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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一百零四章 天府豆花(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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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經常相互接觸的人,沒有人不受彼此影響的。

    還別看年京和哈德門他們認識也就個把月,但因爲聊得來,經常一起下館子,打麻將。

    哈德門除了從年京的手裏賺走了八萬左右的利潤,他還從年京身上學會了穿衣打扮,學會了喫西餐。

    學會了時不時從嘴裏冒出個高大尚的金融術語,學會了叼雪茄煙,學會了端着白瓷杯子喝咖啡的姿態。

    至於年京,他則從哈德門身上找到了一部份丟失已久自尊心和自信心。

    解決了一些曾經讓他頗感屈辱,但過去又無能爲力的麻煩。

    要知道,受經濟大環境的影響,1985年之後,因爲擔心建設項目上馬過多,投資過度,抽緊銀根後,企業賬戶上“應收而未款”與“應付而未付款”的額度就大幅度上升。

    國內越來越多的機關單位開始感到資金匱乏而不能及時付清賬款。

    另外,早在1984年之後,京城已經冒出了新一波的流氓和玩主。

    他們其中一些人,並沒有遵循江湖前輩的傳統,靠着手裏的刀子,手底下管着的“佛爺”,扒竊過日子。

    反而與時俱進,如同日本經濟發展時期冒出的那些“職業股東”似的。

    許多人萌生了商業意識,也開始想方設法涉足於倒買倒賣的投機生意中。

    不用說,流氓的本性不是一天兩天能改變的,這些人天生不安分,經商不可能循規蹈矩。

    大多數人,不是靠着暴力手段強買強賣,就是設局買空賣空鑽法律的空子。

    年京作爲下海撲騰比較早的人,也是受過這些人坑害的。

    他又好幾筆賬到現在已經被這些人以各種各樣的理由拖成了死賬。

    錢數差不多十幾萬,雖然對他這樣由國營單位背景的三產公司而言,根本到不了傷筋動骨的地步。

    但問題是這些人得便宜還賣乖,讓他憋屈得慌啊。

    那些混蛋喫準了他手無縛雞之力,拿他們沒轍。

    訴之於法律又手續繁雜,曠日持久,實在不值當的。

    於是不但猖狂到了光明正大在他面前上躥下跳的地步,就跟沒這麼檔子事兒似的。

    甚至還總是以此調侃,拿他當冤大頭取笑。

    就差面對面嘲笑他,再啐他一口了。

    以至於年京要是遇到這些人,反倒理虧心虛似的,要狼狽避讓,尷尬離去,怕留在現場被人當笑柄。

    這簡直就是黑白顛倒!

    而這些苦惱,過去的年京根本無法可想,但現在就不一樣了。

    既然他認識了哈德門,又是哈德門想方設法極力巴結的貴人。

    那麼這樣的事兒交給哈德門出面解決是最合適不過的。

    甚至最開始的時候,年京根本就沒有此意,腦子壓根沒轉這根筋。

    他只是偶然遇到那幫人的時候,唉聲嘆氣發啦幾句牢騷,哈德門就極爲貼心地主動替他把事兒辦了。….

    那天是1986年10月18日,年京又收了哈德門十幾噸盤條,二十幾方木料。

    倆人去哈德門的倉庫看了貨後,就去喫飯。

    打算飯桌上把合同簽了,下午就銀貨兩訖,把這事兒辦好。

    他們慕名而去的餐廳是廣渠門的天府豆花飯莊。

    這是今年4月份新開業的川味餐廳。

    由於是重文區飲食公司和四川有關部門聯合開辦的。

    不但地址選的不錯,一座古色古香,素雅敞亮的三層樓房菜。

    而且這家飯莊是六位四川特技廚師主理,味道極爲地道。

    尤其以豆腐菜爲主打。

    既適合這個年代京城人那還不太能喫辣的舌頭,也比主打海鮮的粵菜更貼近普羅大衆的消費水平。

    於是開張沒多久很快就火了起來,他們到了地方進去的時候,直接的感受就是名不虛傳。

    餐廳的裝潢川蜀風情特別明顯,那給客人沏茶的長嘴水壺特別招眼。

    別看剛過十二點,居然就滿座,還得等。

    但更沒想到的是,年京還在這裏遇見了熟人,有一桌兒離大門口不遠的四人座,有兩男兩女,看樣子已經點好菜了。

    見到他和哈德門進來,其中一位就嬉皮笑臉的站起來擺手招呼,“哎,真巧啊!年總!過來,過來坐,咱一。”

    至於年京,看見他們卻非常尷尬,敷衍式的點點頭,轉身就走。

    結果他剛一轉身出門,那桌兒的人就爆發出一陣得意的鬨笑。

    追着年京跟出來的哈德門是一頭霧水,但已經多少察覺出不對來。

    別的不說,就那幫人招呼年京的方式極爲不禮貌,那手勢跟叫狗似的。

    但礙於年京難堪的臉色他也不好直接問,便旁敲側擊。

    “年總,這是怎麼了?覺得裏邊太亂了?想換地兒?”

    年京嘆口氣,倒也沒刻意隱瞞壞情緒。

    “嗨,別提了,乘興而來,沒想到碰上個臭蟲。”

    “臭蟲?您說剛纔跟您打招呼的?我還以爲您的朋友呢?”

    “朋友?那是一幫無賴,咱們要在這兒喫,你信不信,那幾個能把他們餐費讓我替他們出。”

    “憑什麼啊?”哈德門一聽就火了。

    “還不是憑他們混啊。你不知道,剛纔叫我那小子,他哥是蹲過大獄的,和平門那邊有一號的流氓。叫什麼馬虎子的,過去我是不知道,纔會跟他做生意,結果讓這小子坑了,紮了我兩萬卻不見貨。找他要吧,他就說錢都賠光了,然後把他哥擡出來,說要錢就跟哥去趟白洋淀拿,他哥在那兒給我想想辦法,我要同意纔是有病……”

    就這麼着,年京吐起了苦水。

    而哈德門一邊聽着,卻轉起了眼珠。

    他越聽越認爲,這是一個能增加和年京情分,進一步鞏固友誼的好機會。

    於是,他也不耽擱了,給年京遞上一根菸去,主動請纓。….

    “得了,既然如此,那咱就甭走了。您猜怎麼着,他哥我認識。這不是巧了嗎?這麼着,您抽一根,給我五分鐘,我來讓他給您賠禮道歉,然後把您的‘兩方’儘快還您……”

    (注:兩方即爲兩萬,這年代大鈔就是十元,所以社會上根據鈔票體積也有了特殊叫法,十元爲張,百元爲棵,千元是本兒,萬元就是方)

    就這麼着,根本不容瞪目結舌的年京再說什麼,哈德門自己推門就又回餐廳裏面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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