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筱：“……”
沒想到這個慕千離這麼難纏，如果不給他實打實的好處，他肯定是不願意合作的。
“要不這樣，如果慕先生能夠幫助我們，我們願意把進貨的價格調到成本價，這樣的話，你們有很大的利潤空間。”
只要換到慕氏的支持，就能打開其他的市場，成本價也算是賺的。
更何況這個成本價具體是多少，也是時氏說了算。
慕千離卻也依舊只是笑了笑，不置可否地聳了聳肩……
.................
啪——
車鑰匙被扔在辦公桌上。
正在辦公室裏埋頭看文件的時晴，一擡頭，就見季筱一臉平靜地坐進了對面的沙發。
時晴站起來，端起桌上還沒喝過的咖啡放到季筱面前：“怎麼啦？我怎麼聞到一股濃烈的火藥味？”
季筱接過咖啡杯，優雅地喝了一口：“你屬狗的嗎？這也能聞出來？”
時晴笑了：“那是，看你的樣子，腦門上就寫着四個字——我很不爽。”
“呵，你說那個慕千離啊，表面看起來就是個花蝴蝶加草包二世祖，其實……真的不盡然。我嘴皮子都磨破了，他還是不願意和我們合作，要不是看到他是慕家少爺的份上，一定要把他打成豬頭。”
時晴憋笑：“審時度勢，全身而退，的確像你的風格。”
季筱不滿：“喂？你有沒有同情心呀？我可是爲了你拼命去談判呢，沒有成功，你總要安慰安慰我吧？還在那幸災樂禍？”
“我怎麼可能幸災樂禍？我對你工作的態度那是百分百的滿意。”時晴揉了揉眉心，嘆氣繼續道：“可是這做生意沒有說百分之百成功的，你也別泄氣，回頭我再想想辦法吧。”
“不行！”
季筱精神抖擻的站起來：“我告訴你，我還就跟慕千離槓上了，你千萬別回去給厲北潯吹枕邊風開後門啊，老孃我要親自拿下他！！！”
時晴被她一副雄赳赳氣昂昂要上戰場的樣子弄得哭笑不得。
公司現在的狀況，已經不容她們做出其他的選擇。
慕氏的合同，必須要拿到。
不是不相信季筱的能力。
而是枕邊風……或許真的可以吹一吹。
但是……枕邊風這個東西，要怎麼吹呢？
.............
時晴下班比較晚，回到錦繡園已經天黑。
今晚的錦繡園被裝點得格外漂亮。
所有的樹上都掛着星星點點的彩燈，像是把天上的銀河都搬了下來。
隔着寬大的玻璃窗，可以看到燈火輝煌的客廳裏，有一顆高高大大的發光聖誕樹。
玻璃窗上，還有馴鹿和聖誕老人的帖紙。
節日的喜慶撲面而來。
時晴呼出一團白乎乎的熱氣，氤氳的熱氣中，才發現平安夜來了。
她都忙得忘記時間了。
小繡球在聽到車響，第一時間跑了出來。
大紅色蓬蓬紗裙，裙邊是金絲勾勒的鏤空花邊，頭頂兩個丸子，彆着馴鹿狀的粉鑽髮夾，喜慶又可愛。
“阿姨阿姨，我的禮物呢？”
時晴：“……”好像沒有準備。
“對不起啊，阿姨忘在公司了，這就去拿。”
時晴撒了個善意的謊言，不想小繡球失望，趕緊又折返出去，希望商場還沒關門。
............
商場裏。
幸虧不是太晚，加上聖誕節，很多商店都還在營業。
時晴鬆了口氣，一頭扎進店裏，想着選什麼好送給小朋友。
小繡球最喜歡的莫過於兒童的貼紙，而厲雲錦……簡直成熟得不像這個年齡的小孩子，一般的禮物，還真沒把握讓他喜歡。
時晴瞄了一眼，看到一對兒童表，粉色女款是米妮，藍款是米奇，剛要拿起開看，就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
“老公啊，你說我們的寶寶，以後隨你還是隨我？”
“……”
“男孩子可千萬別隨你，你看你，都不和我說話，這樣沉默，以後都找不到媳婦……”
“……”
“不過隨你也可以，至少長得帥，高冷的樣子，女孩子更喜歡……”
時晴錯開視線，透過貨架的縫隙，看到卡其色吊帶孕婦裝的時雨，正喋喋不休地挽着何星澤。
真是流年不利，又遇到！
不過時雨裝得挺像，這還不到三個月的肚子，就已經穿上可以裝西瓜的孕婦裝了，也不覺得肚皮空落落的尷尬。
時晴絲毫不想遇到他們，也沒有興趣拆穿誰，直接拿着裝手錶的盒子，回身避開了她們。
她從容地走到了銀臺前，包裝，付款，快速地離開。
可老天爺偏偏和她作對似的，剛到地下車庫，就遇到了何星澤。
不同於以前風度翩翩，陽光帥氣，現在的何星澤，胡茬長髮，敞開領的襯衣，暗灰色西裝，一看跟邋遢的四十歲中年人似的。
“晴晴，我們談談。”
時晴無視，繼續朝前走，胳膊被抓住，何星澤固執道：“你現在跟誰在一起了？”
又是這句話！
時晴都無語了：“這位先生，我們現在還認識嗎？你憑什麼來管我的私事？”
“晴晴，你不要這樣……我……”
“放開！”時晴冷着臉，眸光如刀。
何星澤抓了一會兒，發現時晴眼底的厭惡，緩緩地鬆開了手：“我就是不甘心，晴晴，那個人是誰？他如果比我好，我肯定祝福你，他如果比不上我……我……”
“比不比得上，都沒你什麼事。”時晴走了幾步，想到何星澤的厚顏無恥，下一次遇到，肯定還會這麼糾纏不清。
笑靨如花地回頭，甩了一句：“你老婆知道，有本事你去問她，如果她肯告訴你的話……”
把鍋直接甩給時雨，讓他們去狗咬狗。
按照時雨的膽量，必定不敢說出厲北潯的存在，而何星澤會直接跟自己的老婆糾纏，不會再來煩自己了。
平安夜，所有善良的人，都將平安一生。
至於那些作惡多端的人，憑什麼享受平安的日子？
時晴利落上車，開車走了，路過其他店的時候，又買了些禮物，心情格外舒暢。
...............
商場樓上。
洗漱間的門打開了。
時雨一邊擦着手，一邊主動去拿何星澤手上的包：“幾點了老公？我們該回家了吧？媽說今天從北海道給我空運來最好的海膽，我得回去喫。”
“說！”
何星澤陡然發怒，捏住時雨的脖子，碰地一下把她按在牆上，猙獰扭曲的臉上全是怨毒：“時晴現在的男人是誰！”
時雨不知道發生什麼事，紫脹着臉去拍何星澤的手，但是男人的手就跟鋼鐵似的，怎麼也不鬆開，反而越來越緊。
什麼時晴的男人是誰？！她現在的男人是厲北潯！
可是她根本不敢說，因爲實在不敢再招惹那個像神祇一樣冷酷又像魔鬼一樣殘忍的男人！
整個厲家，沒有一個人是她時雨招惹得起的！
“我……我不知道——”
何星澤沒有再和她廢話，手上的力道卻越來越緊，全然不管她是否還懷着他的孩子……
時雨感覺整個肺都要炸掉了，頭頂兇狠的何星澤已經完全失去了理智。
她毫不懷疑，如果她繼續不說的話，自己肯定會被他掐死——
“……是，是厲北潯……”
..............
按照往常的慣例，平安夜，慕千離也會來錦繡園湊熱鬧。
按照自己的話說——“孤家寡人，來沾沾熱氣。”
時晴纔不相信他會“孤家寡人”，幸虧禮物有多，順便就給了他一個。
不僅僅是慕千離，所有錦繡園的人，幾乎都有禮物。
老高熱淚盈眶：“真好啊，我要是有時小姐這樣懂事的女兒，就好了。”
時晴笑道：“高叔，我也一直把你當做我的長輩啊。還有其他人，這些日子，多虧你們照顧，我纔可以越來越好，真的很感謝。”
“爸爸，你看我的手錶，好好看噢。”小繡球獻寶似的，湊上前去，把手錶給厲北潯看：“上面有我最喜歡的米妮，裏面還有音樂，還可以定時，早上可以當鬧鐘……”
小繡球噼裏啪啦說了一大堆，都沒有發現，自家爸爸似乎不是很開心。
一身黑色小西裝燕尾服的厲雲錦也擡起手腕，嫌棄地看着兒童手錶：“爸爸你看，那女人的審美觀真是無語了。”
嘴裏說着嫌棄的話，卻小心翼翼地把袖子落下，遮擋住手錶。
厲北潯：“……”感覺全世界的熱鬧和笑聲都那麼刺耳。
貌似，所有人都有禮物，唯獨他沒有。
慕千離美滋滋地掂量着禮物，捨不得拆開的樣子，眼見自家厲爺滿面寒霜的樣子，慕千離安慰道：“沒關係哥，最後一個禮物肯定是你的。最後一個禮物，肯定也最貴重最有分量。”
厲爺轉臉看他，淡淡一眼。
慕千離：“……”血液彷彿都被這一眼凝固了。
趕緊地站起來，岔開話題道：“啊哈哈……剛剛我聽說有聖誕晚會，我還是去看電視吧？”
日了狗，他最討厭看電視的，不過避免被老大充滿怨念的眸光殺死，他還是施施然地去了。
厲北潯靜靜地坐在那裏，沒理由連傭人都有禮物，他沒有……
可是時晴手裏，分明已經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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