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開了柵欄的門,還是沿着原來的青石板路,時晴一步一步的走向客廳。
客廳的門被人砸碎了,尖銳的玻璃碴子掉了一地。
時晴小心的避開那些碎玻璃,直到走進了裏屋。
裏屋和她先前來的時候也不一樣,檀木的架子被砸的稀巴爛,昂貴的瓷器稀里嘩啦掉了一地。
不知道這裏發生了什麼,簡直就猶如經歷了十二級級的海嘯。
厚重的絲絨窗簾全部都被拉起來了,這裏面一絲光亮都沒有透,只有了一盞水晶燈,詭異地亮着……
“何星澤?”時晴小心地叫了一聲,沒有人迴應,空蕩蕩的屋顯得清冷詭異。
怎麼回事?
把她叫到這裏來,卻玩高深不見人?
空氣中飄着若有若無的香氣,有點像是檀香,又有點像是其他的香,不注意的話,還真的聞不見。
“何星澤你出來,我已經來了。”時晴走到了樓梯邊,想要上樓。
就在這時,背後陡然竄出了一股寒氣,直接,危險,時晴想也不想地就趕緊低頭——
一股狠戾激烈的風貼着她的頭皮掠過去。
時晴驚魂未定,就見橫在她面前的是一手臂粗的棍子。
握着棍子的人,是一彪形大漢,長滿絡腮鬍子,看起來骯髒又野蠻。
“你幹……什麼?”時晴倒吸了口涼氣,下意識想要逃跑。
“誒喲,有點意思啊。”絡腮鬍獰笑着朝時晴的臉上摸來,時晴一偏臉,絡腮鬍的手摸了空。
“……還是一個極品的小辣椒,看着皮膚和身材,今天我是賺到了。”
看到男人咧着個大黃牙,滿嘴臭氣的樣子,時晴不舒服地皺了皺眉:“何星澤呢?讓他出來見我!”
“什麼澤不澤的沒有,不過你滿爺倒是在,你喜歡嗎?”男人流裏流氣,眸光都是掩飾不住的慾望。
時晴每個細胞都衝刺着警惕,直覺告訴她,她有麻煩了。
看樣子,她是打不過的,既然如此,那就只有跑。
剛跑了好幾步,手腕就被人拽住。
男人像是看穿了她的意圖:“想要跑,我看沒那麼容易吧。”
絡腮鬍扔下了手裏的棍子,哐當聲中,樓上樓下響起了沉重又雜亂的腳步聲。
沒過一會兒,整個客廳就站齊了十幾個男人,高矮胖瘦都有,其中一個看起來像是未成年的,瘦得已經脫了形,完全就是吸毒的癮君子。
“你們到底是誰?”時晴嗓音都在顫抖,但面對這樣的情形,她努力讓自己保持冷靜:“你們要什麼?要錢是嗎?要多少我都給你們。”
先拖延時間,拖夠了半個小時,厲勁他們肯定會來的。
“錢當然越多越好,但是我們已經收了錢,所以就要幫別人辦事。”大漢們圍攏了上來,空氣中充斥着危險又油膩的味道。
自從六年前的那件時候,時晴學過一些防身術,可眼下的狀況,防身術完全就是三腳貓的功夫,對付一兩個還行,對付一羣人,那隻能是找死。
剛纔他們說,替人辦事?
那就有幕後真兇。
“不知道那人給了你們多少錢,但如果你們放了我的話,我保證,就算我去借,我也出雙倍的價錢。”
拿錢辦事就有一線生機,她出更多的錢,就不相信,這些人不動心?
啪啪啪啪——
清脆的巴掌聲響徹客廳,緊接着是慢悠悠的高跟鞋的聲音,踢噠踢噠地走西來。
“我的好妹妹,想不到你真的是不見棺材不掉淚,他們不僅僅是求財,還有求人。”
彷彿是來自地獄的女鬼的聲音,怨氣森然。
時晴瞳孔一縮,時雨!
怎麼會是她!何星澤呢?!
她說的“求人”,不用想也知道是什麼意思。
“時雨,我以爲你變聰明瞭,沒想到你還是這麼蠢。你知道你在做什麼嗎?要是我有什麼事,我保證,你們時家一個都跑不掉。”
“跑不掉又怎麼樣?”時雨因測測的環顧四周,眸光裏都是羨慕的怨毒。
“我嫁給了何家,就是何星澤的女人,時家已經沒用了,死活關我屁事?看看這裏,都是何星澤親手爲你蓋的吧?你這個小三,搶走了我的男人,今天我就成全你,讓你在這棟’愛巢’裏被別的男人強。怎麼樣?我這個姐姐對你夠好吧?”
“你有病!”時晴心涼了半截,現在看來,是時雨存心要弄死她,不光是錢能夠解決的事情了。
腦子有些昏昏的,視線也變得飄忽起來……
糟糕!
那香味有問題。
見到時晴臉色發白,雙腿發軟,時雨變態的心終於得到了一絲慰藉。
她“哈哈”地瘋笑兩聲:“我的好妹妹,這香味好聞嗎?這可是我專門給你準備的,黑市上千金難買的‘含香醉’,保證一會兒你欲仙欲死。”
“你——”時晴咬着下脣,想要通過刺痛來醒神,但是嘴裏滿是血腥的味道,腦子還是越來越重,身體也像是失去了力氣,整個人軟軟地倒在地上。
迷糊的視野裏,時雨居高臨下地站着,手掌張開,落下來一條鑽石翡翠的手鍊:“你是不是在找這個?爺爺奶奶真偏心,明明我也是時家的人,卻把所有的好東西都留給你。”
想到這裏,胸口極度的火,像是要把時晴整個人人給毀滅。
憑什麼!
從小到大,時晴什麼都是最好的。
明明都是時家的女兒,時晴擁有最驚豔的容貌,爺爺奶奶的庇護,所有人的寵愛……
這些東西她都不在乎,最在乎的就是何星澤,她現在只剩何星澤了。
但是時晴一出現,一句話也沒和他說,就輕而易舉把男人的心奪走了。
“都是你害的我!時晴!今天有你沒我!你不是想要這串手鍊嗎?我給你,就讓那兩個老東西在天上看着你,看着他們最心愛的孫女,是怎麼被男人輪的?”
時晴虛弱的搖搖頭,六年前的一幕幕,像是被喚醒的噩夢,努力又壓抑的向他襲來,無助絕望……
冰涼的淚水從眼眶裏流出來,滑過臉頰,時晴想要躲避這一切,但是她完全掙脫不開!
滾開滾開滾……開!
心裏咆哮着,嘶吼着,但她的身體像不是自己的,完全動不了,意識也漸漸模糊,暈了過去。
……
時雨轉過身,聽着身後布料撕碎的聲音,心情暢快到了極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