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的偏見,可太厲害了。”
“這也是三夫人趙明月剛剛坐完月子就回神州省親的緣故。”
“當然,傳聞還有一個理由,那就是老太太跟三兒子理念很不合。”
“葉天東按照父親的遺願,努力讓葉堂變成公器,葉老太太卻始終認定葉堂該是私兵。”
“葉家人拿鮮血和生命打拼出來的江山,就該是葉家人的東西。”
“趙明月跟葉天東理念一致,所以讓葉老太太極其厭煩,覺得她嫁來是搶話語權,順帶連小公子都唾棄。”
“也就是那一次省親,趙明月遭受到敵人襲擊,丟失了親生骨肉。”
“葉天東的滿月兒子丟失和找尋無果之後,她就一直把大孫子葉禁城塞給葉天東,想要葉禁城繼承葉天東的衣鉢。”
“趙明月丟失兒子本來就心如刀絞,看到老太太不幫忙找尋兒子,還想着霸佔三兒子一脈便宜,就跟她大吵一架。”
“葉天東聯合幾個老臣介入才停止爭執。”
“雙方最後約定,老太太給趙明月十八年。”
“如果到時還沒找回失子,她又沒有再生,葉禁城就過繼到三房做兒子。”
“再過八年,也就是今年,如果還沒有消息,趙明月就該着手把三房產業和股份,一一過繼到葉禁城的手裏。”
“趙明月努力找過兒子,可真找不到,翻遍整個中海都沒蹤影,十八年過去,她也漸漸死心了。”
“而丟失了孩子的她心存愧疚,又哪裏有心情再生一個呢?”
“於是她也不跟葉老太太爭執,任由老太太把葉禁城塞入三房,成爲她名義上的兒子。”
“今年如果沒有意外,三房的產業和股份也會相續轉給葉禁城。”
“這八年以來,葉禁城不僅頗有戰績,還廣交權貴,更是在慈航雲齋支持下拉起少壯派。”
“加上他親生父親葉天旭一脈的資源,如果再拿到三房的產業和股份,他這個葉堂少主鐵定會執掌葉堂。”
蔡伶之俏臉多了一抹凝重:“搞不好還會提前上位。”
葉凡淡淡一笑:“這葉禁城,還真是好命,不僅含着金鑰匙出生,還一而再再而三撿餡餅。”
“其實我有點好奇,大兒子葉天旭當時呼聲最高,葉老爺子爲何不讓他接手?”
怎麼說也是嫡子啊。
“葉老爺子還是高瞻遠矚的。”
蔡伶之顯然早了解過這個話題,所以毫不猶豫接了過來:
“葉堂當時已經打下江山,幾大血戰還死了不少精銳,那時穩定成果遠比開拓更重要。”
“而大兒子葉天旭爲人激進,野心巨大,如果讓他執掌葉堂,他很可能繼續冒進,輕則損兵折將,重則前功盡棄。”
“打江山容易守江山難。”
“所以葉老爺子考慮了一個星期,最終讓開明卻穩重的三兒子接手。”
“事實證明這個決策也是對的。”
“葉天東接手這些年來,葉堂不僅權威依然,還消化了全部戰果。”
“他把昔日葉堂對各國的威懾影響,化成了潤物細無聲的扶持滲透,這二十多年給神州謀取的利益比父輩還多。”
“而且葉天東也鼓勵新人冒頭,避免權力過度時青黃不接,不然葉禁城的少壯派哪可能輕易崛起?”
“當然,現在少壯派發展可能違揹他初衷,但依然能佐證他是一個開明合格的接班人。”
她輕笑一聲:
“只是不知道葉禁城將來接手,會不會毀掉他這些年的心血……”
在葉凡消化蔡伶之情報的第二天,一輛勞斯萊斯駛進了香山公園。
車子來到一棟半山腰的俄式別墅,冒着一縷驅散寒意的尾氣停下。
這是一個能夠眺望滿山紅葉的好地方。
車門推開,葉禁城撐着傘走了出來。
“輕眉,你在車上等我。”
他對車裏一個身材曼妙容貌精緻的旗袍女伴開口:
“我估計半小時就出來。”
旗袍女伴嫣然一笑,沒有出聲,只是把一個籃子遞了出來。
“差點忘記了。”
葉禁城伸手接過籃子,隨後就帶着淡漠笑容拾階而上。
走到大廳門口時,他下意識的停了一停,望向了頭頂上‘趙府’兩個字。
葉禁城掠過一抹玩味笑容,接着又低下頭走了進去。
他輕聲問了走出來的傭人一句,隨機就走向別墅左側的一條走廊。
他很快看到,走廊盡頭,觀景臺裏,一個白衣女人正斜靠在一張搖椅上看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