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楠目瞪口呆的看着手機上的這條微博,一遍遍的打開照片,放大,一遍遍的確認。
她不會看錯,照片上的這兩個人,就是蘇慕槿和楚柔。
蘇慕槿的身子有些疲憊,眼神迷離着,看上去非常疲倦。
而身邊的楚柔,穿着一個超短裙,短到大腿,隱約能看出黑色的安全褲。在第二張照片上,她甚至能清晰的看出來,楚柔似乎發現了狗仔隊的鏡頭,還微微的回過頭,衝着鏡頭笑了一下。
她的睏意徹底消失,猛然從牀上坐起來,卻因爲用力過猛,導致肚子有些墜落感,眼前也有些迷茫。
但她顧不了這麼多,仍然死死地盯着眼前的手機,心裏彷彿有什麼剛剛被縫合的東西,又被一根尖利的銀針,扎的體無完膚。
他明明答應過自己,一定會來,還說,讓她等他。
在等不來的那一刻,林楠甚至在心裏爲他想好了無數種措辭,例如,他公司有急事,路上堵車了,睡過了,或者不小心忘記了。
哪怕再不可思議的理由,都比現在擺在她面前的照片,更能令人接受。
她只覺得全身像是被人從頭澆了一桶冷水,心底的忐忑不安,和昨晚的期待,完全變成了說不出來的痛苦。
“楠楠,你看到微博了嗎?蘇慕槿昨天和一個女的進酒店了!”安琪也看到了這條新聞,立刻給她轉發了過來,氣勢洶洶的樣子,像是酒還沒醒:“楠楠,這女的也太不要臉了吧!連我都看得出來,蘇慕槿對你一往情深,她要不要臉啊就往上湊。”
林楠的手開始無助的發抖,聲音也有些低沉:“這個女的,我認識。”
“你認識?是誰?”
“蘇慕槿的新助理,楚柔。有幾次我和蘇慕槿出門,都是她在旁邊開車。”她也不知道,自己的語氣,爲什麼會這麼鎮定。
如果是之前,她碰見這樣的事情,恐怕會着急的哭出來,甚至會瘋了一樣的給蘇慕槿打電話,質問他到底是怎麼回事。
但是現在,她卻忽然明白了一個道理。
也許失去的東西,要想保持原樣,終究是不可能的。
她和蘇慕槿,早就回不到從前了,她還在期盼什麼奇蹟出現,簡直是做夢!
她顫抖着手,再一次給蘇慕槿打了一個電話,這也是最後一次。
如果他再不接,或是一句解釋都沒有,那麼,也別怪她無情。
“嘟——嘟——”果不其然,在響了幾聲之後,依舊是一句冰冷的“暫時無人接聽”。
她面無表情的拿下電話,點開蘇慕槿的聯繫人,拉黑,屏蔽。再將他所有的聯繫方式通通刪除,甚至連蘇氏集團的官微和蘇慕槿的賬號,也被她取消了關注。
做完這一切,她將手機扔到一邊,躺在牀上,心裏忽然輕鬆了許多。
一切都過去了,她和蘇慕槿,不會再有任何關係。
她給了他那麼多的機會,甚至默許兩人之間,超乎尋常關係的密切舉動,也一直在等待他實現承諾。
可最終,她心軟的後果,就是換來一次次的難受和無盡的傷心。
既然這樣,她也沒必要再留戀。
我喜歡你的時候,可以爲你付出一切。不喜歡你的時候,你什麼都不是。
“張姐,幫我請個假,我要出去玩。”
她想了想,心裏無端的煩躁,也工作不下去,直接給助理髮了條消息,索性請了半個月的假,買了周邊城市的旅遊門票,眼不見心不煩,逃離開這個讓她感覺發悶的城市。
她一邊起牀穿衣洗漱,一邊打開私人微博,更新了一條動態:“從此不念過往,只寄餘生。”
她發完動態,剛開始刷牙,就接到了安琪的電話:“楠楠,你剛剛發的微博是什麼意思?你沒事吧?”
林楠嘴裏都是牙膏沫子,說話有些含糊:“啊?我沒事啊,怎麼了?”
安琪一聽她這樣說話,當時就急了,聲音也提高了八度:“楠楠!你撐住!爲了這樣的男人,不值得!”
林楠被她嚇了一跳,嘴裏的牙膏沫子卡在喉嚨裏,忍不住咳嗽了幾聲:“什麼亂七八糟的,我在刷牙,你說什麼呢?”
安琪不相信的又問了一遍,這才放了心:“嚇我一跳,我還以爲你爲了這件事,要去做什麼傻事呢。你可千萬別想不開,你肚子裏還有小寶寶呢。”
林楠拿着水杯的手,忽然劇烈抖了一下,撒了她一手水。她慌張的低下頭,拿出毛巾擦了擦手,身體卻無力的下墜,只能牢牢的握住水池檐,才勉強讓自己站的更穩了些。
她竟然忘了,她和蘇慕槿的關係,並沒有因爲拉黑刪除就徹底斷掉。因爲,她還懷着他的孩子。
“楠楠,你真的沒事嗎?”安琪有些擔心的說:“要不要我過去找你?反正我這些天沒什麼事,工作上也放了年假,我搬過去陪你吧?”
林楠捂着發悶的心臟,過了好一會才緩過神來,笑了笑:“那正好,你要不要去旅遊?我也請了假,打算去旅遊。”
“旅遊?好啊!”安琪的眼睛立刻亮了起來,忙忙的點頭,收拾了東西就打車過來。
當天下午,兩人就坐上了旅遊的大巴車。
林楠現在懷孕不到四個月,肚子微微的鼓起,偶爾會有孕吐,不適合坐飛機。
她們訂了全程大巴的往返車輛,先去了趟附近的古城,再去了趟海邊看日落,最後又去了幾家著名的寺廟。
林楠買了許多美麗的裙子,有孕婦裝,還有不少粉嫩嫩的小衣服,是安琪買下,送給她肚子裏的孩子的。
雖然她有種預感,這個孩子,可能會是個男孩。但她也不想掃了安琪的興致,也就笑着接下了。
“楠楠,快來,我給你拍張照片,發到網上去。”
安琪新學了幾個拍照的手段,給林楠拍了好幾張美照,直接上傳到微博上,在臉部打了個馬賽克。
畢竟林楠是個公衆人物,這種微博小號,還是儘量不讓人發現比較好。
與此同時,北城中心醫院,一間私人病房裏。
蘇慕槿手上打着吊瓶,嘴脣發紫的躺在病牀上,緊閉着雙眼。
楚柔臉色發白的站在一邊,渾身顫抖:“醫生,他,他怎麼樣了?”
醫生翻看了下蘇慕槿的眼睛,被眼睛裏充斥的紅血絲嚇的身體一震,緊皺着眉毛,回頭看向楚柔,聲音帶着疑惑:“你給他喫什麼了?你們幹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