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少,憤怒是解決不了問題的。”
林七海努力平復了自己情緒,隨後壓低聲音勸告:
“現在蔡伶之活下來,對咱們很不利,以前她還會顧忌咱們實力,現在鬼門關上走一遭,難保她死磕。”
“萬一她蒐集我們一些見不得光的事爆出去,只怕會讓我們處境變得更加被動。”
“如果無法繼續殺掉她,咱們要趕緊想對策對付。”
雖然蔡家武力值不行,但情報能力卻是頂尖,如果打破自己底線查起汪氏家族來,只怕汪翹楚要頭疼。
“蔡家死傷慘重,連蔡白袍和鬼手都死了,沒有證據證明是我們唆使的情況下,那就是蔡伶之失職。”
汪翹楚靠回了沙發上,猛地吸了一口雪茄:
“打個電話給熊子,讓他帶着蔡家人向蔡伶之發難,指控她害死不少人。”
“再讓死去的護衛家屬聯手上告,讓蔡家賠個幾十億。”
“總之,怎麼讓蔡家焦頭爛額,就怎麼來。”
他發出一個指令:“想要打擊報復汪家,她還不夠資格。”
林七海輕輕點頭:“明白。”
“還有,我不想再看到葉凡了。”
汪翹楚目光多了一絲冷意:“不惜代價,不擇手段除掉他,當然,不要把我們拖下水。”
林七海神情猶豫:“好,我聯繫境外傭兵。”
“不用!”
汪翹楚拿起紙筆嗖嗖嗖寫了一個地址:“去這裏,告訴她,該還我人情了。”
上午十一點,林七海開車繞了幾個圈子,最後在武玄區的石碑村停了下來。
這是龍都最大的城中村,住着十幾萬外來打工者,房子也是錯落不齊。
林七海走了一個小時,才從停車場走到石碑村最裏面一個巷子。
比起外面人來人往的街道,這個靠後的巷子幾乎不見人影,而且它看起來比其餘巷子要荒廢。
幾個拆掉屋頂的房子,裏面還長着雜草,儼然就是一個被人遺棄的地方。
不過林七海還是一眼鎖定自己要找的一個人。
一個白髮老太太,身穿一襲灰衣,坐在一張搖椅上,任由陽光傾瀉在身上。
她不驚不喜,面如安詳,很是細心縫着一雙繡花鞋。
嘴裏還哼着一首曲子:
“把酒高歌的男兒,是北方的狼族。”
“人說北方的狼族,會在寒風起站在城門外,穿着腐鏽的鐵衣……”
“呼喚城門開……”
白髮老太太不僅動作從容,哼出來的曲子也帶着一股滄桑,讓人心絃止不住觸動。
“老太太,我是汪少派來的。”
林七海也是入迷,隨後反應過來,上前一步,畢恭畢敬開口:
“他希望你幫個忙。”
白髮老太太沒有理會林七海,甚至眼皮子都沒擡,依然不緊不慢捏着繡花針穿梭。
“老人家,我是汪翹楚汪少的人。”
林七海深深呼出一口氣:“他讓我過來,讓你們還他一個人情。”
“這是目標的名字。”
他掏出汪翹楚親筆寫的葉凡倆個字。
“我已等待了千年,爲何城門還不開。”
“嗚……我已等待了千年,爲何良人不回來。”
老太太依然沒有理會林七海,繼續哼着曲子繡着鞋子,好像這世上沒有比這兩件事更愜意。
林七海張張嘴巴想要再說話,卻最終選擇閉嘴等待。
只是目光也有了懷疑,這老太太,真是汪少要自己找的人嗎?怎麼看都跟小腳老太太差不多啊。
會不會是汪少最近壓力大,記憶出了差錯?
“咔——”
一曲終了,繡花鞋也收線了,老太太用牙齒一咬,針線斷裂。
隨後,她手指一彈,繡花針一閃。
“啊——”
身後,一個轉角的泥磚破牆後面,一個年輕男子摔了出來,眉心刺入了繡花針。
一命嗚呼。
這儼然是盯着自己的蔡家探子了。
林七海呼吸一滯,震驚自己被盯上,更震驚老太太的強橫。
整整一堵牆,她竟然能用繡花針射穿,還正中探子眉心,這也太妖孽了吧?
不愧是百年烏衣巷的人啊。
“又是葉凡……”
此刻,老太太正摘下老花鏡起身一嘆:
“這倒黴孩子就不能安分一點嗎……”
接着,她拿過一個本子,翻了幾頁,看着登記過一次的葉凡名字,用紅筆又粗粗勾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