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到了孔老闆的信,接下來,夭夭自然也是考慮在這樣的地裏種什麼好。
如果是種經濟作物,則必須要種那種能夠加工成產品並且儲存起來的。
比如說生菜這種,此時,受限於交通的緣故,就不太能種了。
然後辣椒吧,辣椒也沒到時間種,考慮來考慮去,夭夭只能是把目光放在小麥上面。
畢竟,現在都十月了,其他也不太好種,唯獨冬小麥,正好是時候。
其實在幾百年前,大多百姓喫的還是慄米,連小麥都喫得少,甚至在關中地區,根本就沒人願意種小麥。
但隨着磨面技術和耕種技術的發展,除關中之外的大河中下游地區,冬小麥種植都得到了普遍的推廣。
唯獨關中地區死都不種小麥,爲什麼,因爲慄米更耐旱,更適合在關中種植。
而且,人家中下游地區之所以要種冬小麥,是爲了躲避各種災害,關中卻偏偏沒有那樣的災害。
這也就導致了,關中地區,對種冬小麥根本不上心。
而孔齊給夭夭找的這一塊地,應該也可以算是中游了。
正正是適合種冬小麥的地方。
“不過要用什麼品種呢?”
夭夭不知道這個時代的小麥一畝能產多少,但再怎麼樣,她也不能比這個時代低吧。
不然,這搞種田還有什麼搞頭。
很快,夭夭便寫信給了李承乾,因爲此時,李承乾離那地似乎也沒有多遠。
與此同時……
跟信一起送到的,還有她的小麥種子。
信中,夭夭主要是說了三點:
第一,她會跟父皇說,這幾塊地‘女子三十二樂坊’要了,以後作爲‘女子三十二樂坊’的發展之用。
第二,太子殿下你若是無事的話,那就帶着大臣去種地吧。
第三,袋子裏的是小麥的種子,足夠五畝之用。
‘五’字被夭夭像是寫錯字那樣打了個叉叉,改成了‘一’。
爲何後面又要改成‘一’,因爲,萬一李承乾在外面曬黑了怎麼辦?
還是小白臉好一點。
李承乾卻以爲夭夭只是寫錯了,這是根本不懂得夭夭的用心良苦。
沒過多久,李承乾便收到了夭夭的東西。
而下面的大臣,還有東宮六率,當聽到太子殿下跟他們說要去種地的時候,也是一時間都愣在了那裏。
左庶子張玄卿便站出來道:“太子殿下,方纔臣等都沒有聽錯?”
李承乾便道:“你們都沒有聽錯。怎麼?難道本太子要去種田,有什麼不妥的地方?可是有失了禮儀?”
後面的這句可是有失了禮儀,真的很有當初他第一次見夭夭的時候的樣子。
左庶子于志寧此時回過神來,也是站在下面道:“不妥倒是沒有不妥,只是……太子殿下你爲何突然想到要去種田?”
下面,十多人也都看着他們太子殿下。
李承乾便道:“如今這不正是宿麥播種的時候,既然不出來都出來了,那便自己也種上一季,況且老師生前,也是時常告訴我,民間百姓如何疾苦,此時,正是我應當去體驗的時候。”
于志寧:“可也不用殿下親自去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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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李承乾也是道:“如果我不親自去做,又怎能知道民間百姓農忙時是如何得艱苦?張左庶子,你以爲呢?”
張玄卿也找不到反對的理由,只好躬身行禮道:“臣以爲,這的確是個體驗民間疾苦的好方法。太子殿下能如此想,真乃是百姓之福。”
李承乾:“那就這麼定了!都備齊人馬,帶好農具。”
于志寧:“只是不知道殿下這是要到哪裏種田?”
李承乾便道:“陝州。”
所有人皆是差點爲之一倒。
于志寧:“陝州,那不是離這裏有兩百里?”
這都三分之一回辰都的路程了。
李承乾回過頭來看了看他,也是回道:“沒錯!”
于志寧:“爲何要到如此遠的地方?”
他話還沒有說完,李承乾已經來到外面了。
于志寧只能是趕緊跟了上去。
而其餘外臣都已經是早就跟着。
備好馬,李承乾接下來也是坐在了馬上,跟一衆五十多歲的老臣道:“若是兩位左庶子身體不便,就不必跟着來了。”
張玄卿:“額……太子殿下這說的是什麼話,只不過,爲何太子殿下要去陝州。”
說話間,張玄卿也是在一人的扶持下,上了馬。
李承乾駕了一聲,“可能是因爲那裏地廣人稀吧。”
這一次出來,李承乾除了外臣們,便只帶了東宮六率,其餘一個女人都沒有。
所以方方面面,都要去適應。
不過還好,他也不是那種必須要有女人照顧的人。
除了十多位外臣,接下來,又帶了數十騎。
不過在臨出發之前,他又看了看自己身後這數十人,好像這人還是有點多啊。
夭夭爲什麼只給他一畝地的種子,到時候去到了以後,他到底要不要讓這些人幫好呢?萬一他們要幫,一畝地似乎也不夠分啊。
想到最後,李承乾乾脆放棄了。
因爲……人帶少了吧,大臣們肯定會擔心他的安危,而若是帶多了吧,他們如今又不是去打仗。
輕車簡從,一人一馬,兩個時辰纔到目的地,而且到了以後,也已經是午後了。
但是到了以後,沒工具啊。
只能是從當地的百姓手中,看看誰今天正好誰沒有在用。
對於自己家突然殺來這麼一羣人,那農戶家的女主人也是目光慌張地看着他們。
誰不慌啊!
一開始甚至還以爲是哪家公子出來玩,要霍霍良家婦女呢,沒想到,卻是爲了借農具。
廢了九牛二虎之力,這才湊出了兩三把鋤頭,因爲人家也要用啊。
而看着這手上簡陋的農具,再看看人家牽着牛,後面還有耬車,李承乾也是不由得頗有些感慨。
真的是人比人,氣死人啊。
其實……在這個時代,有頭牛都等於是有臺拖拉機,算是大戶了。
而在看了看以後,李承乾便也不由得有些感慨:“我如今方知耕種不易。”
忙活了大半天,汗水已經溼透了衣衫。
而那名牽着牛路過的百姓,也是看着這些衣着華貴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