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據凡人界的新形勢,沈雲更加堅定了青木派撤離菱洲的計劃。
不但要堅決撤離,而且要加快進程。
他召來魏清塵商量。
“我贊同。”魏清塵說道,“我們的力量還是太薄弱了。這一次的行動,將我們的實力完全暴露在修士同盟軍等各路勢力面前。他們早已視凡人界爲囊中物,肯定容不下我們了。所以,早走爲妙。”
舉派遷入仙山的雲霧山脈,豈是一件簡單的事?
趙宣得到命令後,親自帶着一隊弟子重走了他當年去雲霧山脈的路線。
果然如他所料,因爲仙山的四象扭曲加劇,各地的地形地貌發生了很大的變化,趙宣等人走出邊界後,很快就迷了路,無法再前行。
也就是說,他當年的路線已經不復存在。
恰好這時季勇傳來緊急密訊,說,程冬晴等人危險。於是,趙宣果斷的放棄探路計劃,先去救援程冬晴等人。
等這一圈忙碌下來,趙宣敏銳的發現,在對付青木派這一點上,仙山各大勢力已經暗地裏達成了某種共識。
情況甚是危急。
在這種情況下,他哪裏還顧得上探路?趕緊的派了最得力的手下用最快的速度偷渡回凡人界報信。擔心被攔截,他一氣派了十批人從不同的路線回來。
事實也是如此。這些報信的弟子只有不到三成的人最終抵達東海。其餘人,暫且都是失聯中。
魏清塵接到消息,嘴裏泛起了陣陣苦味。
顯然,武運倉事件已經令修士同盟軍等勢力如芒刺在背。他們決定對青木派下死手了。
但是青木派的實力太弱小,不足以與他們抗衡。爲保存實力,唯有與修士同盟軍等勢力反向而行,遷入危如累卵的仙山。
如此一來,他與端木光先前擬定的遷移計劃就顯得太慢了。修士同盟軍等勢力不可能給他們兩到三年的準備時間。
魏清塵帶着計劃準備找沈雲商議,沒想到,後者與他不謀而合。
正好端木光也在,魏清塵便提出重新制訂一個新的計劃。
沈雲同意了。他還是將這件事全權交給魏清塵與端木光,末了,說道:“此事是重中之重。你們倆都把手裏頭的一切事務暫且放下來,不要管。全心全意的做新計劃。梅縣那邊的事,我去跟白柯說,讓他接過去。這邊的事,我來接着。”
魏清塵和端木光皆領令。儘管如此,計劃是越快出來越好。是以,和上一次一樣,他們還是打算去玲瓏陣裏寫計劃,一同去了魏清塵的院子裏。
而沈雲等他們倆離開後,祭起金色小圓圈,砸開虛空,直接去省城找白柯。
佈設一個有着十多個出口的空間通道,不是一件簡單的事。至少以白柯現在的修爲,說是喫奶的力都用上了也是毫不誇張。這不,他在省城的聽風堂分舵閉關了兩天,才緩過勁來,能夠維持人形。又調養了三天,才恢復了七成的功力。
於他來說,菱洲事了,打算回潤洲,好好總結一下此次的經驗與不足,繼續琢磨自己的空間通道術。
不想,沈雲又來找他……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白柯很不贊成沈雲的做法,“姓葉的是鐵了心要把這頂邪教的帽子扣上來,總是有辦法的。都到這份上了,只有跟他鑼對鑼、鼓對鼓的打上一場。”說到這裏,他看着沈雲,挑眉笑道,“反正,他打不過你。仙山的那些老東西,肯定不會真跟他一條心。說不定,他們都在心裏等着你把姓葉的打趴了呢。”
他覺得自己這話說得很保守了。將心比心,換成是自己,身爲化虛真君,也不會心甘情願的聽一個元嬰小子的號令。
姓葉的是命好。背後不但有一個牛氣哄哄的師尊泰陽真君,還有一個仙山第一的正清門。
所以,如果有人能把葉罡打趴下。他相信,這些老東西都是樂見其成的。
沈雲擺手:“不成的。天劫將至,我們青木派尚沒有足夠的力量應對。仙山那邊要是陷入了內亂,我們真的是一點成算也沒有了。”
白柯想了想,笑道:“這個理由很有說服力。行,我去梅縣。”
“多謝白兄。”沈雲向他抱拳道謝。
白柯擡手攔住了他的手,笑道:“先別急着道謝。我是有條件的。”
沈雲看向他:“請說。”
“王思恩給我。”白柯說道。
沈雲好奇極了:“你要她做甚?”
白柯呵呵冷笑:“她得罪了我,只能死在我手裏。”
沈雲一時無語——這個王思恩也太會惹事了。怎麼惹上了白柯?
白柯見他沒有吭聲,解釋道:“差不多兩年前,王思恩在潤洲擄走了兩隻小花妖。那兩隻花妖是我罩着的。那時,我恰好在涼洲。等我得到了信,趕回來時,兩隻花妖已經被她獻給了落桑族人,凌虐至死。你們人族不是說,殺人償命嗎?我抓她回去,祭一祭那兩隻花妖,該不該?”
沈雲無法反駁。
白柯是木靈,並且是血統還比較純正的木靈。以他這樣的血統,不論到了哪裏,都會吸引比他血統低的花草類靈獸、妖獸主動依附。
以前,是他身上有契約,自己都不是自由身,故而,花草精怪們只是對他敬而遠之。
後來,他解除了契約,於是,血脈的強大充分顯現出來。每到一處,當地的花草精怪皆主動依附。
而白柯一心想要找葉罡報仇,性情大變,也不再拒絕。
才幾年的工夫,白柯儼然已經成了祝融大陸上的木靈之王。
也就是凡人界靈氣稀薄,這些花草精怪本身又都是血統斑駁,極不純正的,導致修爲皆不高,目前只能做些跑腳報信的事。不然的話,葉罡這回偷偷的跑來菱洲,只怕是死上幾百回了。
以白柯的修爲,對付不了葉罡,但對付一個王思恩綽綽有餘。可是,他卻沒有出手。只有一個解釋,即,白柯覺得王思恩於他還有用呢。
想到這裏,沈雲再次抱拳道謝:“多謝白兄成全。”同時,他也更加敬畏白柯之消息靈通。
“你別想太多。”白柯摸了摸鼻子,“我說起來,還要謝謝端木他們。如果不是他們設計將王思恩送進了落桑族人的地牢裏,我真的不知道,這個王思恩是兩年前擄走那兩隻小花妖的兇徒。”
沈雲心念一轉,問道:“王思恩的僞裝之術竟如此了得?”完全騙過了潤洲、菱洲的花草精怪?
白柯又是搖頭:“她是有一些僞裝之術,也談不上厲害。這個女人那回去潤洲,穿着黑風斗篷,面戴黑色三角巾,包裹得嚴嚴實實。所以,我底下的人只知道她是修士同盟軍的暗探,不知道她的真面目。更不用說察探她的行蹤。是這一次,她在地牢裏,向審問她的落桑族人表功,自己提到了兩年前在潤洲捉了兩隻花妖。恰好,那地牢旁邊有一株通了靈智的三角藤。原本,這隻小妖只是聽着玩,聽到了這一段,猛的想到一年多前我發出來的通緝令,便將供詞原原本本的報了上來。我才這知道這女人就是那個兇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