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爺!”厲勁驚呼着上前扶住了他。
厲北潯咬着牙,推開了厲勁,他緩緩的擡起手,指向籠子裏的熊。
厲勁擔心到了極點,但是他沒辦法,他太瞭解自家爺的性格,如果不一探究進,厲爺肯定不會善罷甘休。
“剖了它!”
“是!”
旁邊的保鏢們根本沒有眨眼。
熊,生生被地剖了——
它的肚子裏,有一節骨頭,那是人的骨頭,上面還帶着沒有完全消化的血肉……
厲北潯感覺全世界的聲音都安靜了,耳朵裏嗡嗡的,再也聽不到時晴歡快的笑聲,視野裏也漸漸的變成了黑暗,他再也堅持不住,整個人硬生生的朝地面倒去。
“厲爺!!!!”
...................
厲北潯昏迷住院了。
這消息簡直就像是一枚炸彈在厲家炸開。
正當大家紛紛猜測厲家的家主十拿九穩要落到厲振國的身上時,不到二十四小時,探病的人還沒有到病房,厲北潯有奇蹟般地甦醒了。
搞得那些探病的厲家人,差點沒有把膽嚇破。
厲北潯忽然就恢復了平靜。
他正常的照顧小孩,正常喫飯,上班,彷彿什麼事也沒有發生過。
厲勁和eric都是知道內情的人,見厲爺這樣,隨時都戰戰兢兢。
這樣的厲爺,比以前更讓人覺得壓迫……
就好像火山休眠,下一次的噴發,只會更加地具有毀滅性!
他們不敢提時晴,不過還是努力去找,就算只能找到其他的遺骸,也要全部找齊。
不知情的人,比如公司裏的員工,全部都忙得不可開交,彷彿在經歷一場世紀大戰。
加班成了日常便飯,總裁辦公室的燈光時常亮到天亮。
所有人的神經都緊繃到極點,生怕自己的工作中有一處錯漏,就會成爲炮灰。
半個月過去了。
小繡球不像她堅強的爸爸,24小時就能病好,她的病一直不見好轉。
睡睡醒醒,偶爾清醒的時候,她也問的只有一句話——
阿姨,什麼時候回來?
厲雲錦則更更沉悶,除了和妹妹,幾乎和所有人都沒有一句話,包括他的爸爸。
“阿姨回來了嗎?”小繡球見到放學回來的哥哥,問出今天的第一句話。
厲雲錦走過去,和妹妹一起坐在花架下的鞦韆上,安慰道:“阿姨在回來的路上,可能有一些事情,我們等她就是了。”
小繡球乖巧地點點頭:“我們等!”
等多久都等!
“有消息了!”老高急急忙忙的跑來,滿頭都是大汗。
兩個孩子不約而同地看想他,不明白什麼事能讓他急成這樣。
老高興奮道:“小少爺,外面來了一個送信的人,他說時小姐在他們那裏。”
“真的?!”
厲雲錦和小繡球立刻站起來,格外緊張,“信給我們看看!”
...............
厲北潯收到消息,扔下一衆正在開會的高層回到了錦繡園。
“你說!時晴在你們的手上?”
“是的,我家少爺說,如果厲先生要接回時小姐,還請厲先生親自去一趟山莊。我家陸少還說,去年釀了一些好酒,需要厲先生你仔細品嚐。”
“我說的是時晴,完好無損,活生生的時晴!!!”厲北潯還是不能相信,直到來人奉上了視頻。
視頻裏,時晴躺在牀上,整個人消瘦了很多,還在昏睡着,連呼吸,都是微弱的……
她沒死!
厲北潯緊緊的盯着裏面的人看,看着看的眼眶驀然就有些溼潤了。
看到熊的那天,感覺自己的全世界都坍塌了,要不是有兩個小孩支撐着,估計他已經倒下了。
只有和她有關的兩個小孩,成爲他繼續站起來的動力,這段時間他看起來若無其事,只不過……是不想讓她失望罷了。
活得像行屍走肉,也是害怕,會讓她擔心……
所以,纔會強裝堅強……
現在看到她沒事,從來不信神的厲北潯,想要把全世界的神都謝一遍。
“她在哪?”
來人:“……”頭上邁下一排黑線。
敢情他剛纔說了那麼多,厲北潯一個字都沒有聽進去。
耐着性子,來人又說了一遍,爾後告辭。
傳信的人走了後,老高有些擔心:“少爺,陸家山莊?那個陸擎瀚可不是什麼善茬,會有危險的吧?”
厲北潯看了一眼,一直守在自己身邊,焦急得不行的兩張小臉:“雲錦,帶你妹妹上樓。”
小繡球:“不要,我要去救時阿姨。”
厲北潯神色柔和:“乖,你看你這段時間已經瘦了很多,如果阿姨回來看到你這樣,你覺得她會開心嗎?況且你的身體還沒好,現在該睡覺了。”
小繡球猶豫起來:“這……”
厲北潯看向兒子:“雲錦,帶妹妹去睡覺。”
厲雲錦懂事地點點頭,拉着妹妹離開了。
正好厲勁收到消息,也回來了。
厲勁一聽去陸家山莊,第一個反對:“厲爺,這次你讓我去。陸擎瀚是個亦正亦邪的人,陸家山莊是他的地盤,你去了,會有危險。”
厲北潯擡起手,阻止了他下面要說的話:“這次我非去不可。”
厲勁急了:“請您相信我!一定拼命也會把時小姐安全帶回來!”
“不必多說。”厲北潯微微眯起了眼睛,看向了院子裏開得正好的玉蘭花。
彷彿看到時晴就在花下,一擡頭,花瓣飄落,花比嬌顏。
厲勁跟着他出生入死這麼些年,忠誠和能力都是毫不懷疑的。
“我只是不想讓她因爲看不到我,而失望。”
..............
一個小時後。
一排排的黑色轎車從錦繡園裏行駛而出。
所有人整裝而發,面色凝重。
陸家山莊坐落在郊外的一處山上,陸家財大氣粗,這座在洛城的別院一年也住不了幾次,但把整座山都買下來。
山莊三面環水,背坐靠山,就算有直達而上的盤山公路,車子行駛在上面,也要格外小心。
車隊行駛到三分之一的路程,最前面的五輛車就報廢了,報廢的原因,輪胎全部被扎破。
地上全部都是尖銳的鋼釘。
不用想,也知道這是誰的手筆。
車上的人全部都擠到後面的車上。
一路上司機都特別小心,儘量開慢一點,注意着前面的路況,誰知道行駛到半路,居然沒有路了。
只見在一線天的地方,幾噸重的大石頭,就那樣霸道的橫在路上,車子要過去幾乎是不可能。
厲北潯下令,讓所有的人步行,走旁邊的小路上去。
峭壁上,只容得下一隻腳的地方,每個人背靠着崖壁,小心翼翼的朝前方挪去。
等到每個人都已經上了崖壁,崖壁上忽然又啓動了機關。
背上靠着的那些岩石,忽然就像是活動了一樣,變成了一個個突出的柱子,直接把不少人給推入了崖壁之下,落入水中!
一路上機關重重,等到了陸家山莊外面,厲北潯身邊的人,已經所剩無幾。
厲北潯站在山莊大門前,頭頂大氣恢弘的橫着一張匾額,黑底燙金的字——
[陸]
只一個字,盡顯囂張與顯赫。
身後的厲勁身上好幾處已經掛彩,臉上還有一處血痕,“保護好厲爺!”
“退下!”厲北潯收好了手裏拿着的槍,整理着外套上的一絲褶皺,淡定自若:“既然陸少煞費苦心的把我們請到這裏來,自然不會再對我動手。”
“哈哈哈哈——”
隨着門緩緩的打開,裏面傳出一陣爽朗的笑聲。
一身正裝的陸擎瀚走了出來,佩服道:“傳聞厲先生有勇有謀,今日一見,果然不同凡響,你們還是第一個嘗試了我們所有的機關,能夠安全到達門口的人,而且,不止是一個人。看來厲先生手下,全是臥虎藏龍之輩啊。”
“你到底想怎麼樣?”厲勁恨得牙根癢癢。
這個陸擎瀚,長得一副花裏花哨的模樣,一看就不是什麼好人。
“別急嘛,我說了,我是請厲先生上來喝酒,當然所有的事情都得在喝完酒以後,我們再慢慢聊。”
厲勁:“誰要跟你喝酒,快把我們時小姐交出來!”
“厲勁。”厲北潯叫住他。
厲勁立刻低頭,退到了後面。
厲北潯淡然地看向陸擎瀚:“實在對不住,昨日我答應了犬子,最近都不要喝酒。所以陸少的心意,我還是心領了。還請陸少讓我進去,我要帶我的妻子回家。”
“是這樣啊……”陸擎瀚當然知道推脫之詞:“厲先生在洛城也是響噹噹的人物,怎麼說,我也是時晴的救命恩人,厲先生酒可以不賞臉喝,難道就沒有想過投桃報李,幫一幫陸某人嗎?”
厲北潯薄脣莞爾,額頭的碎髮有一些凌亂,但絲毫不損他的風度氣節。
依舊那般卓然,挺拔。
陸擎瀚的狐狸尾巴……終於露出來了。
“陸先生要我幫什麼?”
陸擎瀚抱着雙手,慵懶的斜靠在門邊,厲北潯再厲害又怎麼樣?不是要對他言聽計從?
現在厲北潯身邊剩下的人已經不多,想要安全離開,那也得看他陸擎瀚答不答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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