線規劃圖出來後,忽地放大,不敢置信的又重新搜了一遍。
還是一樣的數字
從這裏到自己家,竟然竟然相隔一百二十公里
一百二十公里
白從善生無可戀的擡頭瞅了瞅四周,除了墓碑還是墓碑手開始咯吱咯吱響。
混蛋,他們這樑子結、大、了
另一邊。
寇墨城跟月逵,連夜趕去白家。
白家的後人住在偏遠的郊外,方圓十里都沒個活人。
寇墨城看着連大門都沒關的白家,蹙了下眉。
走進去,裏面留着一盞昏黃的燈,家徒四壁,中間有個小圓桌,五張凳子。
“請問,有人”
月逵的話還沒說完,從裏面走出來一對年輕男女。
男人長得憨厚,穿着長衣長褲,除了臉跟手以外,身上幾乎沒有裸露在外的皮膚。
女人皮膚白淨,有種江南美人的柔弱氣息,她皺着眉頭,剛纔的聲音雖然不大,卻震得她的耳膜都鼓了起來。
白靜帶着防備,“你們是誰”
寇墨城目光落到屋子裏唯一的女人身上,直入主題:“我是寇墨城,寇家長子。這次來,是想履行當年雙方家長的約定,跟白從善小姐結婚。”
陳離浩聽完這話,體內的神經繃緊,藏在衣料下的皮膚開始發癢,有什麼東西蠢蠢欲動的想要鑽出來
寇家的人,居然還好意思找上門來
他們是忘記當年都做過什麼事了
意識到陳離浩的情緒不對,白靜向前一步,把他擋在身後。
寇墨城打量她的同時,她也直直盯着他的眼睛看。
然而
怎麼會是一片空白
還從來沒有人能逃過她的窺視
雖然她看出他沒有敵意,但仍然有些忌憚的退了一步。
“當年訂下的婚約,由小妹自己做主,我們說了不算。”
寇墨城問:“她在哪”
“打工賺錢,這個時間,應該在給我們買晚餐回來的路上吧。”
寇墨城靜默不語。
跟在他身側的月逵忍不住在心底嘀咕,資料上寫着白從善二十歲,這兩人應該就是她的哥哥姐姐了,居然好意思讓妹妹賺錢養活他們
白靜看了月逵一眼,“我們跟小妹不一樣,出去跟正常人接觸的話,會給小妹帶來大麻煩。”
月逵詫異的張了張嘴,“你怎麼知道我在想什麼”
難道她的異能是讀心
白靜沒有答他的話,謹慎的朝寇墨城道:“你們等着吧,小妹大概快回來了。”
說完,拉上情緒失控的陳離浩,走到圓桌前坐下。
寇墨城看了眼時間,已經接近十一點了。
“月逵,把車裏的罐頭給他們先墊墊肚子。”
“是。”月逵轉身離開。
陳離浩沒好氣的開口,“不用你假惺惺,當年”
“二弟,等小妹回來再讓他給出交待,到時候你再生氣也不遲。”白靜溫聲安撫了陳離浩幾句,見他聽進去了,這纔看向寇墨城,一字一句道,“提親送罐頭,寇家長子也是個人才啊。”
剛拿着罐頭走進來的月逵:“”
所以,這罐頭是送還是不送啊
寇墨城看了眼圓桌,月逵只能硬着頭皮把罐頭拿了過去。
“送罐頭提親確實不好。”他來提親,只考慮到國家大事,要以最快的速度達到目地,沒想其它,“你們有什麼要求我馬上去辦。”
白靜懶得開口,推了陳離浩一下,示意他說。
陳離浩似笑非笑的勾了下脣,冷不丁開口,語速快得令人砸舌,“香腸、醬雞、烤鴨、滷牛肉、燒餅、豆腐乾.....”
寇墨城依然不苟言笑,連眉毛都沒擡一下,“不確定有沒有落下的,能不能再說一遍”
第一次上門誠意不夠,在聘禮上,他想做好。
陳離浩鬱悶,他剛纔報了什麼,自己都記不清,怎麼再說一遍
“這點事都辦不好,想跟小妹結婚,門都沒有”
寇墨城抿了抿薄脣,“好,我天亮後會把東西送到,希望那時能見到白從善。”
白靜見刁難不到他,只能點頭,“好。”
寇墨城沒再多留,轉身離開。
月逵負責開車,寇墨城坐在副駕駛位。
“老大,我們到底要買些什麼啊”
他除了前三樣,後面的一樣沒記住。
寇墨城靜默不語,拿出筆記本跟筆,迅速在上面寫下陳離浩報出的東西。
寫完後,他把紙張撕下,扔給看呆的月逵,“我買前面的一百樣,你買後面一百樣。”
月逵接過紙張,看着上面一長串的食物,咕咚嚥了口涶沫,“老大不愧是老大,這記憶力厲害了”
“開車。”
“是”
與此同時,白從善拎着食物,氣喘吁吁的拐出轉角。
費盡周折,終於到家了
然而,她才感嘆完,從轉角的另一端快速駛來一輛車。
刺眼的車燈照得她發懵,還沒等她作出反應,車頭已經近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