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人也是華人，洛湘反應過來之後馬上跟他道歉。
但是，平白無故被灑了一身東西，任誰都不會開心。
“真的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衣服我賠給您吧……”
洛湘想了半天，好像只有這麼一個辦法了。
然而，客人的臉色並沒有因爲她的道歉而緩和。
在中餐廳裏聽到中文並不是什麼稀奇事兒，只是，這聲音似乎有些耳熟。
靳寒嵊和年牧安同一時間轉頭看了過去，這一眼看過去，就看到了穿着服務生制服的洛湘——
她在這裏打工？
靳寒嵊和年牧安都有些驚訝。
洛湘之前過的是什麼樣的日子，他倆都很清楚。
衛戚雖然嘴上嫌棄着洛湘，但是從來沒有讓她過過苦日子。
洛湘身子又很矜貴，屬於什麼家務都做不了的類型。
這樣一個人，怎麼會跑來打工？
年牧安見洛湘都快哭了，便問靳寒嵊：“你不幫忙？”
“你去吧。”靳寒嵊讓年牧安過去。
這種時候……他去不合適。
洛湘本身就對他沒有死心，如果他這個時候再過去，說不定又會給她什麼不好的暗示。
有分寸地保持距離，這個道理，靳寒嵊還是明白的。
年牧安也猜到了靳寒嵊在考慮什麼，聽完他的話之後，年牧安起身走到了洛湘身邊。
“抱歉，她是我朋友，可能剛來工作不太熟悉流程。”年牧安代替洛湘向對方道歉：“這樣吧，這頓飯我來出，冷飲一會兒我讓廚房再給您上一份，衣服多少錢我一併賠給您，希望得到您的諒解。”
比起洛湘的道歉，還是年牧安的歉意更具有針對性。
對方聽完年牧安的話之後，態度好轉了不少：“好，那就這樣處理吧。”
“對不起。”洛湘再次向對方致歉。
她都快難受死了，要不是年牧安出來打圓場，她真是不知道怎麼辦了。
明明今天一整天都挺好的，怎麼看到靳寒嵊之後就破功了……
思及此，洛湘輕嘆了一口氣。
跟客人道歉之後，年牧安就帶着洛湘走了。
走了幾步之後，年牧安才問洛湘：“你怎麼在這裏打工？”
洛湘：“……”
這問題，要她如何回答？
見洛湘不說話，年牧安又問：“他知道你在這裏打工嗎？”
傅啓政那個性格，會讓洛湘丟下孩子出來做服務生？
年牧安覺得，不太可能。
傅啓政雖然不喜歡洛湘，但就算是看在孩子的份兒上，都不至於對洛湘如此過分。
“……跟他有什麼關係。”洛湘現在聽到傅啓政的名字就彆扭得不行。
她冷哼了一聲，“我自己賺我的錢，跟他半毛錢的關係都沒有。”
年牧安聽到洛湘這麼說，不由得擰眉：“你倆吵架了？”
洛湘這性格，還真是什麼事兒都藏不住。
“我跟他什麼時候好過？”洛湘反問了年牧安一句。
年牧安：“……”
她這個問題也挺對。
這兩個人，確實沒有好過，他無法反駁。
“寒嵊哥……他怎麼會過來？”見年牧安不說話，洛湘又朝着靳寒嵊的方向看了一眼。
雖然她知道了靳寒嵊之前做過不好的事情，但看到他之後，心情還是平靜不下來。
畢竟，他是她的初戀，也是她迄今爲止唯一愛過的男人。
要忘記，談何容易。
“他爲什麼過來……”年牧安將洛湘的問題重複了一遍，“要不你去問問他？”
洛湘攥緊了拳頭，沒有回覆年牧安的話。
她去問？
她哪裏敢問……
“我幫你跟老闆說一聲，今天先不做事兒了，坐下來一起喫飯吧。”
洛湘正思索的時候，年牧安開口了。
聽到他這麼說，洛湘有些驚訝。
她朝着靳寒嵊的方向看了一眼，猶豫道：“他……應該不想看到我吧。”
“不至於。”年牧安說，“你們好歹也認識這麼多年了。”
洛湘：“……”
年牧安：“走吧，坐下來一起喫。”
洛湘：“嗯。”
年牧安帶着洛湘來到靳寒嵊對面坐了下來。
靳寒嵊看到洛湘過來之後，倒是也沒有什麼很大的反應。
他瞥了洛湘一眼，微微頷首，算是打招呼。
洛湘朝着靳寒嵊微笑了一下，心跳得很快。
坐下來之後，年牧安喊服務生給他們添了一雙筷子。
之後，他才問洛湘：“怎麼突然想起來工作了？孩子離得開你嗎？”
“我其實早就想工作了。”洛湘有些小聲地說，“我纔不要一直花他的錢，天天受氣。”
洛湘這麼一說，年牧安基本上可以肯定了，她絕對是跟傅啓政吵架了。
年牧安笑了下，勸洛湘：“孩子還小，別爲了賭氣就不管孩子。”
“我知道，我也不是天天過來的。”洛湘給年牧安解釋，“我英文不好，老闆只有特別缺人手的時候纔會喊我過來，按小時給我結算。”洛湘解釋得很詳細。
靳寒嵊坐在對面，聽完洛湘這麼解釋之後，略微蹙眉——
怎麼聽起來她有些缺錢？
難道傅啓政不管她的生活起居嗎？
“寒、寒嵊……”說完話之後，洛湘還是忍不住看向了靳寒嵊，有些緊張地喊出了他的名字。
聽到洛湘喊自己之後，靳寒嵊“嗯”了一聲，算是迴應。
雖然是很淡的一聲，但是卻給了洛湘莫大的鼓勵。
洛湘接着問他：“你來這邊，是有工作要忙嗎？”
“不是。”靳寒嵊說得很直接，“我來看她。”
洛湘：“……”
雖然她反應確實有些遲鈍，但是她也沒有傻到不明白靳寒嵊這話的意思。
他是爲了溫禾時過來的……
其實之前洛湘就有這樣的猜測了……
現在聽他這麼說，算是應證了她的猜想。
“你們不是分手了嗎？”洛湘一個沒忍住，問出了這個問題。
靳寒嵊“嗯”了一聲，“跟這個有什麼關係？”
洛湘：“我以爲，分手了就不會再聯繫了。”
靳寒嵊沒有接洛湘的話。
氣氛一時間有些尷尬。
洛湘低着頭，心裏很不是滋味兒。
年牧安見氣氛不對勁兒，便出來打圓場：“嚐嚐這個菜吧，這家餐廳的招牌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