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後，姜元霞所在的大隊伍，就開始迅速工作起來。
他們的目標，自然就是殘餘下來的遺留物。
可惜經過聞人升之前的戰鬥，留給他們的東西，少之又少，最多也就是一些變異遺骨。
姜元霞當然沒有忘記向傀儡人好好道謝，而聞人升也沒有暴露自己的身份，雖然這個傀儡人的身份，與大貓不同，在巡察司那裏有備案。
但他並不想隨便告訴其他人。
“謝謝這位先生，若非是您出手，我們師生三人恐怕要葬身於此，這是一點心意，請您收下。”姜元霞拿出一張支票，還有一份研究筆記，交給傀儡人。
聞人升低頭看去，支票是六千萬，這不算多，應該是姜元霞現有能拿出來的所有財產，一些神祕專家也是很窮的，賺的多，花的更多。
而研究筆記，他就很感興趣了，封皮上寫着新環境下的生物變異與進化初探。
“筆記是我多年心得，不是什麼機密文件。但還需要再花幾十年整理，我纔會公開發表。我看先生來這裏探查，應該對這個領域也有些興趣，就交給先生，算是拋磚引玉。”姜元霞解釋道。
她身後的兩個學生，韋江和費何兩人，卻是一陣眼紅。
那可是老師多年的心血，就這樣交給外人觀摩，連他們自己都沒有機會。
很多資深的研究員就是這樣，將一些獨特的發現積累下來，整理妥當，纔會發表，有的甚至在死後纔會發表，因爲生前發表的話，他們擔心其中或許存在有致命的錯誤，遭到別人大肆批駁，面子上承受不起。
這裏面都是金礦。
聞人升低頭看着筆記，點頭道：“那我就愧受了。”
正在這時，遠處傳來那個羅程氣急敗壞的聲音：
“沒了，沒了，什麼都沒了！”
聞人升當然知道對方說的是什麼，他也沒有絲毫愧疚，那種怪物，怎麼可能留下來？
他自己不動心，但不能不防備有些人會因此動心。
雖然這只是杯水車薪，但先人說的好，不以善小而不爲。
如果每個人都覺得自己做的那點善事沒用，那整體的下限就會大大降低。
那個羅程的話一出，姜元霞臉上露出尷尬之色。
“抱歉，羅老師是個一心撲在研究上的人，請您諒解。”她抱歉道。
“算了，有些領域是人類暫時不能觸碰的，遲早他會明白這個道理。”聞人升淡漠地說着。
有時候，探索的太遠，並不是好事。
就像封建社會的皇帝，如果掌握有蘑菇的話，那世界恐怕早就陷入毀滅了。
“大概是吧。”姜元霞心有餘悸地贊同道。
這一次，她就是走的太遠了，爲了那驚人的發現，忘記了個人的安危，三個沒有多少戰鬥力的人，就來這樣的地方探索。
這時，那個帶着眼鏡的羅程，衝着聞人升再次跑過來，張口就質問道：
“你之前在這裏到底毀滅了什麼？”
“和你沒關係。”聞人升毫不留情地回懟道。
“可惡，我是研究兩界關聯的頂級專家！就是各地的司長，都要給我幾分面子，你又是誰？”羅程氣憤道。
“別人給你面子，那是他們有涵養，我可不會慣着你這種人。”聞人升冷笑道。
“你等着，有種別走！”說着，羅程立刻拿出衛星手機，開始打電話。
“我倒要看看，你能請出什麼人來。”聞人升當然不會走，這樣走的話，反而顯得他怕了對方。
羅程怒氣衝衝地打着電話。
“小興，我這裏有件事，你得給我個說法……”他吧啦吧啦一陣，就衝着電話開始咆哮。
興司長麼？
聞人升頓時想起那位精明又能幹的年輕司長，對方目光深遠，又很懂得培養人才。
之前因爲交易門的事情，兩人一起開過會，會後還聚餐過。
“哦，羅老師啊，事情我剛剛知道了。那位先生，救了你們的人，就是有些不小心，畢竟外人不知道你們那些東西的重要性，既然已經毀了，事情就這樣吧，您老還是多擔待點。”羅程電話裏，傳出細微的聲音，正是那位年輕的興司長的聲音。
當然所謂的年輕，對異種者來說，是指80歲之下的人，這人可能是75歲，也可能是聞人升這樣的21歲。
同樣，異種者中的中年男子，年齡就是在120歲以上。
“你亂說什麼？你知道不知道，如果能得到那個東西，就是再多死幾個人，幾個專家，甚至大師，也是值得的！他即便是救過人，也不能彌補他所造成的損失，你們根本就不知道，這裏出現過什麼東西！所以你纔不會覺得可惜。”羅程繼續咆哮道。
姜元霞三人聽到這裏，臉色極爲難看。
雖然大家都明白，關鍵時候，大家都只是一個消耗數字，然而被人當面這樣說，那感覺，就和說你是個垃圾沒什麼區別。
他們都是高高在上的異種者，還是身負重任的研究員，被無數人所恭維重視。
這時候卻被當成垃圾，心裏能好受纔怪？
“好吧，我派人調查調查，您老注意安全。”興司長最後敷衍道。
羅程這才滿意，掛了電話，指着聞人升的傀儡人道：“等着吧，我不管你身後到底是誰，你都要給我個交待！”
我給你個屁喫……
聞人升當然不能這樣說出來，只能在心裏轉着髒話。
沒辦法，這個世界開局太好，不是前世的吊絲，說話上也不能像前世那樣隨心所欲，得裝成貴族。
還真有些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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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人升這樣想着，然後控制着傀儡人，不屑道：“有些人總覺得自己很重要，然而他根本不知道，他所謂的重要，其實也不過是那麼回事。”
說完之後，他就控制着傀儡人走了，不再給對方回懟的機會。
沒辦法，又不能直接殺了對方，對方不是怪物，他也不是肆無忌憚的人。
“可惡！”羅程只能跺腳，他對那個傀儡人，也是無可奈何。
打也打不過對方，讓人去查，還需要時間。
不過對方跑不掉。
而在這時，最初與他同時狂奔的那位同伴，也是一箇中年男子，走了過來。
這人開口就衝他埋怨道：“老羅，你就只顧着自己發泄怨氣，這個毛病啥時候能改？明明事情已經發生，我們要做的是承認現實，而不是因爲發泄怨氣，讓事情變的更糟糕，本來能從那位先生口中得到一些消息的，現在可好，人家直接負氣跑了。救了我們的人，沒得到一句感謝，反而被你這樣一通罵，誰能受得了？”
“你少來埋怨我！”羅程怒氣衝衝地走掉。
“老混蛋，衝我發什麼火，遲早你得在這上面倒黴不可。”那人衝着羅程背影說上一句，然後看着傀儡人的身影，急忙追上去。
只可惜，聞人升的傀儡人越走越快，他竟然追不上，大聲喊了幾句，對方也沒有回答，更沒有停住腳步。
他只能悻悻地返回，對羅程又多了幾句埋怨。
這人很清楚，神祕領域的研究人員，如今就像曾經的大宋，文高武低，對那些武力型的神祕專家，越來越看不起。
所以今天羅程與那個傀儡人的衝突，看似只是個巧合，實際上卻是神祕專家圈子裏，早就在泛濫的這股暗潮所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