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凡把蔡伶之傳來的消息,輕描淡寫敘述了出來:
“而你又無法迎娶她,所以龐夫人只能找了一個老實人匆忙嫁了。”
“龐夫人嫁人後,你還跟她藕斷絲連,一邊替龍天傲殺人放火,一邊欣慰看着兒子長大。”
“爲了給長大的兒子鋪路,你還讓他救濟了落魄的陳浩東,再通過自己關係把陳浩東引薦給龍天傲。”
“陳浩東成爲龍天傲頭號馬仔後,你兒子和龐家也就水漲船高,成爲港城不大不小的富豪。”
“殺手是不該有感情有家庭的,可你不僅有女人還有兒子,你還很享受這種天倫之樂。”
他饒有興趣看着蓑笠翁:“所以能夠苟且偷生下來,你就會想方設法活着。”
“混賬東西,你在胡說什麼?”
蓑笠翁厲喝一句:“我怎麼一點都聽不懂?”
“聽不懂不要緊,要爲樸大傑報仇的南國人能聽懂就行。”
葉凡笑容旺盛:“聽說陳浩東死後沒人庇護龐壯,龍天傲又因中毒焦頭爛額。”
“你只能倉促把他藏在寂滅師太所在的寺廟躲避風頭。”
“你說,如果我把龐壯下落告訴南國人,他能不能活到明天……”
蓑笠翁僵直了神情,像是被人閹割了一樣……
當初太平山頂混戰,龐壯失手殺了樸大傑,南國人義憤填膺,紛紛喊叫要龐壯血債血還。
陳浩東雖然及時作出反應,準備讓葉凡做替罪羊,但來不及佈置就被葉凡一刀砍了。
南國商會一邊給艾麗莎號施壓,一邊派出人手搜尋龐壯。
蓑笠翁不便親自出面擺平事情,想要龍天傲援手龐壯一把,結果龍天傲剛回來就被葉凡算計了。
蓑笠翁只能讓龐夫人捐獻香火錢,把龐壯以香客身份藏入寂滅師太的寺廟。
他自以爲做的夠隱祕,卻沒想到葉凡瞭如指掌。
“葉凡,江湖規矩,禍不及家人。”
蓑笠翁對着葉凡喝出一聲:“你這樣卑鄙,不怕天譴嗎?”
“這句話,你不該說!”
葉凡伸手拍拍蓑笠翁的肩膀:“你做殺手這麼多年,死在你手裏的無辜少?”
“不說以前,就說韓子柒。”
“她算什麼江湖中人?她又哪門子得罪你們?你要抓她去艾麗莎號郵輪?”
“今天如非我有兩下子,只怕不僅我要死,她也會被你抓給龍天傲糟蹋。”
他言語帶着一抹戲謔:“所以不要再跟我說規矩。”
蓑笠翁下意識沉默。
“給你十秒鐘!”
葉凡拿出手機:“十秒鐘後,沒給我答案,我就給南國商會電話。”
“聽說他們拿出一千萬懸賞龐壯下落。”
說完之後,葉凡就不再勸告,只是一個數字一個數字按下。
最後一個數字落下時,恰好十秒,電話另端馬上響起一陣美妙動聽的聲音:
“你好,歡迎致電南國港城商會……”
“住手!住手!”
蓑笠翁突然打了一個激靈,青筋凸出對着葉凡吼道:
“你想知道什麼,我都可以告訴你……”
在蓑笠翁被葉凡連消帶打拿下時,韓向北正站在聖母醫院的觀察室。
他的身邊站着一個金髮女郎和馮醫生,面前擺着十幾張拍攝的腦部照片。
他目光銳利盯着複雜腦幹中一條線狀的白色小蟲。
“露絲博士,現在可以動手術了嗎?”
韓向北偏頭瞄了一眼病房中昏睡的楊曼麗:
“再不救治,我擔心她扛不住了!”
過去二十四小時,楊曼麗撞牆十幾次,如非及時按住和打鎮靜劑,估計腦袋都撞裂了。
“體積還是太小。”
金髮女郎上前一步,指着照片畢恭畢敬開口:
“蟲子除了非常脆弱外,它還纏住了不少神經,我擔心夾出來時,它會斷裂成兩截。”
“那樣不僅會腐蝕毛細血管,剩下半截還可能鑽入腦中樞。”
“如此一來,情況會比現在還惡劣,輕則腦溢血,重則破壞腦神經變植物人。”
“我個人意見,還是繼續麻醉這條寄生蟲,等它肥壯一點再慢慢夾出來。”
她給出自己的意見:“如果你非要我們做手術,我們也可以冒險一試,但韓先生你要承擔風險。”
馮醫生也點點頭附和:“這情況確實不適合開顱取蟲出來。”
韓向北皺起眉頭:“可不取出來,病人怎麼正常生活?”
“你們說讓寄生蟲麻醉,可看現在樣子,哪有麻醉跡象?”
“完全就是打了雞血一樣。”
“要知道,從昨天到現在,你們足足麻醉了三次,一次都沒有讓它安靜。”
韓向北聲音清冷:“難道你們準備讓病人沉睡到寄生蟲長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