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孩兒不敢。”雍琰惶恐,跪在地上,“只是這玉佩,真的是嫣兒的陪嫁啊。”
“二哥有沒有想過,或許二嫂真的有一塊一模一樣的玉佩是和田玉的,但是這塊,真的是百年玄冰做的啊。”唐荊嘆了口氣,把那玉佩拿了起來。
雍琰當然想過這個可能,可是他的妻子,溫婉賢淑,是絕對不會做這樣的事情的!
“小弟,我知道你失去了孩子,傷心欲絕,但是你相信我,這件事一定是哪裏搞錯了,你嫂子當真不是這樣的人啊!”雍琰有些急了,抓着唐荊的手,滿臉的急切。
唐荊看着雍琰這個樣子,就知道他是愛慕容嫣入骨的。
“二哥,這件事,還是說清楚的好,畢竟我的孩子,也不是賤如草芥的。”唐荊別過臉去,狠下心來。
雍琰這纔算是看出來,今天這件事,斷斷是不能就這麼算了的。
“是我!是我做的,是我用百年玄冰替換了嫣兒的玉佩,她並不知情,若是真的要怪,就怪我一個人吧。”雍琰閉上眼睛,索性認了這件事。
“二哥!”唐荊沒有想到,雍琰竟然會這麼說,有些急了。
雍王爺也是嘆了口氣,“阿琰,你瘋了嗎?”
“父親,都是我做的,嫣兒真的毫不知情,還請父親責罰。”雍琰一口咬定,事情是自己做的。
聽到這話,雍王爺的臉色變得很是難看,上前一步,狠狠地給了雍琰一個耳光。
“啪!”
聲音清脆,聽着就疼,可見,雍王爺是真的動了怒氣的。
“二爺!”慕容嫣跌跌撞撞的走進來,正撞上了這一幕,驚得大叫出聲。
“嫣兒?你怎麼來了?你重傷未愈,誰讓你出門的?快些回去!”雍琰看着慕容嫣的額頭上還在流血,有些急了。
柳絮站在一旁,看着兩個人之間的互動,扯了扯嘴角,隨後低聲說道:“大家都是一家人,我不要別的,我只要一個說法,爲什麼?爲什麼要這麼對我?”
“什麼爲什麼?這都是你自己活該,柳絮,你以爲你是什麼人?你以爲你們是什麼人?在鄉下住了幾十年了,怎麼就忽然要回來?怎麼就忽然成了我們家的孩子了?什麼都要分給你們一份,什麼都要被你們搶走,你以爲,你是誰啊,你以爲你們是誰啊!”
慕容嫣咬牙切齒,看着柳絮的眼神,鋒利冰冷。
聽到這話,柳絮愣在了原地,不可置信的看着瘋狂的慕容嫣,“你竟然是爲了這個?就因爲這個,第一次見面,你就盤算着弄死我的孩子?”
“不單單是孩子,還有你,柳絮,我真的沒有想到,你竟然如此命大,孩子竟然提前小產了,若是拖到你生產之時,你以爲,你還有命在這裏跟我叫囂嗎?”慕容嫣冷笑一聲,死死地瞪着柳絮。
“嫣兒,你說什麼呢?”雍琰急了,不可置信的看着慕容嫣,這真的是他的妻子嗎?
真的是那個溫柔善良,明媚愛笑的妻子嗎?
到底是什麼時候,到底是什麼事,她爲什麼會變成這個樣子?爲什麼?
“在這大宅院裏面,誰不做戲?我做了幾十年的戲,好不容易要坐上我想坐的位置了,爲什麼不行?爲什麼你們要忽然闖出來?”慕容嫣狠狠地瞪着柳絮,好像是看着自己的殺父仇人一樣。
“慕容嫣!”雍琰急了,狠狠地給了慕容嫣一個耳光,“你怎麼能如此想?我們雍家,世世代代都是其樂融融,你怎麼能這麼想,你怎麼能這麼做?”
“是嗎?其樂融融嗎?二爺,其實你也很介意,是不是?原本屬於你的王位,現在就要被這個鄉下來的野小子搶走了,你真的甘心嗎?”慕容嫣很是虛弱的趴在地上,輕笑出聲。
柳絮看着慕容嫣這個樣子,不知道爲什麼,恨意漸漸消散,反倒是變成了同情。
所有人都知道,慕容嫣是多麼的溫婉賢淑,可是到底是什麼把她變成這樣的?
難道不是這王府把她變成這樣的嗎?
“噗!”
雍王爺氣急攻心,狠狠地一口黑血吐了出來,當場暈厥過去。
“父親!”
“爹!”
唐荊跟雍琰一起叫出聲來,急忙朝着雍王爺衝了過去,“太醫,傳太醫。”
“哈哈哈哈!”慕容嫣看着亂作一團的人,笑出聲來,“柳絮,你看見了嗎?原本王府裏面其樂融融,大哥是太子,我們就是王爺,可是現在你們來了,你看見了嗎?因爲你們,王府被雞飛狗跳,兄弟反目,父子反目,你還不明白嗎?你們根本不屬於這裏!”
柳絮站在一旁,默默地看着歇斯底里的慕容嫣,只覺得可怕的很。
這王府裏面到底有什麼?
能讓一個溫柔善良的人,變的如此的瘋狂?
“二嫂,二哥如此疼愛你,你究竟還有什麼不滿足?”柳絮默默地靠着牆,盯着慕容嫣的眼睛。
“疼愛?”慕容嫣聽到這兩個字,頓時就笑出聲來,隨後擦了擦臉上的血,淡淡的說道:“你以爲他真的愛我?若是真的愛我,那麼院子裏爲什麼還會有那麼多的鶯鶯燕燕?呵,可笑,男人都是一樣的,你以爲唐荊真的愛你嗎?以後,他也會有權有勢,以後,他也會三妻四妾,到時候,你一個鄉下來的女人,又該如何自處呢?”
不得不說,這個時代,三妻四妾是最尋常不過的事情。
饒是雍家世世代代都很長情,可是長情卻不代表着專情啊。
這最尋常的事情,偏偏是每個女人最可怕的噩夢啊。
跟別的女人分享自己的丈夫,分享自己心愛之人,長此以往,很少有人真的能守住本心的吧?
柳絮看着慕容嫣如此瘋狂的模樣,只覺得心口的地方悶悶的疼。
“是你自私,是你貪心不足,不關我的事,你害死了我的孩子,是你的錯,是你的錯!”柳絮紅着眼睛,瞪着慕容嫣。
“你說得對,是我的錯,我就是做了,可是你能奈我何?這王府又能奈我何?我孃家可是大學士府,他們敢廢了我嗎?能廢了我嗎?柳絮,你的孩子,註定是白死了!”慕容嫣冷笑一聲,擦掉臉上的血跡,站起身來,走了出去,每一步都那樣的雍容華貴,好像是這天下最尊貴的女人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