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七章同一軀殼中的兩人
“哎老牛,你聽說了嗎沙河賭坊來了一個財神”一名穿着白衣皁靴的青年低聲對身邊的漢子說道。
叫老牛的漢子,身量倒是粗壯,平時靠拉送貨物賺一些銀錢,餬口自然沒什麼問題,不過他喜歡沒事就去賭兩把,只是手氣卻是時好時壞。
“靠,劉家兄弟,這個月銀錢上次用光了,借的十三歸的利錢,到現在還沒還呢,哪有錢再去賭坊耍”漢子嘆息了一聲,一臉沮喪。
“我說的不是找掮客拿票子,而是跟押”青年小聲嘀咕道。
姓劉的青年見老牛這漢子還是一根筋,沒轉過彎來,忙解釋道:
“我聽我那兄弟說,今兒上午,沙河賭坊來了一個極厲害的人,逢賭必贏一開始人們還不信,但是沙河賭坊說是賠了已經上萬兩銀子了。”
“上萬兩銀子我的個乖乖這得多少錢啊”牛姓漢子愕然道。
“你管他多少錢呢,好不容易來了一個財神,不跟着押一點兒,那是傻子”說着這青年便拉着對方一同向城西的賭坊趕去。
此時的沙河賭坊,已經圍得水泄不通裏面的人忙着往裏擠,外面的人在門外罵街。
“讓我們進去”
“對誰擋了我的財路,我跟誰拼命”
“你這賭坊有問題啊既然敞開大門做生意,怎麼不讓人進去玩呢”
最後這人話音剛落,只見原本敞開的賭坊大門,砰的一聲被人從裏面關上了
“額你們別看我啊,我就這麼一說誰能想到他們這麼不要臉啊”那人感覺到周圍目光中的不善,連忙解釋道。
不過賭坊中此時也是人滿爲患,至於他們的目標,便是大廳中那處擲骰子的地方。
“買定離手買定離手”此時坐莊之人,已經不再是一身青衫打扮的李二柱了,而是換成了一名老者。
老者身量極瘦,一對鷹眸,外加一雙手指纖長的手。而且他本人的修爲也達到了勢之境的層次。
在衆人的目光下,老者掀開了手中的骰盅。
三、五、五還是十三點
頓時整個賭坊中響起一片歡呼,有的人甚至跪在地上痛哭起來。不是因爲痛苦,而是因爲喜悅。就像被天上掉下來的餡餅,砸中了一樣的感覺。
僅這一次押數對賭,在場所有賭徒都選擇了張銘押的十三,就讓沙河賭坊虧損了幾十萬兩。
就在這時,一名身穿宮裝的女子出現在衆人的視野中。男人的本性就是對銀錢和美女沒有抵抗力,而這一點在賭徒身上被無限放大。
“天啊這人是誰太美了”
“不僅美,這人想必在這沙河賭坊地位不低啊你看她身邊那兩人,一臉的凶神惡煞”
其實跟隨紅痣一同出現在賭坊大廳的那兩人,正是孔員與孫襲。
他們二人之前雖然被易惜風輕易擊敗過,但是一身修爲在沙河幫的非高層人士中,已經算是不錯。畢竟勢之境巔峯,僅比芒之境稍微差一點,而這個沙河幫,除了高層的俠者境界,普通幫衆中,能達到芒之境的人屈指可數。
秦紅藥看着眼前的錦衣青年,有那麼一瞬間眼眸有些失神,自己曾經無數次幻想的畫面,竟然真的出現在自己面前,這讓婦人的雙頰,泛起了一絲紅暈,竟透着一絲少女的羞澀。
可是下一瞬,婦人像是想起了什麼臉色一變,原本紅暈的臉頰也跟着變得煞白紅痣握了握拳頭,走上前去,步履妖嬈,讓在場一衆賭徒,看得心神搖曳。
“原來是你”婦人輕聲說道,不過她沒有看對方的眼眸。
“姑娘你是誰”張銘看着眼前的婦人,冷聲問道。
此話一出,宮裝婦人身形一顫,不過她接着回答道:“小女子,紅痣,沙河賭坊大掌櫃”
聽到婦人如此說,周圍的賭徒齊齊倒吸一口涼氣,原本帶着肆無忌憚的眼神,也變得若即若離,不想之前那般放肆。
“見過,紅痣大掌櫃”錦衣青年拱手說道,不過他緊接着輕描淡寫地補充道:“紅痣掌櫃,倒是與我一故人,長得很像”
紅痣聽到這話,忍不住擡眼看了對方一眼。可就是張銘這如星辰般明亮的眼睛,她僅僅是看了一眼,便不敢再直視對方。
過了片刻,紅痣顫聲問道:“哦這麼巧她,她去哪了呢”
此話一出,婦人便察覺到自己情緒的異樣,忍不住摒棄雜念,忙走到賭桌旁,抓向骰盅。
“我把她丟了”張銘輕聲喃喃道。
雖然他的聲音很輕,但是卻像一柄重錘,重重砸在紅痣的心扉。婦人的肩膀快速起伏着,但她並沒有回頭,而是不屑地說道:“既然都丟了,就算了,還說什麼故人”
“她是我未過門的妻子”
紅痣猛然轉過頭,雙眸泛紅,惡狠狠地嘶吼道:“既然是妻子你爲什麼離開她你爲什麼把她弄丟爲什麼你該死知道嗎你該死”
婦人猙獰的面容,嚇壞了周圍的賭徒,他們很難相信前一瞬還風情萬種的賭坊大掌櫃,這一瞬竟變得如此暴虐
讓人感覺這同一個軀殼中,像是藏着兩個完全不同的人。
錦衣青年注視着對方泛紅的雙眸,他沒有多說什麼,也沒有解釋什麼,就這麼看着對方,努力掩蓋着眼中的悲傷。
“紅痣掌櫃,我們賭一把如何”張銘看着眼前的婦人,沉聲問道。
紅痣的情緒也逐漸穩定下來,她的目光也變回了之前柔媚的模樣,只不過還是有意無意地不與錦衣青年的目光相接觸。
“好那玩什麼”婦人明媚一笑,出聲問道。
看着對方的笑容,張銘不知道該高興還是悲傷,不過他的眼中還是瀰漫着平靜,只是淡然回道:
“還是押數吧不過我有一個要求,我是跟你賭,而不是跟沙河賭坊。畢竟我可賭不贏一個富可敵國的賭坊。”
在場賭徒心中瞭然一笑,一般來說,兩方對博,誰的財富量大,誰的容錯率就高一些,誰贏的機率就更大。
不過以張銘目前的狀態,明顯不能按照一般來說。所以在場衆人反而覺得青年有些保守了。
當然也有一些人覺得青年做法很對,畢竟是在人家場子,要是最後贏了不少,沙河賭坊不給了,你給那誰說理去不如落到這婦人身上,最起碼賴不了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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