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感覺自己在飛速的墜落,身體失控,我想要掏出鉤索槍,但是半空之中卻是怎麼都無法摸到。
“小海”瀾姐驚叫一聲,蹬住牆面,靴底噴氣,向我急速飛來。
“快點解決那隻舔食者。”李巴克向狙擊手下令,狙擊手空中開槍,但是舔食者即便身體失控也沒有忘記用手護住頭部。狙擊手沒有辦法第一時間幹掉它。
瀾姐憑藉噴氣比我下墜得更快,她成功的抓住了我。她抱住我,轉身發射鉤索槍,但是或許是距離有些遠的原因,鉤子沒有能夠成功的釘在牆面之上。
“什嘛”瀾姐沒有想到會發生這種事情,瞬間花容失色。
她咬咬牙,腳下繼續噴氣。舔食者利用自己的骨爪抓在牆面之上,看到正在半空中的我跟瀾姐,便用力向我們撲來。
“遊俠們,射他”傑斯暫時接替了瀾姐的班長的位置。
“嗖嗖瘦,嗖嗖瘦。”十幾只弩箭穿梭與空中,射到舔食者的身上讓它看上去像個刺蝟。瀾姐自然也看到了舔食者向我們撲來。
“瀾姐”我說。
“閉嘴”瀾姐一臉的堅定得說:“我不會讓你死的。”
我跟瀾姐劃出一道弧線,下墜到地面上,堪堪躲過舔食者的一擊。
距離地面越來越近,我心一橫,身體一用力,將瀾姐抱在我自己的懷裏,讓我自己的身體先着地。
“嘭”“咔嚓。”我可以清楚的感覺自己的脊柱撞擊到地面的碎裂聲。
“啊。”我嗯哼一聲,大量地濺起來的灰塵衝進我的鼻子裏。
“見鬼你們的槍法是吃了屎嗎”李巴克不滿地大罵那些狙擊手。
“小海,你沒有事吧”瀾姐爬起來,趕緊查看我的狀況,但是我因爲劇痛的原因,已經無法講出話來了。
“轟。”舔食者落到地上,將目標放在了我跟瀾姐兩個人身上。
“狙擊手”李巴克大喊。
“等一下。”克萊站出來制止了這一切。
傑斯他們看呆了,沒有想到克萊組長居然也在這裏。“克萊組長。”四火剛想要開口說話,但是就被克萊組長給制止了。
“先讓他們自己解決。”克萊語出驚人。
“你瘋了,那是舔食者,一代進化感染者你當他們是入伍幾年的老鳥嗎”李巴克一臉不可置信的看着克萊。傑斯他們更是沒有想到這個時候爲他們說話的是這個看起來很刻薄的大叔。
“他們是我的兵,我自然能夠了解他們的能力會到什麼地步。”克萊說得斬釘截鐵不容許有一點反駁,說完,他縱身一躍,也跳到城牆之下。緩緩走向前,走到一個並不會驚動舔食者的距離停下。
瀾姐看到了克萊組長,但是又看到了他冷漠的表情,心中一沉,明白恐怕克萊除非到生死關頭,否則是不會出手的。瀾姐回頭看了看已經毫無行動的我,給了我一個信心的眼神。
瀾姐拔出短刀,與舔食者對峙着。
“啊啊啊啊啊。”距離這麼近我甚至可以隱約聽見舔食者嘴裏發出的低沉的啊啊啊啊聲。
忽然它動了,飛撲向瀾姐,瀾姐靴底的燃料估計已經用到枯竭了,她噴出最後一絲,盡力的向左跳,避開舔食者的這一擊,同時手中鉤索槍發射,勾住舔食者的下頷,將它拉到自己的這邊,不給它傷害我的機會。
“滾過來啊”瀾姐拼盡全力,舔食者原本的目標是我的,但是不得不轉移到瀾姐身上。我驚呆了,一隻正常的舔食者體重怎麼也在150公斤左右,我不知道她怎麼拉動的。
舔食者咆哮着再衝向瀾姐,瀾姐丟掉鉤索槍,因爲已經來不及收回了。瀾姐沒有選擇的躲閃,反而是迎着迎着舔食者衝鋒。
“這小姑娘也瘋了不成。”李巴克看傻了,喃喃自語,城牆上,蘇菲跟莎莉楊已經捂住了眼睛不敢看這一幕。
“瀾姐”我拼盡力氣大喊。
就在瀾姐跟舔食者即將撞到一起,舔食者的嘴都已經張到了最大,想要隨時吞噬掉這塊美肉。
千鈞一髮之際,瀾姐膝蓋一彎,身子向後一仰,將刀用力的豎起來。整個人以一種不可思議的姿勢從舔食者的身子下滑過去。
“乾的漂亮”李巴克猶豫一個小孩子一樣興奮的大叫,舔食者從下頜到小腹被整個拋開,內臟灑了一地。瞬間失去了行動能力,無力的躺在地上。但是它沒有死透,我還能看見它的背在起伏,它在呼吸。
一道鉤索飛來,克萊組長趕來,看了看瀾姐,露出滿意的神情說:“你去照顧一下林海,這裏交給我吧。”瀾姐並沒有顯示出太多的興奮的神情,轉身走向我,甚至連禮都沒有敬。
瀾姐跪在我的身邊問:“你怎麼樣”我搖搖頭,表示沒有事,但是我額頭上的汗水早就已經出賣了我。瀾姐伸出手,輕輕的在我的悲傷一按,我立馬就露出了痛苦的表情。另一邊,傑斯還有其他班裏的人已經帶着醫療組打開城門向我們狂奔過來,連帶着還有一隊重甲軍士。
李巴克也下來,他沒有來看我,而是跑到了舔食者那裏。李巴克看了看說:“沒有想到,這次居然能夠捕獲一隻舔食者。”
感染者雖然沒有行爲意識,但是會有一種本能,進化過的感染者在自己即將被抓捕的時候,總會被同類給殺死,所以,進化感染者是極難捕獲活體的。
“我們要快一點了。說不定會有小屍潮來搶回這個舔食者。”李巴克說。
克萊組長露出一種奇怪的笑容說:“快將它運回運回城裏,嚴加看管,記得將它的骨爪給砸爛。”
似乎爲了彌補之前的糟糕表現,之後回城的過程中在沒有一隻感染者能夠靠近我們,出現在狙擊手射界之內的感染者沒有一個不被爆頭。我躺在擔架上,扭頭去看那隻舔食者被關進籠子裏,然後用模擬日光燈照射,骨爪已經被砸爛,然後蒙上帆布運走,心中總有一絲不好的預感。然後瀾姐擋在我的身前,示意我不必在關心那些不必要的東西。
五個小時之後
“大夫,就沒有辦法了嗎”瀾姐心急如焚的跟醫生溝通,我躺在病牀之上,心中並沒有什麼感受,反而平淡的很,只是看着瀾姐爲我忙前忙後的感覺很溫暖。他們爭論的我也清楚,手術已經進行過了,不能說成功,也不能說失敗。反正現在我是沒有大礙,只不過就是因爲脊柱傷的過於嚴重,我的剩下的人生,大概,只能在輪椅上度過了。
也就是說我癱瘓了。
醫生走了,瀾姐的無力的蹲在地上,她很疲憊,自從我上了擔架來到了醫院,她一直守在我的身邊還沒有好好的休息過。
我想說些什麼,卻沒有辦法張開口。
過了好久,瀾姐站起身子來。走到我的牀邊,握住我的手,我笑了笑對她說:“我沒事的,不要擔心。”
“我一定會讓你站起來的。”瀾姐彷彿發誓般說道。
瀾姐離開了,我自己安靜的躺在牀上。心中思緒萬千,之前我傑斯他們想要來探望我,但是都被我讓醫生用休息的理由給搪塞走了。
癱瘓,在這個時代,在這個城市中,就等於被拋棄。
那代表着無能,廢物,這個城市將沒有,在沒有你,不,是我的容身之處。
我用力的抓着頭髮,眼淚不爭氣的留下來。
“最後還是會,什麼都失去。”我哽咽。
“呼啦啦”窗簾閃動,有人闖進來了我本能的想要起身,但是劇痛將我按回牀板上,一個黑衣人不顧我身上的上,撲到我的牀上,將我壓在身子底下,不讓我動彈分毫。
“你是誰”我問。
“來救你的人你想癱瘓一輩子”黑衣人開口,並不是我熟悉的聲音,他帶着面具,只露出兩隻眼睛,我不能認出來他是誰。
“你在開什麼玩笑,三歲小孩子都能明白,我的傷現在無法治療。”我冷哼一聲。
“誰說沒有辦法。”黑衣人從背後拿出一根針管,裏面是血紅色的液體,彷彿血液。
“這是什麼”我愣了一下。
“救你的良藥。”他居然笑了一下。我看着針管裏面的液體,彷彿是溫度的,還要氣泡上升起伏。
我忽然感覺這個東西我很熟悉。
“這個東西是”我反應過來,剛要說話,他猛然捂住我的嘴巴,不讓我發聲。他力氣好大,將我整個人反過來,撕開我的衣服,露出滿是瘡痍的脊柱,將針管狠狠紮下去。我疼得悶哼,掙扎,但是就是無法動彈分毫。他將針管裏的液體一點一點的推進我的身體裏,我可以感覺到自己的血液直接,熱的嚇人。
我不知道哪裏來的力氣,將他掀翻,原本已經報廢的脊柱重新給了我力量。
“呵呵,你就是這麼的對待你的恩人”黑衣人笑笑。
“你”我想要說話,卻無法說出口,我看着自己的手,皮膚蛻變成血紅色。我的皮膚竟然開始脫落,露出血肉。
“不不不。”我難以置信的說,但是,發出來的卻只是一聲聲怪物般的吼聲。
遊俠手記
進化感染者:整體數量佔到感染者總數的百分之二十,四肢力量得到了巨大的強化,奔跑速度極快,並且具備了攀爬能力,普通人一旦被進化感染者盯上基本上就已經確定了死刑。
舔食者:人類方面稱之爲一代進化感染者,不僅僅力量上得到了強化,並且擁有類似於弓箭一般的長舌頭,力道之強可以輕易擊碎人的頭骨。並且擁有鋒利的骨爪跟堅韌的皮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