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一刻,她多麼希望時光可以倒流。
回到最開始,她和他還是最美好的模樣。
蘇慕槿攬住她的腰身,緊緊的握在自己懷裏,牽制住她盈盈一握的小蠻腰,低頭吻得越發深沉。
林楠的耳根子燙紅了起來,脣齒也被蘇慕槿啃得有些痛漲。
但她越掙扎,就被蘇慕槿握的越緊,脣瓣不自覺用了力,臉上的表情如同猙獰可怖的野獸,即將要衝破柵欄一樣,狠狠地把持着自己的獵物,眼底泛起一陣火燒雲。
不知過了多久,蘇慕槿總算放開了她,抿了抿已經被咬出血的脣,眼底一片肆虐的暴戾。
林楠的內心早就不知道崩潰了多少次,面上卻仍然裝出一副冷靜的樣子,但她額頭上的汗珠卻是騙不了人的,“蘇慕槿,你到底想幹什麼?耍我好玩嗎?”
她緊抿着下脣,平平淡淡的一句話,卻包含着千鈞重的壓迫感。
“楠楠,我錯了,我已經知道錯了。”蘇慕槿吻的血氣有些翻涌,看着面前的林楠,白淨的皮膚在日光的照射下越發明淨透亮,如果不是他顧慮到林楠肚子裏的孩子,他就恨不得直接撲上去,內心有種毀滅一切的衝動。
他沒有再猶豫,一隻手抓着林楠的衣服防止她逃跑,然後將自己這些日子的事情,完全告訴了她。
“你知道,我從小就有一種奇怪的病症。這麼多年來,非但沒有緩和,反而越來越嚴重...離婚的時候,我是怕你跟我在一起不快樂...之後不跟你談復婚,是害怕你跟我一起會難過,想等治好病再來找你...消失的這些天,我就是去治病了...”
他緩緩而談,聲音一句比一句低沉。
等他說完之後,他擡起眼,看了看天,壓抑起自己從心底浮上來的悲傷。
再低下頭,卻意外的發現面前的小女人,竟然哭了。
林楠的淚從她白淨的臉上傾瀉而下,滿臉的震驚和不可思議,眼睛一眨不眨的看了蘇慕槿好一會,這纔開口:“你是說,你跟我冷暴力,強迫我離婚,是擔心我不能和你同甘共苦?你害怕我不快樂,所以強迫我離婚?在你的心裏,我就是這樣自私的人嗎?”
“你覺得我離婚之後,不快樂的時候少嗎?你爲了快樂就強迫我離婚,是不是有點太無理取鬧了?難道,我就不能跟你一起分擔嗎?”
蘇慕槿一怔,眸光縮緊,被她說的一句話也說不出來,想來想去,還是覺得自己理虧。
他愛林楠,也相信她,自然願意爲了她付出一切。
但是,他並不相信自己。他害怕因爲自己的病,因爲自己的過錯,而給林楠帶來毀滅性的傷害。
可到這一刻,他才突然明白,只要他們在一起,就能抵擋所有的客觀條件,一起走過無數個坎坷。
他以前只想着一個人承擔下所有的責任和困難,卻不明白,愛,是雙方的,是需要兩個人一同經歷難關,最後才能結成晶瑩的果實。
而不是爲了一方的快樂,忍痛分開,那纔是永久性的傷害。
他心疼的從懷裏拿出一張紙巾,小心的替她擦拭着臉上的淚痕,心裏疼的一揪一揪的:“是我不好,我錯了,你給我個機會,好嗎?”
林楠心臟有些難受,想起之前醫生的叮囑,她猛吸了幾下鼻子,這才緩和過來:“那你自己說,什麼機會?怎麼彌補?”
蘇慕槿像是沒意料到她這樣問,手頓了一下,過了好一會才小心翼翼的開口,像是在跟一個一碰就會破碎的玻璃娃娃對話:“是我不好,我沒有理由提條件。你說,要怎麼辦,我聽你的便是。”
這些年,他還從沒跟一個人這樣小心翼翼的說過話。在外人的面前,他表現出來的永遠是高傲、冷峻、暴虐、無上的高貴。
只有面對眼前這個小女人的時候,他纔會表現出正常人能擁有的負面情緒,悲傷、難過、小心謹慎,害怕一個不慎,就會失去所有,痛不欲生。
在過去的二十多年裏,除了工作和她,再沒有任何一件事能夠讓他分心。他的心,恨不得拿出來,完全的塞給她,以火熱的心臟不顧一切的告訴她:“我愛你”。
他知道,是他做錯了。不管發生了什麼,他也應該完全的相信她,相信他們的愛情堅不可摧,只要她還在自己身邊,一切,就都不算晚。
他的手指輕顫,輕輕地擡起手,骨節修長的手輕撫上林楠的髮梢,然後將她一把攬在懷裏,將頭埋在耳邊,輕嘆一聲,開口:“我願意重新追回你,讓我們重新開始,給我次機會,好嗎?”
林楠擦了擦眼角的淚,緩緩舒展了下自己的心肺,將那團揮之不去的陰鬱從眼角疏散開。
然後擡起頭,看着一臉正式的蘇慕槿,微微挑眉:“你說的,我們重新開始。那麼從這一刻起,我不認識你,而你也不認識我,到底怎麼追回我的心,你自己看着辦,我只給你這一次機會。”
蘇慕槿意外的愣了一下,他本來積攢了一肚子的情話想對林楠說,卻沒料到,她居然這麼快就冷靜下來,連忙點頭:“好,我答應你,我說到做到。”
他已經做好了萬全的準備,就算林楠會哭會鬧會作天作地,跟他要這個要那個,甚至買下一個島嶼,他哪怕去賣腎,也會同意她的要求。
而現在僅僅只是重新開始,他當然會不管不顧的答應下來。
林楠擡起頭看了他一眼,然後轉身就走,找到自己的瑪莎拉蒂坐上去。
蘇慕槿跟個小賊一樣寸步不離的跟在她身後,在她剛坐上車,繫好安全帶的一剎那,他也順勢坐在了副駕駛上。
林楠:“...我讓你上來了?”好歹提前諮詢一下她意見啊!
蘇慕槿無辜的眨着眼睛,寒澈的雙眸帶着暖暖的餘溫:“你也沒說不可以上來。”
林楠叉着腰,氣急敗壞的說:“我剛剛說的話,你是不是沒聽懂?我讓你重新追回我!不是讓你更加死皮賴臉!”
蘇慕槿更加無辜,一點也沒有想下車的意思,索性坐的更踏實了,低頭將安全帶寄擠上,勾起脣角粲然一笑:“既然你說了,是我重新追回你。那麼用什麼方法,我說了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