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相是什麼？”衆人紛紛追問着。
有人四下打量，妄圖發現李春所看到的真相。
然而眼前只是一片普通的平原之地。
周圍一條河流在靜靜地流淌。
草叢極爲茂密。
這是一片生機之地。
只是空氣中氧氣濃度太高，並不適合人類正常呼吸。
所以他們都穿着宇航服。
現在這裏，什麼都沒有。
然而僅僅在昨天，這裏還有着一座完整的生態圈。
裏面設施完善，有着火車站，醫院，學校，居民區……
足以容納一萬人的設計規模，實際入住一千人。
剛剛因病和意外，去世兩人，又有一名嬰兒出生，還有999人。
李春笑笑：“現在還不是說出真相的時機。”
“你在賣什麼關子？”有人頓時發怒。
“你以爲這是偵探遊戲嗎？我們沒有時間聽你的推理，我們只需要真相。”他的上級，一位負責上百個生態村安全的長官呵斥道。
“當然不是，不過你們學過量子力學嗎？”李春突然反問道。
“什麼量子力學，我大學是文科。”長官迷惑道。
“我知道，遇事不決，量子力學，你莫不是要拿那東西來忽悠我們吧？”有人懷疑道。
“當然不是，但是今天發生的事，還真和量子力學有關。你們應該知道一件事，觀察者效應。一羣電子，你如果將它看成粒子，用觀察粒子的方法去看它，它們就是粒子；如果你把它們當成波，用觀察波的方式去看它，它就會變成波。”李春淡淡道。
“這和村莊消失有什麼關係？”有人迷惑道。
“當你們認爲它消失了，它就真的消失了。如果你們認爲它存在，它就會存在。”李春解釋道。
實際上，沒人知道，他只是在隨口忽悠。
他剛剛只是看了一眼，怎麼可能知道村莊消失的真相？
不過他忽悠的對象，並不是這些人。
而是那個將村莊弄丟的人。
如果對方真的存在，就有可能跳出來制止他，或者關注他。
這樣的話，他就有機會，無中生有地製造出線索。
這在偵探手段中，是很常見的，故意說自己得到某個證據，吸引兇手注意。
只是一般這樣做的傢伙，都死了。
他如果沒有兩次發瘋的經歷，也不會這樣做。
但李春不會知道，他這樣做的結果，等到評估的時候，只會讓趙涵等人覺得他需要更多的治療和平靜時間。
此時，聽完李春隨口忽悠的話，衆人呆住了。
有人眨眨眼睛，試圖看到那個村莊。
有人唸唸有詞：“我能看見村莊，村莊沒有消失，我能看見，沒有消失……”
念着念着，一個偵察員已經走火入魔：“村莊裏有我爸爸，我能感應到我爸爸。”
“村莊裏有我兒子，我能感應到我兒子。”另一個偵察員跟着學道。
“你莫不是在佔我便宜？”前一個偵察員，瞪着後面那個學自己的人。
“我只是完善一下你的說法，防止有漏洞。”
李春只覺心中好笑，這種居高臨下，忽悠別人的感覺，還真爽。
他出身不同，不用在乎這些人的看法，才能這樣玩。
然而下一刻，他突然笑不出來了……
因爲那兩個走火入魔的傢伙，說着村莊裏有自己爸爸和自己兒子的兩個笨蛋，突然也跟着消失了！
哈哈？
啊？
李春差點自己被自己嗆死。
“我艹……”李春那位長官爆出一句粗口，然後滿臉驚訝地看着李春，“你小子還真行，我還以爲你在忽悠我們，正準備讓你滾回去寫五萬字的檢查！”
“果然是量子力學！”又有人驚歎道。
“不愧是魔王探長，瘋狂的現象，只能讓瘋子來對付。”
衆人紛紛用敬畏的目光，看向李春。
雖然這種感覺很好，但李春自己內心同樣驚訝萬分。
我就是隨口忽悠忽悠，效果不帶這樣好的吧？
看來策略生效了，要麼是幕後之人給自己的下馬威，要麼就是自己無意中觸發了消失機制。
無論哪個可能，都代表着線索出現了。
這比之前一點痕跡都找不到的情況，可要好得太多。
他當然更傾向於消失機制被觸發了。
因爲他不認爲能把村莊弄消失的人，會在乎他這隻小螞蟻。
消失機制是什麼？
村莊裏有親戚？
只要說自己和這個村莊有親人，就會消失？
他似乎真的要找到真相了。
隨即李春暗暗開口道：“村莊裏有我爺爺，我爺爺在村莊裏。”
結果毫無作用。
不對嗎？
“村莊裏有我爸爸，我能感應到我爸爸。”他重複了剛纔那人的話。
同樣毫無作用。
還是不對。
正疑惑着，突然間，剛剛那兩個消失的偵察員，同時出現了。
他們鼻青臉腫，一臉悻悻狀。
“就是大家之間沒有親戚，也都是東洲人，用不着下手這麼狠吧。”偵察員甲恨恨道。
“打我的人下手更狠，虧我剛纔還求饒了。”偵察員乙更加鬱悶。
他臉上的傷，明顯比甲要嚴重得多。
“揍你是應該的，裏面都是一羣爺爺奶奶級的老人，你非說裏面有你兒子。”偵察員甲看看同伴，突然笑道。
“少說風涼話。”
“你們兩個，趕緊說說剛剛碰到了什麼？”有人立刻追問道。
“哦，剛纔是這樣的……”兩個偵察員自然知道輕重，當下有條不紊地說起來。
原來他們消失後，就來到一處村莊。
村莊氣氛和煦，人人安樂。
唯一奇怪的就是年紀都很大，個個都在8、90歲之上。
他們出現後，就被這些老人圍住。
“你說這裏有你爸爸？哪個是你爸爸？”
“你說這裏有你兒子，你是想找抽嗎？”
甲面對的問題還能解答，可以說看錯了，仍然被認爲沒事找事，讓老頭老太太們拿柺棍敲了一頓。
乙面對的問題，就是無解問題。
他靈機一動，說自己真實年齡很大，只是看起來年輕。
然而被打得更狠。
兩人也不敢反抗，萬一把這些老頭老太太弄個猝死，恐怕就會觸發更嚴重的事，只能抱頭捱打。
最後被趕出村莊，然後就回來了。
“只有這麼簡單的經歷嗎？”有人不信道。
“就是這樣簡單。”偵察員甲和乙異口同聲道。
老人，村莊。
衆人琢磨着，一股莫名其妙的驚悚感浮現腦中。
“莫非，村莊消失之後，會進入某個時間亂流，然後人就會迅速變老？”有人猜測道。
“難道這個星球有着不爲人知的祕密？”
“幸好只搬來了一千萬，如果十幾億東洲人都消失了，我們就是罪人啊！”
衆人頭疼地想着。
現在可真是痛苦。
無與倫比的痛苦。
無法解決，無法解釋。
只是很快他們就找到了不讓自己痛苦的方法——把問題推到上面去，讓上頭的人痛苦。
不是兄弟不努力，實在現象太詭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