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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晴心中當然明白,這兩人就是一丘之貉,老夫人從來都是向着三兒子厲振國的。
而厲北潯,只不過是他們眼中的絆腳石而已!
她掀起眼皮,目光認真且誠懇地看向厲老夫人:“老夫人,我想問一句,厲家的懲罰,是不是對所有的厲家人才有效?”
厲老夫人翻動佛珠的手一頓,不明白時晴爲什麼這麼說,不過,這一點,她當然不能否認,厲家再厲害,也不能代表法律,更不能對所有的人。
“是,這規矩是厲家長輩立下的。”
時晴幡然醒悟的樣子:“明白了。”緊接着笑說:“但北潯,已經脫離厲家,他也不需要做厲家的子孫了,所以,你們的那些什麼家規,是不是也對他沒用了?”
厲老夫人面色一變,彷彿感應到什麼:“你什麼意思?”
時晴打了個哈欠,頭痛般揉了揉眉角,緩緩地坐下,吩咐道:“黎圓,去讓外面的人進來,給所有厲家的人解釋。”
她着重了“厲家的人”幾個字,把這些所謂的至親,血親,全部染上諷刺的意味。
黎圓:“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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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會兒,在外候着多時的白敬亭,剛剛趕到的厲勁,還有跑得快斷氣的eric,都全部進了老宅的客廳。
白敬亭翻開一系列文件,微笑着扶了扶金絲眼鏡:“厲老夫人,厲家在座的各位!我僅代表厲北潯先生,向大家宣佈一個消息。”
“我的當事人已經把他名下的所有財產,包括股票,基金,公司股份,其名下的所有房產,存款等不動產,家族繼承權,家族決定權……等等在登記的二十八項的所有資產,全部轉移到其子厲雲錦的名下。我的當事人厲北潯先生講淨身出門,和厲家再無任何瓜葛!”
此消息一處,所有的人無不瞪大的眼睛,微張的嘴巴,分明就像是吃了一劑炸藥似的,全部都蒙掉。
轉給厲雲錦?一個六歲的孩子?!這是在玩他們吧!!!
他厲北潯一日是孩子的監護人,還不是由他實際操控着一切!
可,法律上,這卻是被允許的……
還沒等他們消化完這個消息,厲勁又開始道:“厲老夫人,厲家在座的各位!身爲厲爺的貼身保鏢加暗衛首領,我遵從厲爺的命令:即刻起,我們不僅要撤出洛城所有的安保系統和人員,包括在座各位家裏,公司的安保系統和人員,當然,這全部是大家自願跟着厲爺走,不強求,如果各位有本事,可以留住他們,好好善待他們!”
衆人完全不能淡定了。
“什麼!撤出所有的安保系統,那我公司的賬戶不是馬上就能被別人侵入?”
“不行啊!這樣的話,我和家人的安全,我們財產的安全,豈不是完全處於癱瘓狀態?”
“留住他們?說得倒是輕鬆?那些人全部都是厲北潯訓練出來的,完全不是錢多錢少就能請得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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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ric微笑着走了出來,金絲眼鏡下的笑眼,總透露着那麼幾分陰險的味道:“各位!請靜一靜!等我把話說完行嗎?”
所有人完全六神無主,全部慌了,打的打電話,吵的吵,完全沒聽eric的話。
時晴看着他們,簡直覺得好笑——就憑這一羣鼠輩,居然也妄想和厲北潯比肩!
他們,連他的一根頭髮都比不上!
厲老夫人捏着佛珠的手指泛白,怒喝一聲:“都給我安靜!”
頓時,整個大廳瞬間再無一人說話,只是各自的臉上,都帶着面如死灰般的慌亂和難看。
厲老夫人指着eric:你說!
幾乎能聽到後槽牙磨合的聲音。
eric絲毫不懼,從容道:“身爲厲北潯先生的助理,我想向大家宣佈的是,之前厲北潯先生合作的那些合作商,因爲不能相信厲雲錦小家主的能力,所以將跟隨厲北潯先生共進退!抱歉!”
語氣哪有抱歉的意思,但是有那麼幾分幸災樂禍。
衆人感覺已經快被一道道的雷給劈死了!
這些做法一旦實現,絕對能起到釜底抽薪的效果。
厲老夫人和厲振國還商議,先架空厲北潯,再把他的那些勢力,一股一股的收復回來,他們預計的時間,至少是兩年。
當然,他們這是唱的雙簧,私底下和凌家是有合作的。
只要凌家不放人,厲北潯在裏面,不死即傷,等凌可心的案子結了以後,出來了,那也已經大勢已去。
但是他們萬萬沒想到,有人居然比他們更狠,在他們之前,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把所有的,有實力跟他們抗衡的勢力,全部都變成了威脅他們的籌碼!
這個人不是厲北潯,就是眼前坐着,端起茶杯,慢悠悠的吹着茶沫子的——時晴!
時晴吹了吹茶沫,似乎覺得不滿意,又把茶杯緩緩的放下,看也沒看厲家的人,而是問厲勁三人:“交代清楚了嗎?”
厲勁:“是!”
白敬亭:“我想已經清楚,時小姐!”
eric:“我已經說完。”
時晴很滿意:“好。”
她又拿出手機,點開了一段視頻——
視頻裏,厲雲錦穿着端端正正的小西裝,稚氣未脫,卻也已經氣勢微顯,“我,厲雲錦,把我手裏所有的決定權全部交給時晴小姐,從今天開始,她和我爸爸一樣,每個決定都可以全權代表我!”
“……”
衆人倒抽了一口氣!
這氣勢,活脫脫的就是一個小厲北潯,長大了還得了?!
時晴站起來,對着厲老夫人不帶神色地點了點頭:“如此,我們就先告辭了!”
剛要走,她忽然想起來什麼似的,笑着對厲振國,話卻是對所有人說的:“先恭喜你們了!厲家迎來了新的家主!”
她眼中的笑意很明確——
你這個老傢伙,想要坐上家主的位置,慢慢熬吧,等到熬到雲錦小朋友退休的時候,看你有沒有機會?
一切搞定,時晴彷彿一刻也不願意呆,就連這裏的空氣,她也嫌棄惡臭,難聞,徑直朝門外走去。
時晴的腳步很快,她知道,身後的那些厲家人,肯定會先後跑出來求她。
果然,時晴剛坐上車,窗外就已經傳來噼裏啪啦拍窗的聲音。
時晴多餘的眼神都不帶賞的,閉着眼,吩咐:“厲勁,開車!我們回帝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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漂漂亮亮的打了一場勝仗,時晴疲累的不行。
沒有人知道,她離開的時候,其實整個背上,已經被冷汗浸溼。
不過總算鬆了一口氣。
回到帝都,時晴休息了兩個小時,晚上六點的時候,季筱衝進了她的臥室。
“時晴時晴!別睡了,是好消息!”
“什麼好消息?”時晴扯過被子,繼續要睡。
季筱掰過她的肩膀,興奮道:“警察廳長任東軍,你還記得嗎?”
時晴混沌的大腦還沒有清醒:“我爲什麼要記得他?”
季筱拍了一下她的額頭:“你睡糊塗啦?厲北潯就是他帶走的!!”
只見時晴就像是忽然還魂的挺屍一樣,一下就坐起來:“什麼!厲北潯怎麼了?”
季筱寬慰她:“不是厲北潯,是任東軍!他忽然被爆出受賄醜聞,還是內部人員爆出來的!這下可好了,聽說他是凌家那邊的人,少了一個重要的棋子,我看凌家還怎麼作怪?”
時晴一顆心撲通撲通的快跳起來,她看到了救出厲北潯的希望。
季筱說的沒錯,據可靠消息,任東軍就是凌詠鏵的學生,警察局那邊之所以插不進任何人,就是他在那裏當堅守的堡壘。
現在最難啃的一塊骨頭,居然被人撬開了一點縫,那她們的機會就來了。
還沒有想好下一步要怎麼做,時晴的手機就響了。
時晴一見來人,直接按了個免提。
陸興邦邀功似的嚷嚷:“女兒女兒!爸爸厲害不?現在替你解決了個大麻煩?”
時晴滿頭黑線:“任東軍被曝光,是做的?”
“那是!”陸興邦一副尾巴翹上天的語氣:“這可是爸爸推波助瀾的手筆!”
就差說,快誇我快誇我……
原來是陸家做的。這下,時晴更加安心了,“謝謝爸爸!”
“乖寶,再叫一聲!”
“……”時晴默默地扶額,“謝謝爸爸!”
……
門外,即將要推門的厲海,手還放在門把上,卻沒有要推進去的意思。
其實任東軍的事,大部分還是厲爺的手筆,這……要不要和時小姐說呢?
想了想,他決定暫時委曲求全。
凌家的勢力,樹大根深,交錯複雜,現在,有一個陸家擋在前面,厲爺就更好的可以在身後發揮。
這麼一想,厲海離開了。
……
今天的晚餐是這些天以來最輕鬆的一頓。
大家都因爲任東軍下臺而愉悅,彷彿看到了希望。
就連時晴也強迫自己多吃了小半碗飯,保持體力。
只是晚上的時候,她又收到了何遠山發來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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