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行情?你是指今年發行的鼠票嗎?”
“當然。在此之前,有誰見過這麼連夜搶購郵票的場面嗎?”
“但這也不能說明什麼吧?連夜排隊那不是很常見的事兒嘛。幹什麼不用排隊啊?難道我們排過的隊還少嗎?買郵票過去不排,如今排了,頂多說明對有郵票感興趣的人多了那麼一點,其他的……”
“呵呵,排隊和排隊可不一樣。喫喝穿用的東西屬於生活必需品,誰少了都活不了。可非生活必需品,像這麼排隊的,在座的諸位,有誰見過嗎?”
“見過啊,怎麼沒見過?像頭兩年考大學報名,買音樂會的票子。還有現在正上映那美國電影《超人》,那買票的場面就跟這報紙上的照片一模一樣。對了,還有在百貨大樓排隊上廁所……”
一問一答間,有人居然帶上了擡槓的意思。
滿屋子的人都不禁被這位有點矯情的羅列逗笑起來。
寧衛民的氣度,當然是容得下這樣的玩笑話的。
他也跟着笑了笑,絲毫也沒爲這樣的“故意作對”而生氣,反而順着這無關緊要話繼續往下捋。
語氣依舊平緩,就是耐心的講道理。
寧衛民可是精挑細選,又跟賣魚的仔細打聽了養魚情況。
才花高價買下了這幾對兒成熟期的神仙魚。
水溫多少,小魚平時喂什麼魚食,他都嚴格按照過去的來,養得很用心。
因此,這幾對魚挪到了新環境裏,都很適應。
既沒有病的,也沒有死的。
而且沒幾天,那對“三色神仙”的母魚公魚身下都居然出現了一個小管兒,開始下垂。
這也就是說,好事兒要來了。
在寧衛民的喜出望外下,果不其然,六月初的一天,母魚開始舔板了。
這就是主動清理產卵區的表現。
等到它頻率越來越頻繁,到了幾乎不停的連續舔板的時候。
寧衛民知道該爲繁殖魚卵的孵化缸做專門的準備,到了接錢的時候了!
說實話,有關這方面的技術要求,其實不難。
主要就是水溫和氧氣控制好了就行。
具體來說,得提前就困好水,然後把孵化缸的水溫度定到比繁殖缸中溫度略高一度。
這也就是說,好事兒要來了。
在寧衛民的喜出望外下,果不其然,六月初的一天,母魚開始舔板了。
這就是主動清理產卵區的表現。
等到它頻率越來越頻繁,到了幾乎不停的連續舔板的時候。
寧衛民知道該爲繁殖魚卵的孵化缸做專門的準備,到了接錢的時候了!
說實話,有關這方面的技術要求,其實不難。
主要就是水溫和氧氣控制好了就行。
具體來說,得提前就困好水,然後把孵化缸的水溫度定到比繁殖缸中溫度略高一度。
最後還得保證孵化缸的困水氧氣充分。
當然,由於這年頭沒有專業電動器材,只能通過土辦法來保證這一切。
比如有關溫度,寧衛民除了太陽曬水。
能做的只有燈泡烘烤的辦法。
他用木板接了四個六十瓦的大燈泡子照浴缸。
威力也就湊合吧,頂不上浴霸的一半功效。
至於有關氧氣,那就更得費力氣了。
困水裏早就沒氧了,寧衛民也沒處弄氧氣泵去。
他就只能用水舀子反覆攪動的辦法來人工製氧。
這就是此時爲什麼市面上神仙魚稀缺的主要原因。
竅門雖然說就一層薄紙,可因爲缺少設備,又是新興起的玩意。
除了寧衛民,當代就沒人知道怎麼捅破。
簡單的技術,此時還顯得很高端。
這應該也算是一種時代紅利了。
總之,當寧衛民折騰了差不多倆小時後,母魚終於開始在產板上產卵了。
這時候公魚也跟進,在卵上撒精。
看上去就是公魚會隨着母魚一同產板上方慢慢遊動,行活叫“溜板兒”。
整個過程差不多要持續一小時左右,產卵纔會結束。
在這期間,最怕的就是聲音、光線的劇烈變化,干擾公魚母魚。
所以爲了萬全,寧衛民不但自己出了屋。
甚至還守在外面窗戶處,求着經過的鄰居們儘量保持安靜。
弄得誰看他都是神神道道的。
而等待產卵順利結束後,寧衛民就得把產完卵的板子拿走了。
然後小心翼翼放在準備就緒的孵化缸內,行裏叫做“提板法”。
但做到這一步,也只能說鬆了半口氣,還遠沒有大功告成的時候。
最後的幾天纔是孵化成功的重中之重
所以爲了保證魚卵能順利“滾板兒”。
寧衛民不但在水裏放了自己稀釋的眼藥水,以此來保證水質,抑制水中細菌的滋生。
還專門找前些日子老給他修表的那位師傅,借了箇舊的吹灰氣囊。
把這玩意接好了細的塑料吸管伸入到在孵化缸裏,對着產板,時不時的,他就得捏幾下。
好以最小的動靜,供給充足的氧氣。
但即使如此,孵化的二十小時後,還是難以避免出現了或多或少的幾顆壞卵。
正常魚卵整體是透明的。
而壞卵會變成白色,在燈照下是不透明的。
那不用說,這些壞卵的害處,就是會持續的感染周圍的魚卵。
只有等到四十八小時後,魚卵開始陸續有小尾巴長出,並且開始晃動,陸續滾落缸底。
變質的死卵纔會停止造成破壞。
這就叫“滾板兒”。
等到魚卵都滾下來後,小魚全都聚在缸底蠕動,就跟小蟲子似的。
這種情況基本還要再保持兩天,小魚才能長出眼睛,開始“起飛”。
但此時已經基本算是過了損耗關了。
也是直到這時,寧衛民才能真正放鬆下來了。
別的甭說,能成功孵化七成就是最大的獎勵。
大致估計一下即將入手的利潤
寧衛民頓覺一切工夫都沒有白費,爲此糟的累,受的罪——值!
五天之後,當小魚長出上下鰭羣遊的時候,那場面是相當壯觀啊!
別說寧衛民看着高興了,就連他從市場上帶回來的一個叫古四兒的魚販子,都看得眉飛色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