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崢長老咳嗽一聲，氣勢矮了一頭。
“咳，其實我也不是要爲他辯解啊...那神器要淬鍊器魂不是？真說起來，他也不是有意要違規的，這不也是...迫不得...”
最後一個詞，萬崢長老到底沒能完整的說出口。
伯琰長老冷笑。
“他這可不是第一次犯錯了，此次若是再不長記性，將來——”
萬崢心中雖然也覺得他說的有道理，可面前這個終究是自己徒弟，真要是懲罰的狠了，他也實在是捨不得。
更別說這孩子還是爲了給那神器淬鍊器魂。
如今，他可是正正經經擁有一件尊者神器的了！
他心裏暗自高興，卻不好當着伯琰長老的面表現出來。
“要的要的，這懲罰是要的！”
萬崢長老附和道。
“但是...也別傷了孩子根本...”
這可真的是難得一見的好苗子，真要是傷着了，心疼可惜的就是他們了啊！
伯琰長老已經料到他會這麼說。
自從他將萬崢長老叫過來，二人已經在這個問題上爭執了許久。
萬崢長老心中想什麼，他能不知道？
伯琰長老無奈搖頭：
“萬崢，你若是繼續這樣慣着他，早晚出事兒！“
萬崢長老忍不住道：
“以前也不是沒人比這孩子更能惹事兒的，當初那丫頭不也——”
“萬崢！”
伯琰長老眉頭緊鎖，立刻將他喝止。
萬崢長老這才驚覺失言，沉默了下來。
楚流玥心頭一動。
那丫頭...
誰？
幾乎沒有任何猶豫的，楚流玥就覺得他們說的應該就是自己。
她微微垂下了眼簾，遮去了眼底一閃而過的情緒。
實際上，這段時間她已經零零星星想起了一些事情。
以前的她，在靈霄學院幾乎算是一霸，各種折騰人的事兒的確沒少幹。
開學院結界，用盡藥風谷珍貴藥材...
一樁樁一件件，簡直難以計數。
不然也不會在離開學院這麼久之後，諸位長老提起她還總是心有餘悸。
只是...
她到現在也想不明白，自己到底是如何做出了那些事情的。
她甚至連自己什麼時候突破神域的都不知道。
房間內靜了靜。
伯琰長老平復了一下心情，看向楚流玥。
“楚越，你師父心疼你，不捨得罰你。但此事情節嚴重，若是不多加懲戒，實在是不合適。你自己怎麼想。”
楚流玥擡眸，目光乾淨真摯。
“學生知錯，願承擔一切懲罰。”
萬崢長老欲言又止，但看楚流玥態度也十分堅決，只好又將那些話嚥下去。
伯琰長老神色緩和了些。
楚越能有這個態度，還不算朽木不可雕。
只是，經過前兩次，現在他已經不敢完全相信楚越會痛改前非了。
“本來，我與你師父商量的是，再將你關入蓬岷山一段時間。”
楚流玥眸色微動。
“但，前兩次都是這樣做的，可對你卻似乎一點警示作用都沒有。“
伯琰長老也看出來了，楚越對這件事似乎根本毫無畏懼。
這要是換做其他人，去一次出來就得變得老老實實，可楚越完全不是這樣！
所以他覺得這一招對楚越已經沒用了。
“所以這一次，換做其他懲罰。”
楚流玥心中頓時空落落的。
還以爲能再去一趟呢...真是可惜...
她頓了頓，忍不住道：
“伯琰長老，學生這次犯錯太過嚴重，願意接受一切懲罰！您...您將我再關去蓬岷山也行的——“
伯琰長老神色古怪的看了她一眼。
“怎麼，你還真想再去？”
楚流玥識相的打住了這個話題：
“您誤會了，我只是...學生的意思是，您給出的一切懲罰，學生都會心甘情願接受。”
伯琰長老這才略微滿意的點點頭。
“你有這個覺悟就行。至於你的懲罰...自今日起，你去負責看守獸苑，時長一個月。”
“獸苑？”
“一個月！？”
楚流玥和萬崢長老齊齊出聲。
不同的是，楚流玥只是不明白獸苑是什麼，萬崢長老卻是震驚於伯琰長老懲戒的時間居然長達一個月！
“伯琰！你、你——我不同意！”
萬崢長老好不容易嚥下即將脫口而出的粗話，氣咻咻的一拍桌子。
”獸苑是什麼地方？你讓他去一個月，這不是讓他送死去嗎！？不行！這時間必須減少！“
伯琰長老卻是神色淡定，悠悠道：
“若是他人，自然危險，可你別忘了，楚越是有着契約神獸的。他既然有本事契約赤尾丹鳳，難道還沒本事去看守一個月的獸苑嗎？”
萬崢長老一噎。
“那、那又不一樣！獸苑那些一直都是放養的，野性未馴，性格暴戾！即便是有的長老去了，偶爾還會受傷，何況楚越？“
“你顧慮太多了。”
伯琰長老搖頭，態度十分堅決。
“楚越這小子幾次三番闖下禍端，命卻是大得很。上次，那麼多神級強者的圍攻下，他全身而退。這次，淬鍊器魂，無數天雷劈下，他安然無恙。說他命硬，我都嫌誇的不夠！“
楚流玥：“.....”
萬崢長老頓時喫癟。
沒辦法，誰讓人說的都是實話！
實際上，他自己心裏也沒少爲這事兒犯嘀咕。
楚越是老闖禍，可這禍，偏偏還不是一般人能闖的。
那也需要幾分本事纔行。
知道這事兒已經沒有了商量的餘地，萬崢長老猶豫半天，只好答應。
“讓他去也行，可一旦遇到什麼危險，我可是會立刻把人帶出來的！”
說着，他看向楚流玥，提醒道：
“楚越，到時候萬一有什麼不對，立刻用你那黑玉令牌發出求救消息，師父必定第一時間趕到！任何時候，都萬萬不可逞強！知道了嗎？”
楚流玥心中一暖。
“多謝師父。”
萬崢長老看着面前的少年。
大約是因爲昨天經歷了好一場磨難，今天也沒能好好休息，臉色憔悴，脣瓣蒼白。
但他這樣笑起來的時候，卻又眉眼乾淨，笑容溫暖。
讓人不自覺想要跟着他一起笑。
這孩子...也就現在能這樣天真的笑一笑了。
等他知道那獸苑是什麼地方，只怕...
伯琰長老站起身。
“走吧。我們親自送你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