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七娘拈起一顆很小的藥丸,炫金色,在她的指尖爍爍發光,似乎是真的塗了金粉一樣,彎身放在許箬荇的嘴脣之上,他嘴脣緊閉,明明是不會吞嚥的樣子,我眼見着藥丸,在他雙脣間慢慢的,慢慢的融化開後,流金般滲進他的口中。
她看我一眼,眼睛笑成彎彎月牙的形狀:“剛纔急得像什麼似的,怎麼這會兒倒木訥起來。”
我這才晃過神來,一隻手去搖他:“表哥,表哥,快點醒過來,我們要回去了。”
許箬荇不負所望,眼睛緩緩打開,視線先落在我身上,不再是慘白着一張臉,雖然還是很白生生的,還是很好看,他輕聲道:“青廷,辛苦你了。”
睜眼就給我來這麼客套的一句話,表哥,你的毒是花前輩及時給你拔出的,姥姥給你根治的,連把你擡進這裏來,我都沒有花費過一絲力氣,無功不受祿的道理,我懂。.
眼睛一眨,他已經翻身坐起來,自己將褲管捲起來看,他自己就是現成的大夫,我跟着他一起湊過頭去看,原本青紫腫脹的位置,留下的不過是淡淡的紅印,彷彿不小心在哪裏碰到一下,過幾天自然而然會得恢復的。
“多謝前輩援手。”他收拾好衣衫,對着門簾,很是客氣地作揖行禮。
不知道,他在裏頭,有沒有見到這位姥姥的廬山真面目。
“不用謝,故人之後,我豈能見死不救。”姥姥對他同樣很是客氣。“你們所需要的藥物,七娘給你們準備好,我另有一封手信,一個錦囊,交予你們帶回去。回到村子可以先看手信,錦囊嗎,到了必要地時候再打開。”
她每說一句,花七娘交給我們一件,一個葫蘆裏頭裝滿豆子大小的藥丸,手信用火漆封着,最可愛的是那個錦囊,才一節手指頭那麼小。手打.電腦站.繡成荷花尖尖的姿韻,奇怪了,藥丸和手信是給了許箬荇,偏偏那個錦囊是放到了我手裏。
“讓小米送你們出得山去,天亮之前,一切都來得及。”
“前輩,我還有一事想請教。”我踏前一步,既然這位姥姥是真人不露相,我多問一句應該可以。
“但說無妨。”
“這詭異的瘟疫從何而來,前輩可否知曉。”黑衣人地突然來訪。雖說東西令兩村不大,桐廬縣也不大,但是說起來,離都城真不算遠。一旦瘟疫爆發開來,怕是危害極大,很難收場。
“從它該來的地方而來。”她微微沉吟後,回答道。
我覺得脖子後面都出汗,這算哪門子的答案。
“傳說在極西之地,有類似的瘟疫傳播,速度極快,僅僅數日。整座城鎮都會變成死城,大夫們對其束手無策,染其之毒者,不過只能等死一條路。”
“那前輩又是如何得知的”我實在是不想聽這麼可圓可方的答案。
“其實,你也是知道的,不是嗎”她輕輕地笑起來。
我知道我能知道什麼。要是我像你一樣如神仙般在這裏隱居者。我還能喫辛喫苦地跑到這裏來,在山洞裏爬來爬去。被小米陷害,掉在半空中半死不活的,還和條斑斕大蛇做了親密接觸,甚至差點把親表哥地性命都搭上了。
她這麼一說,連許箬荇都側過臉來看我,想從我臉上能不能看出點答案嗎
告訴你,啥都沒有,我是一頭霧水着呢。
你是她口中的故人之子,我可不是。
“多謝前輩指點。”許箬荇沒準備讓我繼續再將傻問題再問下去,身子一錯,已經站到我的前面,“既然前輩說天亮之前一切皆可解決,我們在這深山山腹之中,借問還有多少時間。”
“一個時辰。”這次答案很準確。
我二話不說,左手拉起許箬荇就走,邊走邊道:“花前輩,姥姥前輩,多謝你們招待,我們下次再來看望諸位,今天就不多打擾了。”也不管不問,人家以後還接不接待我們。
天哪,天哪,才只有一個時辰,我們還在這裏你一言,我一句地磨蹭。
幸虧是多問了這樣一句,不然等你客氣完,她再客氣,天早就亮堂堂了,我們也不必回去了,估計着連我一起都回不去了,我也是攜帶病毒的病原體之
我可始終沒有忘記。
許箬荇的想法和我真是驚人的一致,毫不吝嗇地直接拔開葫蘆蓋子,先倒出兩顆,一把塞我嘴裏,我張嘴想說話呢,被那兩顆頗大的丸子塞得,嗚嗚說不出話來,怎麼給他喫的就秀氣得不行,炫金色,又好看又秀氣,給我喫的,墨墨黑的顏色,一股子嗆鼻地味道,他還使勁捂着我的嘴,讓我想吐都吐不出來。
“你要是敢吐出來,我還原地給你塞回去。”表哥,你纔剛剛痊癒,就對錶妹我下這麼狠的黑手,我可是你的嫡親表妹啊。
小米在硃紅大門邊上,笑眯眯地等我們過去,看我們糾纏在一塊,伸出食指刮她地臉頰:“表哥,表妹羞羞臉,表哥,表妹羞羞臉。”
小米丫頭,我們兩個是在做羞羞臉的舉動嗎,你不要人云亦云,以訛傳訛,我還是要名聲的,怎麼說,我還是富陽縣的女捕頭呢,頭銜在一日,要一日注意自己形象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