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說得這麼輕描淡寫。”
罩袍男子有些無語地看着這對師徒,對他們的自信與狂妄有了更深的認知,不由得說道:“我又不是我的本體,想殺我,你們還得去蠱地。”
“不用那麼麻煩。”夏天漫不經心地說道:“我的針法可以追本溯源,只要這個分身跟你的本體有聯繫,那就可以一起幹掉。”
罩袍男子臉色一變,驚疑不定地看着夏天:“就算你說的是真的,我也奉勸你不要動手。”
“求饒是沒用的,我從來不會對白癡手軟。”夏天笑嘻嘻地回答道。
“那倒不是。”罩袍男子擺了擺手,“此次我一共派出了兩個分身,一個在這兒,一個在帝都,也就是此時在面對着暗皇呂仁。”
夏天撇了撇嘴:“那又怎麼樣,你也不是我三師傅的對手。”
“那可不一定。”罩袍男子冷聲說道:“我身無實體,他的拳腳就發揮不了做用。而我身上的罩袍卻是用蠱蟲所制,就算他躲得掉,他的老婆女兒躲得掉嗎?”
張明佗聽到這話,眉峯皺了起來:“你倒是變得越來越卑鄙了。”
“這是手段。”罩袍男子半點也沒有心理負擔:“如果你們乖乖配合,那就一點事情也沒有。如果你們想動作,那也可以,呂仁一家就死定了。”
夏天這時候忽然扭頭看向張明佗:“大師傅,要是現在幹掉這白癡,另一邊多久能感應到?”
“我有兩套方案,可以爲你拖五分鐘。”張明佗瞬間心領神會,指間亮出了數枚銀針,“不過你得快點,呂仁的脾氣也不好,說不定現在就打起來了呢。”
“五分鐘,足夠了。”夏天點了點頭:“就算真出事了,我也能把他們救回來。”
張明佗像看怪物一樣看着夏天:“五分鐘就夠,那你去小仙界的收穫不小嘛。”
罩袍男子完全聽不懂這兩人在說什麼,但是隱隱感覺到了危機,驀地彈射出兩道黑芒,隨即轉身便逃。
“別浪費時間了,你能逃到哪兒去?”夏天隨手拍掉那道黑芒,懶洋洋地射出一枚銀針。
……
帝都,某處別院。
同樣有個罩袍男子找到了退休了的暗皇呂仁。
呂仁隨口支開了老婆和女兒,帶着這個不速之客進了書房。
“說吧,胡老二,找我有什麼事。”進了書房之後,呂仁直接開門見山地問道。
罩袍男子聽到這話,不禁笑了起來:“還是暗皇爽快,不像張明佗那般陰險,也不像艾倫那麼死硬,既然你這麼問了,那我也乾脆地告訴你。”
“說吧,我聽着呢。”呂仁雖然面貌漸漸顯露出了老態,但是無論度量還是魄力,仍舊帶着一股王者的風範。
罩袍男子確實不兜圈子了,直接說道:“有人讓我請你回一趟蠱地。”
“回?”呂仁這時候的反應倒和張明佗差不多:“我跟那裏又沒什麼牽連和瓜葛,用回這個字,不妥吧。”
罩袍男子笑了起來:“你畢竟去過那裏,而且在那裏有過一段故事,也還有段恩怨未了,難道不想回去看看?”
“那是你記錯了。”呂仁搖了搖頭,十分肯定地說道:“有故事,有恩怨的人是張明佗,我當年只是去執行任務的。任務成功,就直接離開,那裏的事情也就跟我再無關連。”
罩袍男子對這話相當不以爲然,再次提醒道:“不要自欺欺人,你呂仁可是暗組之王,三四十年前,幾乎從未失手過。唯一算是敗筆的任務,就是在蠱地,難道你真的一點也不遺憾。”
“我這個人好就好在心胸豁達。”呂仁哈哈大笑起來,指着罩袍男子說道:“如果辦個案子就有什麼鳥心結,那我這暗皇的名號,早就交出去了。”
罩袍男子臉色一沉,厲聲說道:“呂仁,現在我只是在向你發出邀請,如果你拒絕的話,後面會有無窮無盡的麻煩,你最好想清楚了。”
“威脅我?”呂仁冷笑一聲:“我最不怕的就是威脅,通常威脅我的人,下場會很慘。你如果純粹是來找死的,那就接着說。”
“這只是通知。”罩袍男子話鋒忽然一轉,笑着說道:“你這小院,還有房子,都挺不錯的,要花不少錢吧?”
呂仁也隨他轉移話題,並不糾纏:“錢,我有的是,這一片都是我的,你要是喜歡,可以送你一套。”
“算了。”罩袍男子搖了搖頭,“我這輩子估計是離不開蠱地了。這次用分身出來,還是經過了她的特別允許。”
呂仁這時候倒是有些意外了:“那老太婆還沒死?”
“說話小心一些。”罩袍男子面色微變,“她可是會聽見的,也會看見的。”
“扯蛋。”呂仁纔不信這套,撇嘴道:“那老太婆不就是個玩蟲子的嘛,沒有蟲子,她就是一個想死卻又死不了的老幹屍而已。”
“噤聲!”罩袍男子沒想到呂仁說話如此放肆,慌忙環顧四周,看看有沒有異樣,“你想找死,可別連累我。”
呂仁無比失望地搖了搖頭,嘆氣道:“當年堂堂的火帥胡天南,竟然變得這麼膽小如鼠,還真是悲哀。”
“你不懂!”罩袍男子也不生氣,只是神情冷淡了下來:“她的力量已經突破了極限,不是人類的範疇了,遲早會走出蠱地的,到時候你們就知道她的可怕之處了。”
“她要出來?”呂仁不由得心中一凜,無比警惕起來:“她不是受了詛咒,生生世世只能呆在蠱地嗎?”
罩袍男子笑着說道:“以前是這樣,但是十年前,有個人幫她破了那道咒印,她積蓄了十年的力量,就是等待出山的那一樣。”
“不對。”呂仁雖然震驚,但很快冷靜了下來:“如果真是這樣,那她就沒必要派你來找我們這些人了。”
“你果然還是這麼警覺。”罩袍男子點了點頭:“她要出關,還差一步,所以讓我們請你們回去。”
呂仁給氣笑了,不爽地說道:“那你覺得我會去幫那瘋老太婆?”
“她交待過了。如果你們不來,那就直接殺了你們。”罩袍男子眼睛微微眯了起來,身上的罩袍無風自鼓,滲出絲絲黑色的氣息。
呂仁眉峯緊皺,驀地縱身彈起,整個人像是一頭獵食的豹子,以極快的速度衝到了罩袍男子的跟前,一拳轟了過去。
“嘭!”
拳風灌透罩袍,卻打在了後面的牆上,那牆瞬間被轟出了一個大洞。
“沒用的。”罩袍男子不無嘲諷地說道:“我只是一縷分魂留在這罩袍上,並沒有實體,你的拳頭沒用,還是放棄掙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