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路偵查的活事實上沒有什麼可講的,乏味的很,半途遇上幾隻普通的感染者讓我隨手就給收拾了,並沒有用上蘇長給我的的槍,而是用的短刀,不知道爲什麼相比較槍械,短刀我使用起來更加順手。這是爲什麼呢難不成跟我以前的身世有關係搖搖頭,拋開我腦袋中的這些沒有用的東西,既然決定已經留在長命鎮,就老老實實的過好了。
回到匯合點的時候,蘇長已經給車做好了僞裝,正無聊的坐在車頂望天。我擡頭看了看,天快黑了,濛濛的天看上去還是有幾分色彩的。我走過去笑着說“你就這麼坐着,不怕有人過來偷襲嗎”
蘇長看到我回來了,跳下車,然後又收拾收拾了,將僞裝整理一下,拍拍屁股說“除了你回來的方向,剩下的別的方向我都佈下了陷阱,還好你是從原來的方向回來的。不然你可要喫苦頭了。”
“老大英明。”我抱了抱拳。
蘇長看上去心情非常不錯,走在前面領路。依舊哼着那首不知道名字的小曲,我走在她的後面好奇的問“你哼的是什麼曲子某一首歌嗎”
“不知道。”蘇長乾脆的回答。
“不知道”我笑了,蘇長這個女人還真的是特立獨行,我想了想又問“難不成是你隨口哼出來的,然後很好聽,然後記住了。”
蘇長說了一句“不是。”然後沉默了一陣,然後又說“這是我母親小時候哼唱給我聽的歌。”蘇長擡頭看天,不知道什麼時候太陽徹底沉下,黑夜偷偷霸佔了天空,星星倔強的爭奪着月亮的光芒,看上去很美。
“我記不得她的樣子,腦袋裏只剩下這一首不知道名字的歌謠曲子,甚至我連我歌詞都記不得。”蘇長輕聲說。
我無言,似乎又觸碰到人家的傷心往事了。我看着蘇長的背影,我沒有想到平時行事粗獷,性格大大咧咧的蘇長居然會有這樣女人的一面。
“看來每個人都戴着面具活着啊。”我在心裏說。
蘇長回頭看我,問道“那你呢,記得自己小時候的事情嗎”
我笑了,剛想說“我連自己是誰都忘記了,怎麼會記得小時候的事情呢。”但是腦袋裏卻能夠回想起一些事情。
村落,父親,母親,感染者,似乎,似乎還有個人。
我不禁愣住了。
這個人是誰呢,爲什麼,我記得我的父親,母親,卻偏偏忘了它呢明明,明明,應該是非常重要的人啊一瞬間我忽然感覺到巨大的不安感,內心空蕩蕩的,彷彿有什麼東西要被強制塞進去,又強行竄出來一樣。
“你怎麼了”蘇長見我狀況不對,趕忙詢問。我扶住一旁的樹木,深深喘息了兩下,然後說“沒事,只是回憶過往,感覺有些不太好。”蘇長聽聞,像個男人一樣攬着我的肩膀向前走,邊走邊說“想不起來就算了,沒有必要強行想起來嘛,你現在是我的人,老孃就是你的家人。你可以把我當成你媽媽嘛,實在不行當成你爸爸也可以,我是不介意的。”
我笑了,不鹹不淡的推開蘇長,被一個女人這麼親密的接觸,我還是有些不太習慣的。我說“去你的,這是個女人家說的話。”蘇長瀟灑得聳聳肩,帥的不像話。
蘇長帶着我在羊腸小道中穿梭了好久,終於看到了火光。
最後穿過一片灌木,看到了一個圓形營地。黑眼鏡正坐在篝火邊上烤着乾糧,我跟蘇長圍坐過去,黑眼鏡將烤好的乾糧扔給我跟蘇長,蘇長沒有那麼多講究,接過一口酒一口乾糧的喫得很香,我的沒有怎麼烤透,我咬着還有些硬,我就自己再烤一會。我問黑眼鏡“你怎麼沒有打兩隻兔子,好不容易出來一會,不打一點野味給自己改善一下伙食。”
黑眼鏡嗤笑一聲道“我看是給你改善一下伙食吧,臭小子。”說完,不等我回話,黑眼鏡繼續說“野味啊,明天你跟老大說不定能夠喫到,我是沒有那個口福了。”
“爲什麼”
“這個世道不容易,不只是我們人類,你以爲動物好過糧食不好種植,好不容易種植出來,說不定哪天就被喪屍給糟蹋了。那些廢城裏的物資,該搜的,該爛的也都差不多了。很多人喫不飽肯定就眼光放在打獵這上面了啊,動物爲了躲避人類的捕獵,都潛伏進了山林深處,那裏偏僻,人類難以深入。”
“並且,那些感染者就成爲了動物們的天然保護神對吧。”我說。
黑眼鏡一笑“你小子還不算傻。普通人沒有裝備槍械,赤手空拳進入這種老林子裏,不用想,能活過一夜就已經上帝保佑了,特別是這種連綿好幾百公里的巨大山脈,裏面的危險更是難以想象,我們打獵地點最多直深入到十多公里就可以了,並且爲了防止過度的捕獵,把動物驅趕進更深的地方。我們設置了幾十個進山道路跟捕獵點,這條是老大專屬的,路途近,獵物多,你小子啊,能來這裏這是走大運了。”
蘇長喫完了乾糧,抻抻懶腰說“你守前半夜,我守後半夜,黑瞎子明天要開車回去,他就不用守夜了,怎麼樣,有問題嗎”我搖搖頭,我不是那麼多事的人。
蘇長滿意的點點頭,今晚晴朗的很,一看就不像要下雨的樣子,黑眼鏡也沒有搭起帳篷,蘇長取出睡袋就在篝火邊上,藉着藉着溫暖鑽進去,閤眼休息。
“辛苦你啦。”黑眼鏡咧嘴一笑,也休息了。
我撇撇嘴,喝了口水,又給篝火填了一點柴。步槍就擺在我的身邊,一旦出現情況,我隨時都可以做出反應。火光可以驅逐野獸,不過按照黑眼鏡說的,這個範圍估計也沒有什麼野獸。不過這麼顯眼的火光倒是非常容易吸引感染者過來,我擡頭四處打量,這周圍的樹木非常高大,估計應該可以擋住不少火光。不過感染者似乎對於溫度也是非常敏感的,但是我一直都非常好奇,爲什麼感染者會只襲擊人類,而不去襲擊動物呢
對於感染者來說,人類跟動物的區別就真的那麼明顯嗎而在感染病爆發的時候,動物也沒有出現感染案例,相反,人類的感染者案例是一種井噴的增長來迅速淪陷人類世界。
“難不成是有人故意爲之”一個大膽的想法在我的腦袋中生成,但是想到這裏,我的腦袋中忽然又竄出來一個人,我也應該清楚的記住他。在我印象裏,他應該知道一些關於感染者的事情。
但是我依舊忘記他了。
這算是什麼選擇性失憶嗎
之前我都沒有仔細的考慮過我的失憶,加上已經決定在蘇長這裏長久的待下去,我就沒有將其放在心上,現在閒來無事,我倒是有些好奇這件事情了。
最開始我只以爲我對於我之前所有的事情都失去了記憶,但是今天我發現,我對於我小時候的事情還是有記憶的。但是小時候的記憶,我卻忘記了一個人。
然後是我從小時候村落受襲,到我現在,這其中的一段時間,非常長的一段時間的記憶,我也忘記了。
我拿起一根燒了一半的木棍在地上寫寫畫畫,將我所能夠記起的經歷都寫下來。
1兒時,在村落生活,母親,父親,記不起來的重要的人。受到感染者的襲擊,失去雙親,重要的人,生死不定。
2完全失去記憶的一段歲月,做了什麼,見過什麼,我叫什麼。
3現在。
畫了半天,卻沒有發現其中有什麼聯繫。
“線索還是太少啊。”我敲了敲腦殼,我將中間完全失去記憶的那一段圈出來。還是這段的問題,看來這段的記憶非常重要。
“那麼我究竟是忘記了什麼呢”我敲着腦袋,想象不出來,明明小時候很多事情都記得,都記得不對,我忽然打了個激靈,如果我記得小時候的事情,那麼這是不是說明我就應該記得我自己的名字呢可是我卻不記得,那麼是不是說明,我的名字跟這個人,這中間那段記憶都有着關聯呢
一定是這樣
這一瞬間我還是挺有成就感的,感覺自己像一個偵探。這個時候另一個更大的困惑涌上我的心頭,爲什麼我會有這麼奇怪的失憶呢失去記憶的內容彷彿都是被誰給選定好的,彷彿是誰故意不想讓我知道什麼東西,才讓我失憶的。
我看着我的手掌,心中思緒萬千。
我的身上是藏着什麼祕密嗎想到這裏,我不禁看向蘇長,,作爲第一個發現我的人,蘇長肯定知道比我更多的事情,雖然蘇長說她將她當時看到的事情都告訴我了,渾身浴血,傷痕滿身,衣衫破爛,身無分文,就跟乞丐沒有區別,但是在我追問些什麼的時候,蘇長卻躲閃的搪塞。
蘇長忽然坐起來,我嚇了一跳,蘇長扭頭看向我說“到點了,換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