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屬下也很好奇，太子妃爲何要這麼做？”
不等聶婆婆回答，一道黑色身影忽然出現在密道一端，低沉悅耳的男音卻讓聶婆婆和唐茗霎時驚出一身冷汗，猛地從地上跳起。
“什麼人？”
初四從陰影處走出來，目光在於妧妧身上打量了一遍，確定她沒有受傷後，才微微鬆了口氣。
“你怎麼找到這裏的？”聶婆婆戒備的盯着初四，唐茗緊握着匕首，另一手已經悄然按上了腰間的軟鞭。
初四沒有回答聶婆婆的話，語氣有些冷沉的道：“主上命我保護王妃的安全，我不想和您動手，您放了王妃，跟我去向主上請罪吧。”
以初四的身手，就算聶婆婆和唐茗聯手也不是他的對手。
於妧妧鬆了口氣，心裏擔憂婢鳶，但知道現在不是開口問的時機，擰了擰眉將心裏的焦灼壓了下去。
“初四，這是太子妃的命令，你要違抗嗎？”聶婆婆色厲內荏的瞪着初四。
初四不爲所動：“屬下的主子只有一個。”態度堅決，沒有絲毫迴旋的餘地。
聶婆婆素來知道初四的脾氣，忍了口氣試探道：“如果我讓你帶走王妃，你能不對主上說出今天的事和密道嗎？”
如果初四稍微懂得一點迂迴，這個時候都會點頭。
可惜他性格耿直，且單純至極，心裏想什麼就直接表達出來，搖了搖頭：“不能。”
他是主上的暗衛，除非不知道這件事，否則絕無絲毫隱瞞。
聶婆婆的臉色冷了下來，眼底浮起一抹殺意：“這麼說，看來今天是無法善了了.......”
幾乎是在她語落的瞬間，唐茗手中的軟鞭如蛇般猛地朝初四的面門攻去，寒光獵獵，殺氣逼人。
初四輕巧的躲開攻擊，皺眉和唐茗纏鬥在一起。
密室內空間狹小，初四又顧忌着不遠處的於妧妧，投鼠忌器，一時竟也拿不下唐茗。
於妧妧看着不遠處纏鬥在一起的兩人，心裏總有種不安的感覺，好像有什麼非常重要的東西，被她忽略了。
即使在這樣的戰局下，十幾招拆過，唐茗也很快落了下風。
眼看初四一掌拍向她的腹部，唐茗眼底浮起一抹陰狠的神色，凌空一翻險險躲過攻擊，手中匕首翻飛，忽然毫無預兆的朝身後的於妧妧襲來。
“就算我跑不了，你也別想活着出去！”唐茗的聲音裏帶着極端的恨意。
於妧妧心神一震，下意識想要躲避，然而她身上藥效未除，軟綿無力，只能眼睜睜的看着唐茗朝自己撲來，心底一片驚顫。
初四原本沒想對唐茗動殺手，但見她朝於妧妧攻去，頓時什麼也顧不得了，直接一記殺招打了出去。
“噗——”溫熱的液體從唐茗口裏噴出，撒了於妧妧滿身。
鐵鏽般的血腥味在密道里蔓延開來，唐茗在距離於妧妧兩步遠的位置倒了下去，心脈震碎，生機斷絕。
初四後發先至，緊張的看着於妧妧：“王妃，您沒事吧？”
“沒事。”於妧妧拿出隨身攜帶的手帕擦去臉上的血漬，搖了搖頭後追問道：“你是怎麼找到這裏的，婢鳶呢？”
初四茫然了一瞬，回道：“屬下沒看見婢鳶，是偶然路過察覺閣樓有異，進來查看，碰巧發現的密道。”
“這樣啊。”於妧妧眼底的期待暗了下去。
聶婆婆聽着兩人的對話，眼底閃過幽深的暗芒，忽然看着初四道：“初四，你雖是主上的屬下，但太子妃是主上生母，也算你半個主子，此番只是請王妃前去敘話，並無他意，還請你不要阻攔。”
初四的武功實在太高，若是硬拼肯定不是他的對手，但若是用別的法子.......
想到這裏，聶婆婆的心狠了狠。
今夜主上逼宮，一旦成功就是萬人之上，此番是她唯一能在太子妃面前表功的機會，此後再不會有這般好的時機，她絕不能讓這個人攪亂了她的計劃。
“不行！”初四腦子裏沒有那麼多的彎彎繞，他只知道季涼月臨行前讓他保護好於妧妧，他就絕不能讓她出事。
除了主上，任何人都不能將她帶離王府半步。
初四固執起來一根筋，回絕的漠然又冷硬。
“是不是不管我說什麼，你都打定主意不會鬆口？”聶婆婆見勸說不動，臉色已經沉了下來。
初四一手搭在腰間，面容冷峻，雖未說話，態度已然不言而喻。
聶婆婆臉色陰沉，嘴角忽然挽起一抹詭異的獰笑：“既然你這般不識好歹，就休怪我無情了！”
話音未落，一道寒芒閃過，初四敏銳的感覺到一股殺氣從自己的背後襲來，他運轉內力，正打算避開，就驟然發現自己的身體竟有些不聽使喚，而耽擱的這會兒功夫，殺機已至近前，值得放棄閃避，回手格擋。
來人一擊不成也不放棄，反手又攻了上來。
如此幾招下來，初四漸漸落了下風，身上掛了彩，全憑一股堅韌的執拗勁撐着，纔沒有倒下。
於妧妧眼見情形不對，看向聶婆婆眯了眯眼：“你對他做了什麼？”
依初四的身手，別說來一個，就是來十個絕頂高手，也不可能這麼快倒下。
忽然。
於妧妧眸光一暗，終於知道自己剛剛心裏感到不安的感覺是爲何，聲色俱厲的問道：“你對他下了藥？”
或許是因爲身中迷藥的關係，她的五感也變得十分遲鈍，所以竟沒能第一時間察覺。
“王妃果然聰慧，可惜已經晚了。”聶婆婆冷笑着看她一眼。
她給於妧妧下的迷藥裏，有讓人五感暫時喪失的功效，否則還真沒把握瞞過她下毒。
“你給他下了什麼？”於妧妧壓下心裏的憤怒，擡眉看着聶婆婆問道。
“也不是什麼了不起的東西，就是一些會讓人產生幻覺的東西。”
於妧妧不信任的盯着她，眉心緊蹙，她不覺得聶婆婆會下這麼溫和的毒。
聶婆婆當然不會下溫和的毒，這可是生死攸關的時刻，但她也沒騙她，那確實是會讓人產生幻覺的藥，只不過一旦中毒，就再也出不來了。